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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妙语到时，明显感觉现场有秩序了许多。
像是从昨日那位妇人介绍来的，有不少母亲都来替她们儿子占能不能高中。
不过她看了两三位的星盘，发现都没有昨日那位那么惊艳。
要她看，昨日那位今年是有很大概率高中的。
只可惜不知道那位是谁。
若是知道是谁，她倒是有兴趣上去结识一下了。
正想着，一位捧着腹的女子有几分艰难的走上前来。
“大师。”女子弱弱的开口：“您占星需要银钱几何？”
“十两银子。”
可闻言，孕妇却是面色一愣，显然是吓到了。
凌妙语心下了然。
这十两银子对家境殷实的豪门富户来说不值一提。
可对寻常人家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若非如此，当初湛晴她哥也不会为了十两银子就去借高利贷了。
想到湛晴，凌妙语思绪又漂远了几分。
那孕妇有几分窘迫的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要走。
凌妙语回过神来便要叫住她。
自己占星确实是为了钱，但免单一两位还是做得到的。
可就在这时，一道讥诮的女声传来。
“没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耽误大师的时间！”
正欲离开的孕妇更是羞愧万分，脸上一阵红白交加。
凌妙语心下一阵不喜。
只见一位穿金戴银，风情万种的女子扶着肚子，在下人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她凝眉一看，这才发现是位老熟人。
自己那傻徒儿的后妈——明潇潇。
明潇潇压根没把在城中名声大噪的占星师，和去林府找林序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她无视摊外排的老长的队伍，径直坐在凌妙语对面。
排队的人一阵骚动。
孕妇无颜再此，扶着肚子转身离开。
凌妙语不动声色的给后边排队的人使了个眼色。
对方精得很，见状连忙悄悄拦住孕妇。
“这位夫人，还请后面排队。”凌妙语淡声道。
明潇潇皱了皱鼻子。
眼见着秋天了，可她还是燥热得很。
何况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排队呢。
还不等明潇潇说话，她下边的丫鬟就怒了。
“我家夫人可是千金之躯，来这儿那是给你脸面！”
凌妙语冷笑一声，不说话。
明潇潇本意也是如此的，可见这招似乎没有效果，这才假意训斥道。
“闭嘴！对待大师怎可如此无礼！”
见大师的神色并无缓和，明潇潇又捧着笑脸问。
“大师，就请您看在我有孕在身的份上，通融通融吧。”
凌妙语视线在明潇潇身后的孕妇身上停留稍许。
你这个人真是可笑。
就你怀孕金贵吗！？
她心下一动，道：“插个队也可以，不过......”
明潇潇一听有戏，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加钱。”
凌妙语言简意赅。
“五十两银子，一个问题。”
五十两！
明潇潇一阵心抽。
但为了自己的未来，五十两又如何！
明潇潇咬了咬牙根，示意丫鬟拿钱给她。
丫鬟从前是明潇潇的小姐妹，后来才跟着明潇潇进了林府。
一听真要拿五十两，她肉都疼。
但在明潇潇的催促下，还是拿钱给了凌妙语。
凌妙语心里乐得开了花，面上丝毫不显。
“夫人可带来了您的出生时间。”
明潇潇连忙从袖中掏出来一张细条纸。
待凌妙语凝神看了片刻后，明潇潇才按捺着心里的激动问。
“大师，我这一胎，是男孩吗！”
凌妙语眼皮一阵抽，想起自己那傻徒儿和自己说的话。
若是明潇潇生个男孩下来，估计林序就真得卷铺盖走人了。
从星盘来说，看得并不仔细，但凌妙语觉得，多半是个女儿。
但看着面前，明潇潇满眼冒星星的样子。
凌妙语觉得，自己若是说女儿......
多不厚道啊？
秉持着为顾客分忧，让顾客“开心”的原则，凌妙语走心道：“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明潇潇虽有几分欣喜，可终究不满意这个答案。
“大师你能说仔细些吗？”
凌妙语又走心了几分：“您肚子里是位有力气的小公子呢。”
有力气的，小女公子。
凌妙语在心底默默补充了句。
闻言，明潇潇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满面喜气洋洋的模样。
连她的丫鬟也跟着乐。
凌妙语也随大流的乐。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明潇潇千恩万谢的道别离开。
白嫖了五十两银子，凌妙语喜上眉梢。
“为了补偿诸位，后面的两位顾客免单！”
先前被人拉住的孕妇顿时惊喜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
......
