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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在原地半晌,迟疑了很久。
不停自我催眠:不是他!不是他!霍谨言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从黑色宾利慕尚里出来的男人时,彻底懵住了。
这不科学呀!
知道霍家在南城有多大的势力,怕霍谨言轻而易举找到这里,因此,跟房东签协议的时候,她没敢用自己的名字,用的是莫小晚的名字。
时念怔愣几秒钟,很快便反应过来。
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牵着早早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脚步飞快。
就算霍谨言找来了又如何?
她不想理他!
哥哥早上劝她的那些话有它的道理,可她就是受不得他跟温晓晴之间有一点点暧昧。
因为爱,才在意,才嫉妒。
不希望他身边有除她之外的女性。
可……
霍谨言连这点都做不到,叫她如何对这段婚姻怀揣希望?
早早是个小人精,早就看到爸比了,如果不是她背着妈咪冲爸比招手,霍谨言也没这么快发现时念。
小姑娘看向爸爸,一脸纠结。
为什么妈咪见到爸比就躲呀?
她还以为妈咪会跟爸比和好呢!
现在妈咪带着她跑的飞快,她这小短腿压根儿就跟不上哇!
嘤嘤……
小姑娘好想哭,嘴巴咧了咧,最终没有哭出声,而是小声央求:“妈咪呀,我跑不动。”
时念很是后悔。
她刚才应该抱着女儿跑的,怎么没想到这个!
“那妈咪抱着你,好不好?”
小姑娘连连点头。
等时念把小姑娘抱起来的时候,霍谨言已经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时念!”
他声音透着怒意,时念无路可走,只好停在原地。
不过,她不想理会他。
也不看他。
就这么抱着女儿,转脸看向别的地方。
小姑娘抱着时念的脖子,在妈咪看不到的地方,朝霍谨言眨了眨眼睛。
刚才爸比有朝她打手势,要不然,她肯定会跟着妈咪跑的。
谁叫她很喜欢爸比呢!
霍谨言伸手想把女儿抱过来,时念不肯松手,冷漠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怕惹她生气,他只好退后。
男人身上带着股子浓重的酒气,衣服还是昨天凌晨离家时的那套,胡子没刮,头发有些乱,微微带着些颓废的气息,却丝毫不减他的英俊与帅气。
时念只觉得奇怪:他在酒吧喝多了,她不是让温晓晴过去接人了?
怎么他会跑来这里?
霍谨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由沉重变成平和。
想冲她发火,那些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沉默半晌。
男人沉眸盯着她,语气强硬:“为什么签离婚协议书?!”
时念撇过脸去,不看他,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满脑子都是凌晨他大步离开家时的场景。
既然那么在意温晓晴,说明温晓晴比她重要,又何必再来招惹她?!
觉得她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像佣人一样听话?!
只要想到他那样绝决的离开家门,时念心里就不舒服的紧,像是扎了一根刺,梗在喉头,上不得、下不得,难受极了。
她不说话,霍谨言刚刚平息下去的怒气渐渐升起。
厉声道:“回答!”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时念是不太想理会他的。
既然离了婚,最好不相见。
见面也是陌生人。
但是……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给他一个答案,他是不会让自己走的。
深吸一口气,将视线停在她曾经无比眷恋的那张脸上。
“因为你不爱我。”
她声音很轻,轻得像阵烟,风一吹就消散的干干净净。
霍谨言怔住。
脸色一白。
时念趁势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霍谨言,如果不爱,就要不给我希望!
一颗心在患得患失中浮浮沉沉,早就被煎熬的不敢再爱了。
====
霍谨言喝了酒,不能开车,是温晓晴送他来的这里。
到达目的地之后,他让陆白送温晓晴回医院,自己留在这里寻找时念。
定位到时念的手机信号在小区的东边。
东边有五座楼,他总不能大半夜挨家挨户去敲人家的门。
所以……
醉意朦胧的男人在小区里走来走去,查看所有停在小区里的车子。
他知道时念的车牌号。
既然她住这个小区,自然会把车停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足足找了两个多小时,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时,他瘫坐在地。
倚在车边,靠着车身。
他有种奇怪的错觉,这样靠着,仿佛靠在时念身上。
时念那个女人,强势的闯入他的生活,现在又强势抽离,根本没想过他的感受。
五年,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
夜里晚归的时候,会有一盏灯为你而留。看到灯光的时候,心里充满安定与温馨。
厨房里经常有热腾腾的粥或者是各种滋补的汤类,回到家闻到厨房香气的那一刻,味蕾满足,胃生出向往。
这阵子,家里经常冷冰冰的,什么也没有,他觉得身心俱空。
其实家里的东西都在,和她在时一样的摆设,却莫名成了一座空城。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
最后实在冷得受不了了,才回到他的车上。
却……
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眼,紧紧盯着这幢楼,生怕错过时念。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
只不过……
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时念。”
在她即将走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抓住了她。
抓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
“我不爱你不是一天两天,五年都过了,为什么现在过不下去了?”
他很少挽留一些东西,时念是个例外。
这是他第一次说挽留的话。
时念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看她。
关于霍谨言问的这个问题,她其实也问过自己:已经忍过了五年,为什么现在忍不下去了?
答案是???
以前温晓晴不在,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霍谨言喜欢自己。
现在温晓晴回来,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霍谨言,我们之间问题太多,就算今天不离婚,早晚也会离婚,早一点让你解脱,不好吗?”
将他困在一段他不喜欢的感情里,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她不想自己成为困住他的那座城。
爱情应该是单纯而美好的。
霍谨言怔住,好半天才回她:“上次你说不再提离婚的!”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以前她的眼底有星星,现在,她的眼睛像是一座枯井,亘古无波,平静的让人心慌。
“时念,我想回到从前,我们好好过日子。”
有史以来,霍谨言第一次流露出求人的姿态。
时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发酸。
他是高高在上的霍谨言啊!
从不曾求过谁,今天这样低声下气求她,到底是为什么?
“霍谨言,你知道爱到绝望是什么滋味儿吗?”
“你有过从天黑等到天亮吗?”
“你看到过你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和你在一起时不幸福的眼神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念觉得像是剖开了自己的心,把它拿出来,曝露在阳光之下,心上写满伤口与无奈。
她也不想这样。
可……
跟霍谨言的这段婚姻,她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恐慌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恐踏错一步。
时念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霍谨言全答不上来,怔在原地。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到极点。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早早抱着时念的脖子,她能感受到妈咪的难过,在她脸上亲了亲。妈咪说的那些话她虽然听不懂,但她知道,妈咪在伤心。
霍谨言无话可说,却还是抓着时念的胳膊,不肯让她离开。
时念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对他的控诉。
五年来,他这个丈夫当的极不合格。
“时念,你说的这些我虽然没有体会过,但我知道,是我亏欠你。”
“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好吗?”
时念说那些话时,他只觉得心上像是被扎了把刀子,专拣最嫩最软的那一块扎,扎得他疼痛无比,却又叫不出声来。
思量许久,只能说出这些。
希望能挽回些什么。
时念合了合眼。
在这一刻,她身上的悲伤浓郁到了极点,周围过往的行人都能感觉到。
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喉咙又堵又涩,面对霍谨言真挚的眼神,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
这一次,她没有心软。
眸底泛着亮晶晶的泪光,看着他的时候,却拼命在笑。
“霍谨言,你并不喜欢我,只是喜欢被我喜欢,别为难你自己了。”
“摸摸你的心,问问你自己:你对我可曾有一分一毫的喜欢?”
“如果你对我有喜欢,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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