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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傅如欢还是进宫了。
磬竹声声,清越入耳。
台上舞姬拥簇,摇曳着身躯,眉眼如钩,轻轻勾着人,令人心神荡漾。
傅如欢的视线在台上停下片刻,最中间的舞姬一身大红长裙,水袖如风,蜿蜒飘动,身姿窈窕,甚是眼熟。
她脚步不留痕迹地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皇上。”傅如欢朝皇帝轻轻行礼。
皇帝面色不好,见到傅如欢还是很和善,颔首道,“灵望身体可好些了?”
傅如欢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前两日楚怀远肯定帮她找了什么理由告假,她才能躲着清净两日,这理由,八成就是生病了感了风寒一类。
“谢皇上关心,灵望已经好多了。”
皇帝只是例行询问,见状便把话题引到正题上,“相信来时你应该也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东灼,西越,南明,三国太子同时跟朕请求娶你做太子妃,你自己看看,怎么打算的?”
傅如欢心中本不平静,经过一路的翻涌,此时已经平静无波。
“灵望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恐怕要辜负各位的心意了。”她很平静的拒绝。
多的话一句都没有说,拒绝就是拒绝,没有之后。
皇帝也不想让傅如欢平白嫁到其他国家去,闻言就笑了,对其余几位太子们讲,“郡主的意思,你们已经听到了,既然她不愿意,那大家也就不要勉强了。”
西越太子依然不甘心,他冲到傅如欢面前,“郡主,我对郡主仰慕已久,若是你愿意嫁给我,以后就是西越的皇后,无上尊荣,你……”
傅如欢听到一半,就给他打住了。
“你是谁啊?”傅如欢面无表情,她对这个人实在没有印象,西越?难道是西越太子?
宋连歌嘴角一扯,差点儿笑出来,她距离傅如欢不远,便蹭过去善意解释,“欢儿,这是西越太子,你忘了吗,前两日在校场上和摄政王殿下一起比武的。”
傅如欢恍然大悟,然后一脸冷漠道,“忘了。”
宋连歌,“……”
她提醒就是为了告诉傅如欢,让她不要这么不给面子,结果这倒好。
西越太子脸色也极为奇怪,嘴角动了动,眉毛抽搐,似乎不知道应该有个什么表情。
他青着脸,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大抵就这样过去了。
傅如欢被宋连歌拉着到座位上坐下,前头就是傅允言,她刚一抬头,傅允言就一个眼神递过来,明晃晃是你不许闯祸,安分待着。
傅如欢百思不得其解。
她明明才是最冤的那一个,被喊来的好不好。
她把桌上的糕点拿起来,有的没的往嘴里放,余光一直注意着那一头舞姬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中间那个舞姬好像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也是分外熟悉。
傅如欢抿紧唇。
宿雨不断拉扯东灼太子的衣袖,“皇兄,你快去,你不能因为自己看上的人没捞到手里,就耽误你亲妹妹的终身大事啊,快去。”
她不断小声催促,急不可耐。
东灼太子沉下一口气,“都说了等宴会过去再说,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当然着急,等今天过去,明日咱们就可以准备回东灼了,你还怎么开口,当然是现在开口最合适了!”宿雨理直气壮。
像楚怀远这般好的男子,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自然得催促着快点,不然被别人抢走了可如何是好,那日比试,看台上她看的真真切切,多少女子都盯着楚怀远呢。
她到底是个外来人,若是不快点,怎么也比不过凤京的姑娘们。
东灼太子说不过她,只好再度站出来。
皇帝目光凝住,笑容也淡了淡,“太子还有别的事情?”
难不成东灼还没放弃,非要傅如欢?
“皇上,既然郡主不肯,我等也不会勉强郡主,我是因为另一件事情,不知贵国摄政王殿下,眼下可有婚配?”
皇帝一怔,细细琢磨道,“怀远尚未婚配。”
他不留痕迹地瞥傅如欢一眼。
这丫头还在没心没肺地吃糕点。
“既然尚未婚配,您看我皇妹宿雨如何?”东灼太子斟酌着措辞,今日楚怀远没来,如果能趁着楚怀远不在,将事情定下就再好不过了。
楚怀远此人,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招惹的。
皇帝沉吟,“这个朕恐怕做不得主,怀远一向是个自己有主意的,感情和婚配这种事,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这也是这么多年了,怀远府中一直清肃的原因。”
东灼太子默然。
撇去别的不讲,楚怀远作风确实值得人钦佩。
难道就这样算了?
宿雨可不愿意,她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东灼太子身旁,屈身行礼。
“皇上,我皇兄求娶郡主,尚且要郡主亲自来拒,表示自己的意见,轮到摄政王殿下,是不是也应该让殿下前来,将事情讲明白呢?”
她是东灼公主,比任何人的身份都要尊贵,她相信楚怀远知道后一定会谨慎思考,这毕竟关系到两国邦交,他们东灼很有诚意。
而且,自己长得也不差,放眼大雍所有见过的人,除了傅如欢,几乎没有能比的过她的。
皇帝沉下脸色,却耐着性子让大公公去请楚怀远。
本来最后一日了,是应该讨论一些关于几个国家间邦交的问题,可是这东灼,先是提起了灵望,又提了楚怀远,两个难处理的都让他们给占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被拒绝一次,心里就不高兴是不是?
