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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答。
闻陆的来到，对他来说，确确实实算个不算小的威胁——
无所不能、一手遮天的蒋大律师，在这一天，终于尝到了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的危机感，因此，他的本能驱使他马不停蹄地出来找她。
男人的眼眸深邃，像是沉静的海，看不清内里滔天的暗流。
他仅仅是这么抱紧了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闻陆的轻声呼喊更近了，他才徐徐松开。
斜斜弦月照在窗棂前，缩小成影。
皮鞋曳长的影旁边是一双高跟鞋，宛若两人相抵，纠缠在一起。
闻陆停住了脚步，站在阳台前不远。
闻陆：“檀袖？”
檀袖：“我在，你怎么出来了？”
就像是打麻将凑对，一个一个来。
要是先前有蒋听风安排的手笔，还情有可原，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蒋听风的呼吸在头顶，炽热的、滚烫的，一下一下交替出来。
连檀袖都心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在这种三人修罗场里，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男人哑声警告：“让他滚。”
睫毛尖擦过男人的面颊，而有力臂弯正紧紧箍住腰，像是要将她揉碎进骨子里。
檀袖细声细语：“蒋律，玉泽里，都说你和雷律亲了、抱了，也在一起了，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现在能用什么身份赶他走？”
旧事重提，是故意的。
她今天非要逼着蒋听风当面承认，他和她的关系。
男人反掌贴在女人的腰窝，夜风习习，往下一寸，就是危险地带。
檀袖浑身绷紧。
偏偏蒋听风不当一回事，他咬着耳根，“真不知道？”
檀袖外软内硬，死活不松口：“不知道，本人都没当面承认，我算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雷音那天的话，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否则现在的檀袖，绝不会梗着脖子，不应。她的计谋向来是徐徐图之，把猎物心甘情愿哄进坑里，再‘宰掉’。
蒋听风挑眉，否定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回答：“你吃醋了？”
手指紧紧拧紧了男人的袖口，她抿抿唇。
不作伪的醋意，和一点艳红色，都在?丽眼尾浮现。
蒋听风嗤笑声，他的声音在蓄意勾引的时候，很欲，又带着一点沙哑的磁性。
“我的小女友，也能因为吃醋和我闹？”
万万没想到蒋听风会说这种杀伤力极大的话，她面颊通红，听得腿软。
女人倾身，埋进男人衬衣里，像是遮掩不好意思的神态。
声音嗡里嗡气：“你犯规。”
蒋听风笑了声：“你不是爱听吗？”
檀袖：“……”
算了，她承认，自己确实爱听这种东西。
以至于，闻陆站在阳台外，她差点都给忘记了。
过了好一会，檀袖才回神，作势搪塞：“我那个来了，有点不方便，没带手机，能帮我问问顾婶能一片‘海绵’送上来吗？”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理由了……
只能借着姨妈巾来支开闻陆，却没料到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闻陆嗯了声，但没动。
对于檀袖的回复，他是质疑的。
青年的手覆上阳台的窗门，拉开声响在动，手背峰的青筋层层凸显。
听见动静，蒋听风挑眉，大掌掐了她一把。
檀袖吃痛一声。
闻陆很紧张：“出什么事情了吗？”
湿漉漉的双眸瞪了蒋听风一眼，檀袖含糊道：“没事，就是有点冷，顺便让顾婶帮我带外套过来吧。”
闻陆脱下外套，答：“你先披着这个有点凉。”
绅士意味十足，体贴将西服挂在阳台的把手。
像是为了避免檀袖的顾虑，还一步步往后退。
且，告诉檀袖西服的位置。
这一下，檀袖的罪恶感丛生，良心死而复生，隐隐作痛。
蒋听风嗤笑，“心疼了？”
檀袖哪敢承认，摇头否认。
“最好这样。”他的警告声尚在耳侧，猛然间，就出了阳台一隅。
今天的月亮不亮，但也足够闻陆看清楚出来的人。
男人轮廓深邃冷峻，抬手，扯下了闻陆挂在窗口把手的西服。
他别过脸，对上闻陆的视线，像是挑衅、又似微妙的笑了笑。
而后，伸手，纤细身影被他攥着手腕，拉进怀，双唇贴合。
檀袖有点懵。
蒋听风双唇渡气，声音在唇舌里共鸣：“闭眼。”
经此一遭的提醒，檀袖仿佛回想起什么般，扭头躲开了蒋听风的吻。
她朝着又黑又长的走廊看去，空无一人。
闻陆已经走了。
蒋听风自然而然注意到了檀袖这点反应，松了手，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艳青色的烟霭袅袅，一点星火在夜里燃烧，遮住了男人半张脸。
眉眼隽冷，神情寡淡，凉薄的唇微微收紧间，又抿出一点弧度：“怎么？怕他看见？”
檀袖摇头。
她想了想，下定决心般，轻轻靠过去，亲了亲蒋听风的下巴。
“蒋律，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闻家给檀文谦追债的那群人什么好处？”檀袖问道。
蒋听风惯性眯起眼，指节上的烟寸寸皱断，“打听这个做什么？”
手指讨好攀上男人的手腕骨，她小声：“我不想欠他们的……”
未完的意思，他已经懂了，她想还给他们。
他轻轻垂下眼皮，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张浓妆艳抹的脸——
本来以为，檀袖已经没脸没皮了，原来还会在意这些。
就和她小时候一样，好强逞凶，大了，也改不了这个脾性。
烟蒂碾灭在阳台桌上的烟灰缸内，星火熄灭。
仅剩下月色来照亮全貌。
闻熹转告关居的话，回响在耳边，他说：让他放檀文谦一把，否则双方都不好看。
蒋听风舌尖抵出嘲意，低下头，相贴互吻。
他的声音里，潜藏的暗流在碰撞。
“檀袖，要是你还不清呢？闻家为了你，先是在宴会放出话，而后，又是帮檀文谦出了两千万。这恩情，你还不起。“
“我……”檀袖的胸膛起伏，想说什么。
可蒋听风说得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她无从反驳。
檀袖抿了抿唇，眼底是汪汪泪花，抬头看向蒋听风。
风声之中。
女人的絮语娇媚又软乎：“我只想有一个债主，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我家的蒋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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