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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许久未见,一时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离京之后都去了哪儿?我先前听你说想去江南,是否已经去过江南了?”
虞宛矜抬手倒了杯酒,同他寒暄道。
谷一闻言,淡淡一笑,抚了一把唇边的胡须,回她的话,“老夫曾经是去过江南,只不过江南天气炎热,不宜多呆,还没过完夏天便去了比京城更北的北方,那人杰地灵,倒是确实是一个好呆的地方,如果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去那。”
在他的话中,似乎那里比京城更好。
他看着虞宛矜和喻晟,有些欲言又止,本想拉着他们一起,但是想到他们二人如今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日后想必是会为了这个国家做点什么,而不是选择像他那样游历人间。
“是吗?”虞宛矜不太相信,自从哪经历过胶州的水患之后,从前即便想去许多地方,现在也一并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那你们呢?在我走后你们可有发生过什么?”谷一虽然自己厌恶朝堂之中的尔虞我诈,但是平日里听喻晟说起这些,他还是有些想要听听乐子的。
虞宛矜文言回忆起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同他说起了说他离开后的事情,分别剪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去说,但即便如此,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会有所不同。
“没想到才这么长时间不见,变化竟然这么大。”谷一连连感叹时光变迁,过得有些太快了,倘若她不说,谁能想到万域客栈差一点就不归她了?
“是啊,重逢不易,我们都要且行且珍惜。”
虞宛矜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说话的人,手边的酒杯端起就不愿意放下,一杯又一杯接连下肚,她的酒量却远远不如谷一好。
两人没喝过几个回合,她便脸加红红有些微醺,甚至手边拿起酒杯的动作都不稳了,到最后站也站不住,但是脸颊上还是有笑意,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能够相遇真好”。
其实她是幸运碰见谷一的,否则只怕那一趟胶州之行,她即便空有药材,也会遇到麻烦。
“我瞧着宛矜是喝多了,你快给他带回去吧,还有欣颖,也一并送回家。”
谷一虽然也喝了酒,但比起虞宛矜的状态好了太多,起码人是清醒的。
“不必不必,我家车夫就在这儿,我上了马车便可以了,你先把矜姐儿送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家。”
翟欣颖感受到了喻晟停留在自己身上迟疑的目光,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她才不愿意耽误虞宛矜和七王爷两人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平日里他们两人见面就已经很难了,而且也不说什么话,她一个外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在场,那岂不是有些太尴尬了?
喻晟和翟欣颖好一阵推拉,才终于同意让小枫保护她平安回家。
而虞宛矜则由喻晟送其回家,彼时她已经意识不大清醒,伏在人身上呼呼大睡,虽然她酒量不大好,但是好在喝醉了不会平白无故发酒疯,而且现在就像一只微醺的小猫,趴在人身上安静极了。
谷一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点头表示感慨,而后又趁着喻晟不在自己回了七王府,收拾东西,他打算又悄悄离去。
不辞而别本就随着世间常态,倒也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况且他们本就有缘分,若是想见在哪儿都能见,也不必执着着一时的团圆。
虞宛矜清醒之后听着逢秋同她复述自己是如何被喻晟带回来的,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在下人揶揄和调侃的语气中似乎变成一件不一样的事儿。
虞宛矜撑着脸颊,有些红润但不说话,她这显然就是落下了相思病。
她想见喻晟,但是也知道他公事很忙,况且男未婚女未嫁,的确不怎么方便打扰的。
“小姐,这是三皇子给你的信。”
逢秋看着她,满眼的疑惑,虞宛矜和她的表现同理。
“三皇子怎么会给我写信?”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信,发现上面的确是写着她的名字。
贺言的字写的还很好看,刚柔并济也行云流水,唯独是给她写信,有些太怪了。
虽然贺言平日里的确是同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她已经明确拒绝过多次,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看着她时略带炽热且非同一般的目光,她从胶州回来多日已经和其他人没什么交集,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写信?