忙活完一下午，凌妙语又喜滋滋的赚了一百两银子。
照这个架势下去，估计她很快就能在皇城买上房子了。
想到这儿，凌妙语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徒弟在抄书。
拎上东西，她赶到林序所在的茶楼。
云亭。
小厮朝她恭敬问好，接着客客气气的把她送上楼。
凌妙语还记得这个小厮，上次来这见华晟弘就是他接引的。
推门进屋，只见林序早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手里还握着笔。
凌妙语：“......”
林老爷要开个小号实在是情有可原。
只可惜要成功开出来个男娃，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凌妙语在他对面坐下，默不作声的拿起桌上的饼子开始啃。
吃了一口，凌妙语撇撇嘴，放下了。
这茶楼差不错，就是点心，比昨日在眉姨那吃的差多了。
听到声响，林序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她。
“师父，你回来了！”
说着便像献宝似的把散落一桌的白纸捧在凌妙语面前。
“师父你看，我都写完了，一百遍！”
凌妙语觉得自己收这个徒弟，简直是明智之举。
免费劳动力，谁看了不说一句好！
但既然做了人家师父，凌妙语又花了一个时辰给林序讲解了一些占星的入门知识。
比如十二星座，宫位，行星等。
林序被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对关于占星的一切都求知若渴。
......
又这么教了林序一天，转眼华晟弘给她的三天假期就结束了。
趁假期的最后一天，凌妙语去取来了自己定做的印章。
在林序写的每一张十二星座对应纸上都印上章。
当然。
还是免费劳动力林序干的。
因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序对凌妙语越发崇拜。
不论她吩咐什么都一概接下来，乖乖照做。
在凌妙语的吩咐下，林序开始在城中售卖这些自己亲手写的星座表。
一张一两银子。
起初大家以为是盗版，不敢买。
后来凌妙语出面，宣布只要纸上印了章，就是正品。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一百张纸，不出三个时辰，一抢而空。
皇城中的热门话题，近期就变成了：
互问对方什么星座。
皇城里更是出现了不同的星座派别......
当然，这些凌妙语都尚且不知。
因为，她在忙着数钱。
不多时，详细记录了星座划分的这张纸，呈到华晟弘面前。
卢毅一脸兴奋地环抱手臂，“大人，我是双子座，您是什么星座啊？”
华晟弘斜睨他一眼。
卢毅立马收起不正形，神色肃然站好。
华晟弘指尖捻着这张纸，思绪翻飞。
近几日自己病着，也暂时忘了找这位占星师。
先前他只不过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时间，便可以算出自己有意外之财和官场困扰。
北钺国以占卜为风尚，那大师有几分真本事。
华晟弘本想将他引荐给皇上。
但看他的所作所为，应当并不是什么君子。
这样的人，还是算了。
他把那张纸随手一丢，淡声问：“惠科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卢毅还是很认真的。
“前几日从宫里传来消息，惠科随身的一百精卫，死伤八成。”
“他死了没。”
卢毅摇头，有几分遗憾。
“说来奇怪，宫里的人明明已经重伤了他，可还是让他捡条命逃了。”
得到这个结果，华晟弘没什么意外。
听说惠科祖上是医学世家，有几个保命手段也不足为奇。
东赫国不仁不义在前，只能闷头吃下这个哑巴亏。
现下应该关注的，是东赫国划分的三座城池的交接。
先前华晟弘听了大师的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机打劫了边界处三座城池。
朝中与外国交接这些事宜，向来是由他负责。
“对了，大人。”卢毅猛地开口。
“皇上说您前段日子处理惠科这件事辛苦了，特准您休息半个月。”
“皇上听说了您生病的消息，还派陈公公亲自送来了不少补品呢。”
闻言，华晟弘眉心微蹙。
休假？
在朝中五年，自己好像从未休假过。
但想想皇上，也像是能赶他休息的人。
......
真不是凌妙语偷听，只是卢毅方才进门的时候太着急。
门没扣紧。
自己把屋里上下级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得知惠科捡回一条命，凌妙语心中又忧又喜。
喜的是人还活着。
忧的是，自己的身份被惠科发现了。
若是他把消息传回北钺国......
凌妙语打了个寒颤。
方才华晟弘对自己占星师身份的态度，她琢磨出不对来。
倒也不像是怀疑。
反倒有点像，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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