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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东灼太子问道。
“没去哪儿,随便逛逛。”宿雨低垂着头。
东灼太子看她神色还可以,便放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多问,继续看舞姬跳舞。
这大雍似乎美人很多,有一个傅如欢不说,就连找来跳舞的舞姬,也气质格外出色,尤其是中间那个领舞的舞姬,相貌虽然平平,那一双凤眼却极其勾人,身段窈窕妩媚,一举一动能把人心魂给勾出似的。
若是无法娶到傅如欢,能把这个舞姬给讨来,也是可以的。
他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宿雨,你看那个舞姬,怎么样?”东灼太子越想越合适,便问道。
谁知,宿雨抬头看了眼,愤愤道,“狐媚子一个!”
傅如欢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把楚怀远的心给勾了去,所有长得好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灼太子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愣愣看她半晌,才说道,“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怎么就成狐媚子了?”
“所有长得好看的,都是狐媚子!”宿雨一脸怒气。
东灼太子,“……”
他想了想,决定为所有长得漂亮的人抱屈,“论起漂亮,你可是比那个舞姬漂亮多了。”
难道也是狐媚子吗。
宿雨睁大眼睛,“皇兄!你会不会说话,你妹妹怎么能和那些狐媚子一样?”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长得没有她们好看喽?”东灼太子一脸无辜。
“你!”宿雨一噎,显然被气的不轻,“等回到东灼,我要告诉父皇你欺负我,还帮着那些个没见过的狐媚子,拿下贱胚子和我堂堂公主比较!”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好妹妹你消消气,恩?”东灼太子叹息道。
自己妹妹哪儿哪儿都挺优秀,就是这脾气,生在皇室给养刁了,整个儿没人能消受得起。
他转念一想,不对,不能这样想,就算宿雨脾气不好,也是堂堂公主之尊,没人能配得上。
宋连歌有注意到宿雨和东灼太子的互动,生怕这位东灼公主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几乎片刻没有在两人身上离开过。
她伸手倒茶,发现茶壶空了。
“咦?怎么没有茶水了?”宋连歌奇怪。
“被我喝了。”傅如欢无语道。
“你怎么喝的这么快。”宋连歌纳闷道。
“我坐在这里闲着,就不能多喝口茶水?”傅如欢用眼角瞥她。
老爹在前面盯着,她跑不掉,只能报以希望给尿遁,希望多喝点茶,可以接着这个机会,让她出去透透气,不然在这里光维持假笑就要把自己给演死了。
“能能,您慢用。”宋连歌露出一个标准笑容,做出请慢用的手势。
傅如欢端起茶一口喝了。
宋连歌招呼宫女来换茶水。
东灼太子不是第一次察觉宋连歌那边传来的注视了,刚开始他还能端坐姿势,保持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形象。
后来注视越来越多,他面色隐隐发黑。
“那个女人是傅家的大儿媳吧,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就算长相姣好,他也不要!
东灼太子端起酒,愤愤想道。
他想和宿雨唠叨两句,却发现宿雨也盯着那边看,不知道看什么,那眼神满满都是恶意。
“宿雨?”东灼太子拧紧眉毛,“你怎么了?”
“没什么。”宿雨慢吞吞挪开眼。
此时,台上舞姬退下,换了另一批上来,跳的舞显然不如上一批好,看的众人兴致缺缺。
花惜时混在舞姬中,伴随其他舞姬一起退下,来到侧殿换衣裳。
“我从来没有来过皇宫,今日这一场舞,足够我怀念半辈子了。”
“是啊是啊,我竟然遇见皇上了。”
“这一场舞,我能拿到五十两银子呢,刚刚皇上还说了赏,不知道有多少。”
花惜时换好自己的衣裳,听着耳边舞姬们讨论的各种话,正要寻个由头离开,大公公就带着一个小太监来了偏殿,“那一位是阿时姑娘?”
嗓音又尖又细,很是扎眼。
顿时,所有舞姬都安静了,一个个朝花惜时看来。
“我是。”花惜时只好站出来。
“阿时姑娘,皇上说了,姑娘舞姿曼妙,人间难求,格外赏银一百两,金簪一支。”大公公笑道。
“谢皇上赏赐。”花惜时莞尔一笑,伸手接过赏赐。
大公公走后,花惜时接二连三收到不同的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她面上平静无波。
有个小舞姬凑上来,“阿时姐姐,你又收到赏了,真好。”
她眼神望着那一百两银子,羡慕极了。
花惜时心下一转,将金簪收起来,又拿起属于自己的五十两筹银,至于格外赏赐的一百两,她随手扔给小舞姬。
“这一百两,你们分了吧。”
小舞姬冷不丁接到一百两银子,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阿时姐姐,你把这一百两给我们?”
“对,你们分了吧。”花惜时匆匆把金簪收到怀中,神色忙碌,“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出宫,你们随意,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有事,先回家了。”
小舞姬愣神,没来得及反应,她身旁的其他舞姬就已经围上来,三手两手开始瓜分一百两。
眨眼间,花惜时已经走出侧殿大门。
“阿时姐姐走的好快啊。”她小声呢喃。
可惜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话,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一百两银子上。
花惜时出去侧殿,低垂着头,直直顺着小路往右走。
没多会儿,就走到了一处阁楼,阁楼中摆着很多沏好的茶壶,是为了应对宴席上茶水专门设的区域。
有一个女管事专门负责看守,见门口有宫女来,想也不想地问道,“给谁的茶?”
“王姑姑,给灵望郡主的茶。”宫女小声道。
“灵望郡主?”王姑姑略微蹙眉,“你先稍等些,方才摄政王殿下吩咐,给郡主送来些羊奶,膳房正忙着制成奶茶给郡主。”
宫女神色踌躇,“大概需要多久?”