虞宛矜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拆开了信。
里面的内容也很简短,是在邀请她到荷花池一聚,有要事商量。
“荷花池?宫外绥北山的荷花池?”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他并未说明,但只有绥北山的荷花池最有名,不仅风景好看,更闻名的是许多痴男怨女都曾在那里定情,附近还有个月老庙,许愿甚灵,一到这个季节便红绳满天飞。
并非是她疑心太重,而是贺言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些。
她握着信封的指节发白,想必以他的性子,如果真的对她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也会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那她便不能装作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换上我平时最长穿的那件素白色纱裙,头发也素气一点吧。”
她是故意打扮的素气,脸上如同清水芙蓉,一点胭脂水粉都不曾涂。
逢秋看出来了这件事和她想象的不一般,虞宛矜也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确实是吓坏了她,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声,换做平时她必然要好生追问原因。
气氛凝重的让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虞宛矜也没了平时的话多。
她出门时脚步一顿,声音温和地对逢秋道,“倘若我两个时辰未归,你就去找喻晟,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声音温温柔柔又平淡如水,但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她的意思,似乎三皇子是别有所图,但小姐又不得不去……
逢秋木讷地应了声,不敢多说,只得让小姐注意安全。
虞宛矜来到了绥北山的荷花池,一眼便看见了在池边若有所思的贺言,他正在对着平静的池水发呆,听到她的脚步声有所回神。
他原本空洞的双眼,在见到虞宛矜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烈焰燃烧,见到她如同见到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他伸手拉了一把虞宛矜,想要将他拥入怀里。
“三皇子,你我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
虞宛矜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想要躲避,语气里的不耐烦更是太明显不过。
“宛矜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你可愿意听?”
她抗拒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让贺言深感无力。
从前虞宛矜最喜欢艳丽的打扮,如同这世上最明艳的娇花,他以前是不曾注意过她,后来她也素气了很多,但从来没有哪一日像今天这么素,一身纯白的衣裳,头发上连簪子都不曾戴几支,像是茉莉花。
“三皇子有话但说无妨。”她又离贺言远了一步,逃避的意思更是明显。
贺言心下一动,伸手拿出来了一个丝帕,强力揽过她,因药效太重,还没等她怎么闪躲便晕了过去,这是他准备的下策,本不想这么快就对她用,奈何她看起来实在是和他苦大仇深,不像是能谈话的做派。
美玉在怀,没法不心动。
他抱着虞宛矜轻盈的身子,把她带到了附近竹林里的小屋,静静地观察她,等她苏醒。
待虞宛矜再次醒来,发现是在一个陌生环境,而贺言也直勾勾地看这个她,让她下意识地跳下了床,去到了一个相对平安的地方,是个桌子旁。
她不知道贺言要干些什么。
“你别害怕,”贺言笑了笑,似乎没怎么见过炸毛的虞宛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除了下迷药把她带到这里是个偏激的行为之外,他也的确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虽然如此,虞宛矜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他,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动手,而且还把她带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她没接话,而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这所竹屋是为你而建造,我想和你住在这里,然后一起过上不错的日子。我知道,也许你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但是我会努力和你一起做到一些不错的事。我愿意放弃正在为你争夺的一切皇位,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权利,渴望平淡的生活,我和可以和你一起。绥北山怎么样?我们就在这。”
他的这些话对虞宛矜来说,只有莫名其妙,以及他直勾勾又凶巴巴的目光,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但现在他已经到了如此令人堪忧的状态,便不能再激怒他。
虞宛矜恐惧到了极点,两只手挽在衣服里,努力按捺住她颤抖的动作,她没法忘记自己对面的是一个男人,还是对她极具渴望的男人,倘若她硬来,一定反抗不过。
“不用了三皇子,”她连连摇头拒绝,不给他任何别的存有幻想的余地,“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意,我也很感谢,但是我暂时还不想和谁在一起,这所房子……我也不是很能配得上,我希望你能找一个更好的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声音带着凌厉的坚决,已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让贺言也不敢乱来,但他却用力拉住了虞宛矜,不让她挣扎半分。
“怎么会暂时不想和人在一起?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对不对?我以后会带你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你想做生意开客栈也可以,我都陪你。我可以为你放下一切,什么身份财富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和你平凡度过这一生。”
贺言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他所勾画美好的未来,只让人胆战心惊。
彼时的虞府内,在虞宛矜走后的每一秒,有了她留下的话,逢秋都觉得倍感煎熬。
小姐说的是四个小时,她便正正好好地掐准了四个小时,奈何正如虞宛矜所说,她并未回来。
她来到七王府,喻晟正处理完积累了一整日的公文,见她火急火燎地过来,便让人把她带进来,同他说明情况。
“我们家小姐收到了七王爷的信,信上邀她去荷花池,小姐便去了绥北山,但她临走前说倘若四个时辰没回来便来找您,您能懂得是什么意思,现在已经四个时辰了。”
听完逢秋的话,喻晟连忙带人赶紧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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