在等待的过程中,宋连歌戳了戳傅如欢的手,“你还有心情吃,不看看你的人都快被那东灼公主抢走了?”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什么抢与抢走一说。”傅如欢顿了顿,接着道,“能被抢走,那也不是我的。”
宋连歌点点头,“有道理。”
刚一扭过头去,就见前面的傅允言正盯着她们,脸色黑成煤炭。
“有道理个屁!”他直接爆了粗口。
宋连歌登时把自己缩成鹌鹑,不说话了。
“出息?”傅如欢漫不经心地说她。
话音刚落,傅允言就阴恻恻问她,“出息?你有出息?”
傅如欢默然。
楚怀远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还是一身纯白便装,隐隐能看到金丝萦绕,他来不及换衣裳,就被请来了。
“臣无心感情之事,对公主无意。”
一句话,直接把宿雨的全部希望都打碎了。
“为什么?是我不好吗?”宿雨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在东灼皇宫可以说很受宠的,但是来到大雍连连受挫,连精心练就的琴棋书画也被比下去了,样貌有个更好看的,到处都有人跟自己作对,她处处不顺,大雍仿佛天生跟她相克一样。
“不是,只是不合适而已。”楚怀远道。
傅如欢动作微顿。
楚怀远这回答,还真有些像现代人回答的方式,只是不合适而已。
她所在的那个时代,多少人因为不合适这三个字分手,恐怕都数不清了。
宿雨死死咬紧唇瓣,东灼太子担心她想不通,伸手想安抚一下她,不料她直接扭头跑了出去,头都不回。
“宿雨!”东灼太子大喊,顾及场合,迈了两步就停下了,给宫女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去看看。
良久,他缓缓转身,重新回到皇帝面前。
“皇上,宿雨从未受挫,一时想不通,请原谅她的过失之处。”
皇帝笑呵呵道,“没事,像她这般大,还是个孩子心性。”
宿雨跑出去后,找到一个安静的亭子坐着,忍不住小声流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楚怀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直接拒绝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生好感,以失败告终。
小道上传来脚步声。
宿雨以为是宫女追来了,拿出手帕擦擦眼泪,朝那边看去,出乎她意料的是,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条绣梅花的锦帕。
“宿雨公主?”白婉风并无意外神情,眼中盛着盈盈笑意,朝宿雨走过来。
宿雨对她有些印象,曾经同台比琴,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是你啊,你来干什么?”
如果是路过,完全不用和她打招呼的。
“放才在宴席上看到公主被拒绝,担心你会难过,特意来看看你。”白婉风说着,十分不见外地在亭子里坐下,就在宿雨对面。
眼下周围无人,只有她们俩,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为何会难过,不过一个臭男人!”宿雨咬牙切齿道。
白婉风徐徐一叹,“其实,公主不应该那样做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
“那是因为你们大雍的女子,太过含蓄,我们东灼才不管这些,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楚怀远,就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示爱!”宿雨不以为意。
“公主有所不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光明正大地对摄政王殿下示爱,会让殿下的心上人不满,不能怪殿下拒绝你。”白婉风唇瓣轻动,吐出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宿雨一下子被炸懵了。
“你,你说什么,什么心上人?殿下有心上人了?”
“公主还不知道吗?”白婉风十分惊讶。
“我,我不知道啊。”宿雨心中乱成一团,她随即问道,“是谁,那个心上人是谁?”
“这个人公主见过的。”白婉风欲言又止,“我不能说了,说了殿下不会饶过我的。”
宿雨心中一横,“没关系,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都是我从别处打听到的。”
白婉风依然犹豫极了。
“其实,倒也没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你可能也听说过……”
宿雨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把自己来大雍后认识的人挨个过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心中更是烦躁。
“到底是谁?”宿雨从身上解下一块佩玉,“这是我父皇赏赐给我的佩玉,拿着它去钱庄可以取出五万两银子,你若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这五万两就是你的。”
她下意识用最好解决问题的方式来解决。
宿雨见惯了这些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就多加点钱。
五万两。
白婉风心中微动。
白家已经渐渐没落了,虽然家中有爷爷在,但来往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少数几个商铺勉强支撑,她的零花钱也越来越少,平日和几个姐妹逛街,连买首饰的钱都没有,要精打细算买最合适的。
突然有五万两,难免控制不住自己心动。
宿雨见她心动,心中鄙夷,也没那么着急了。
“你若是觉得五万两不够,我这还有几件首饰,你拿去典当,能卖个一两万两的。”既然是个见钱眼开的,那就好办了。
宿雨把两只手腕上的金镯子撸下来,然后从头上拿下一只金步摇和一只玉簪,样子都是顶顶好的,放在外面小两万是有的。
白婉风抿唇笑,“那个人公主认识的,是灵望郡主呀。”
宿雨冷不丁听到傅如欢的封号,整个人都傻了。
白婉风见她傻愣在原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便眼神止不住地瞟宿雨拿下来的首饰,悄悄拢到手里一支步摇,见宿雨没动静,便大着胆子把剩下的也拿走。
“公主应该还有别的打算,我就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宿雨不知消化了多久,才从震惊中回神。
胸口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要炸了。
傅如欢!
竟然是傅如欢!
难怪楚怀远对傅如欢这么好,什么当小辈看待,什么照顾小辈,都是假的,都是放屁!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她一想到傅如欢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楚怀远,还故意吊着自己的胃口,把她耍的团团转,她心中就来气。
好样的!
来寻宿雨的宫女此时才姗姗来迟,“公主,原来您在这儿啊,太子殿下寻您呢,快与奴婢回宴席上去吧。”
“有茶吗?”宿雨冷冷问道,声音犹如九天寒雪。
宫女一愣,“啊?”
“有茶吗?”宿雨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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