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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袖抓着他的手，狐狸眼圆溜溜的，瞅着他。
“好不好？”檀袖问。
蒋听风抽回手，拉开阳台门，就往外走。
檀袖不泄气，踽步跟在他身后。
只要蒋听风当着她面承认，原先的目的就算达成了，也不在乎这额外的‘欠款’。
两个人重新回到客厅时，一片狼藉。
火锅被掀翻在地面，瓷碗碎裂，分扯开来，是满地的细小尖刺。
檀袖不明白。
自己就出去了一会，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蒋听风的神色淡了淡，冷声：“檀文谦，你的家教呢？“
男人的视线冰冷，审视着满脸愤怒的檀文谦。
檀文谦冷笑声，手掌攥成拳，招呼了过去。
单手包住他的拳头，蒋听风抬脚，骤然踹上了他的膝盖。
檀文谦吃痛，膝盖直直跪上满地碎瓷，鲜血四流。
即便如此，檀文谦双眼犹如恶鬼，紧紧盯着蒋听风。
而后，在男人冷然视线中，又瞥向了旁边的檀袖。
他咧嘴笑了一下，讥讽：“檀袖，你是真的忘了我们爸妈是怎么死的！”
檀袖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呵斥：“我没忘，但这也不该成为你乱来的理由！檀文谦，损坏他人财产是违法的！”
刚才，通过顾婶的口中得知，闻陆接到了一个急匆匆的电话就走了，好像是闻家出了什么事。
所以，饭桌上才会只剩下檀文谦一个人。
檀文谦冷然看着檀袖，防备、冷嘲，和藐视，唯独没有一丝丝愧疚的意思。
掷地有声：“檀袖，你不过就是一个依靠蒋家的表字！”
当下，檀袖就后退了一步。
是真的心伤了，她脱口道：“檀文谦，你这么多年的债，要不是我还，你早死在外头了。”
要是真有良心，檀文谦早该在几年前就体谅檀袖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果然——
檀文谦不出蒋听风所料，站起来后，目光嫌恶，当下落了檀袖面子。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爸妈死了，我也不会靠你。”
檀袖愕然。
檀文谦却不闻不顾，掉头就走。
蒋听风淡淡瞥了一眼钟叔，钟叔意会，小跑追了上去。
檀袖在顾婶的搀扶下坐上了沙发，唇色苍白，面颊通红。
看上去是气得不轻。
蒋听风口吻冷漠：“我说过了，檀文谦废了，你偏偏不信。”
“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弟弟！”檀袖低吼出声。
顷刻，在男人寸寸结冰的眼眸里，她意识到了自己太得寸进尺。
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她低头，“对不起，小叔，我气急了……”
蒋听风没回，也没再管她。
上二楼前，还嘱咐顾婶和剩余的佣人把客厅打扫好，把沾上油的毛毯也丢了。
就差把她丢出蒋宅了。
檀袖抿了抿唇，手指握得很紧。
像是赌气般，回了客房，躺下。
喧嚣的风声呼啸，窗外枝丫婆娑，两道黑影悄然入了门内。
座椅未偏差一瞬，他依旧坐在原位。
钟叔道：“老爷，檀文谦已经处理好了。”
蒋听风嗯了声。
关居跟着接上：“在他回家后，我也尾随他，打断了一条腿，算是给老爷出气了。”
蒋听风捏了捏指骨，淡声：“闻熹那边的事情，你谈妥了？”
关居面色踌躇：“老爷，还没。”
蒋听风神色很冷，薄唇抿作一线刀锋：“我们可以暂时放过檀文谦，等闻家彻底入局了，再动手——”也不迟。
本来，他是打算看在檀袖最近哄他的份上，放檀文谦一马。
可是偏偏有人不懂眼色，不识趣。那就只能，一石二鸟了。
他微微侧头，日光升起，鱼白肚般的天色泛起一点白。
关居此刻才看见男人的衣着。
他穿得松散，一袭黑色的睡袍，又细又长的女人挠痕从衣领口伸入。
很暧昧，也让他对檀袖哄人的本领生出警惕。
蒋听风在此刻开了口：“公寓那边的家具，搬出来，再给她点教训。”
若非雷音，或是事务所中的流言蜚语，昨天的檀袖压根不会逆着他来。
关玉一怔。
蒋听风却没再解释。
他径直出了书房，迈入主卧，身上带着微凉的湿气。
温暖被褥里，猛然多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檀袖摸了摸，有点扎手。
但也没生气，因睡前，男人就把她哄好了。
惺忪睁开眼后，她迷糊又抱了上去，“去哪了？”
“接了一个电话。”男人答。
檀袖哦了声，把自己枕进男人沉峻的胸膛里，继续睡了。
在这点上，檀袖就很乖。
她无意识的讨好和依赖，无声消弭了蒋听风的燥郁。
男人的大掌有力，贴着女人微微蜷起的背脊，他侧耳，听着她清浅的呼吸。
睁眼到天光正式大亮，公鸡鸣啼。
他下了床，开始一天的工作。
没有工作的檀袖，一般一睡就能睡到大中午，非要太阳上到最顶端，才会起床。
她捧着顾婶塞给她的牛奶，慢吞吞走到书房时，蒋听风已经处理了一大部门工作。
檀袖倚在门口，穿着蒋听风的同款睡袍，笑眯眯喊了声。
“小叔。”
蒋听风扫了眼，继续忙工作去了。
也没介意，檀袖好脾气走上前，坐在男人身边。
很端正，没有再往他的身上靠，只不过在他看过来后，趁机把滚烫牛奶塞进了蒋听风的手心。
她眼巴巴地说：“这是顾婶给你准备的牛奶，要喝的。”
蒋听风不爱喝牛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轻微挑一下眉，他问：“这是给我的？”
檀袖说谎向来不打草稿，缓缓又郑重的点了头。
男人手指屈起，把牛奶搁在一旁，“顾婶从来只会给你泡牛奶，想唬谁？”
檀袖：“……”
嘿嘿笑了一声，她装傻般，抿了一口又对着男人的唇。
双手搭上他的肩头，腰背下沉，唇对唇喂了进去。
奶渍在女人唇尾的旁边，他眼眸一瞬晦涩，大拇指抵着唇侧，揩了一下。
她的皮肤嫩，就这么轻轻一碰，顿然就红了。
檀袖不服，非得在男人脖颈上也弄一个红色印记。
刚好，顾婶的敲门声过来，她道：“小小姐，你的电话。”
蒋听风趁机让她去接。
檀袖应了声，便出了书房，接通电话。
里面是于然嘈杂混乱的声音：“檀文谦欠钱好像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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