“马上。”王姑姑说着转身,想要催促一番,就见里面小宫女端着奶茶出来了。
奶茶放在银色的酒壶中,十分精致大气,泛着悠悠奶香,格外香甜。
“喏,这就是给郡主的奶茶,去吧。”王姑姑道。
宫女表情微松,端着托盘离开了。
花惜时尾随其后,准备找机会将人打晕。
她尚且没能寻到机会,却见那宫女在僻静无人之处停下,左右看看,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倒出一粒棕褐色小丸子,丢进酒壶中。
花惜时凝神,眉毛皱的死紧。
她从暗处现身,毫不犹豫将人打晕,自己接过托盘,打开酒壶盖子轻嗅。
是合欢散。
*
宴席上,宋连歌有些渴,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送茶的宫女回来,有些不耐烦了。
“这茶水是不是送到其他宫去了,怎么人还没回来。”她对傅如欢嘀咕。
傅如欢抿唇,“你问问不就清楚了。”
宋连歌便找来另一个宫女问,又催促一番,这次宫女离开,很快就带着茶水回来,和之前的茶水一样,也是清茶。
宋连歌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顿时身心舒畅。
傅如欢也端着杯子小抿一口。
宿雨那边,一直盯着傅如欢,见茶水送来,宋连歌也喝了,傅如欢也喝了,不由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心情都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儿吃糕点,看的东灼太子纳闷不已。
突然,宴席上一阵惊呼,随即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太子!”
“快宣太医!太子晕倒了!”
众人纷纷朝西越太子那边看过去,西越太子七窍流血,双目圆睁,倒在桌案上,一副死不瞑目之相。
皇帝深情凛冽,示意楚怀远上前查看。
楚怀远锁紧眉毛,双指并拢,放在西越太子脖颈侧面,脉搏已停,人死了。
他缓缓站起身,朝皇上轻轻摇头。
皇帝脸色瞬间铁青。
在大雍主持的五国盛宴上,西越太子竟然被人当场毒杀!
所有人议论纷纷。
太医赶来,经过一番细细检查,得出和楚怀远一样的结论,“皇上,西越太子是中毒而死,七窍流血,血色发黑,瞳孔涣散,据臣检验,毒物应该在茶水中。”
太医端起西越太子曾经喝过的奶茶,用一根银针试毒,少顷银针果然尖端发黑,剧毒之兆。
众臣哗然。
“大雍君上,我西越太子出使大雍参与五国盛宴以示诚意,却遭此灾祸,请君上一定要给西越一个解释!”跟随西越太子出行的幕僚名叫刘士烷,是西越太子的伴读,也是西越户部尚书的独子,他气势汹汹,一定要皇帝给一个交代出来。
皇帝头疼不已,但在众目睽睽,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大雍的责任是逃脱不掉的。
“请诸位使臣放心,凶手手段如此残忍,当着朕的面就敢胡作非为,朕一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就封锁皇宫,开始搜刺客!”他先安抚了刘士烷,又交代楚怀远,“这件事,就交给怀远去做,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楚怀远颔首,袖袍一甩,带人退下去了。
傅如欢隔着人群,从缝隙里可以看到西越太子的死相。
西越太子死相确实凄惨,可傅如欢瞧着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这模样,很像百草经中一种毒草的中毒模样,但是那种毒草,中毒半个时辰之内都是假死状态,只是表面上看跟真死差不多,若是无人发现,等半个时辰过去,这人假死也变成真死了。
傅如欢还没想到要不要站出来去检查一番,她动了动脚,冷不丁踩到一个软软的纸团。
她动作停住,低头看脚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团成球的纸团静静躺在地上,等她发现。
傅如欢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便弯腰把纸团捡起来,打开看,依然是熟悉的娟秀字迹。
静待勿管。
傅如欢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少顷,才缓缓把纸团捋平,放进怀里收好。
再次抬头时,她眼中多了几许淡漠。
宋连歌从有人死了的震惊中回神,拉扯傅如欢的衣袖,“欢儿,你看那中毒的样子,真是恐怖,咱们喝的茶里会不会也有毒?”
她发散思维和想象力,此时看什么都有毒。
傅如欢,“……”
她善意地提醒,“如果有毒,此时你就不是好好坐在这里了,怕是和他的下场并无不同。”
宋连歌转念一想,也是。
好好的宴会被西越太子毒害身亡一事打断,所有人都坐在这等接下来的处理。
皇帝在随从的拥护下前往御书房,命令几个大臣跟着,傅允言转头交代傅如欢,“你们在这好好等着,不要惹事。”
他说完觉得不放心,又交代傅云清和宋连歌,“你们是哥哥和嫂嫂,要把妹妹看好,如果妹妹出什么事,回头我拿你们试问。”
傅云清与宋连歌,“……”
他们还能怎么样,乖乖答应呗。
人越来越少,傅如欢跟没事人一样,安静坐着吃自己的糕点,仿佛置身之外。
宿雨心中那叫一个着急。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发作,那宫女到底办成事没有?”她想来想去,悄无生息之间,没注意竟然把自己想的给说了出来。
东灼太子是第一个听见的。
他死死拧着眉毛,“宿雨,你说什么?什么没有发作?”
宿雨一惊,表情变得支支吾吾,“什么,什么发作,我不知道啊。”
“你刚刚都说漏嘴了。”东灼太子一脸不悦,“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没有。”宿雨想都不想,一口否决掉。
眼睛却心虚地到处犹疑。
东灼太子面色不好,他一瞬间联想到很多事情,黑着脸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西越太子被人毒害,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宿雨大声道。
东灼太子见她神情不像作假,才微微放松神情。
看来宿雨还是有分寸的,就算捣鬼也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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