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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赵建民没心没肺到点睡觉，一家人激动地拉着赵建军问了半天，直到半夜兴奋都没消散。
母亲黄娟显然激动得厉害，开始说话打着哆嗦，后来红光满面，兴奋得话说个没完。
妹妹赵月英也是激动的抱着赵建军胳膊，高兴的手舞足蹈。
就算是赵援朝一句话不吭，但神色也是激动得厉害，当赵建军拿出准备的好烟，抽了好几根，欲言又止，想要问问什么，却又拉不下面子去问。
这一切，赵建军看着眼里，心里很明白。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
作为一个父亲。
被儿子一下子远远超越，其实相当于家庭话语权的一种被剥夺。
没有一点准备就感觉自己被儿子超越，其实心里是很复杂的。
夜渐渐深了。
隔壁父母的卧室，仍旧能够听到母亲兴奋的说话声，埋汰声，教训父亲没本事的埋怨声。
赵建军听着，暗暗发笑。
第二天。
一大早起来。
赵建军就拿出了买回来的衣服，可把老妈和妹妹弟弟高兴坏了。
这让赵建军又开心，又心疼。
一年到头在农村穿不上几件新衣服。
同样是人，留在农村真的是可悲又可怜！
把买的珠宝首饰留着。
准备到初一给老妈和妹妹一个惊喜。
恰好有人拎着肉过去，是村里有人杀猪。
赵建军就拉了架子车，和父亲赵援朝援朝一起去割肉。
听说他竟然要一百斤肉一个猪头敬神，村里的人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援朝你们家发财了啊！舍得割这么多肉？”
“这不是赶上孩子正读书营养得跟上，反正又过年，就多买一点呗。”
赵援朝乐呵呵说着，却故意把赵建军拿出来的好烟递过去两根。
“乖乖，这烟没见过啊！看着包装不得了，援朝你从哪弄得？”
“小军前两天去魔都跟个老板做生意，回来买的。”
“好家伙！小军你出去发财了啊？！”
“发什么财！就是运气好遇到个大老板说我学习好，人家关照了一下。”赵建军随口就扯了个谎，有模有样谁也看不出来真假。
“这烟肯定得俩钱吧！”
“也就十块钱。”
“我滴个乖乖，真的假的，一盒烟就卖十块？”
“大城市人家都抽这个。”
而一味阿谀奉承。
赵援朝美的心里恰了密，脸上全程笑容就没断过。
拉着半拉猪肉。
两父子一起回到家。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堂屋和母亲黄娟说话。
她是前排邻居家的村里人，身上穿着城里人才会穿的呢子大衣，脸上打着粉底，描了眉毛，还做了一个烫发头，收拾得很是洋气。
按照村里的辈分，赵建军得叫她一声花婶。
丈夫开大货车，现在儿子接班，家里盖了三层小洋楼，是村里第一个万元户，也是村里的首富。
两家人的关系嘛！
不好不坏，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一个村的，只能说马马虎虎。
“花婶，您来啦……”赵建军打着招呼，一副热情样子。
花神瞥了一眼两父子的架子车，说道：“诶，小军也回来了啊？放寒假了吧！”
“是啊，刚放没几天，花婶你坐，我给你沏茶，花茶还是绿茶？对了，昨天刚买了点红茶，要不你尝尝？”
“今年过年不得了啊，买这么多肉，还买茶叶了！援朝是在哪发财了？”
一听这话，打了几十年交道，黄娟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花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爱炫耀，搁在谁面前，都喜欢提他丈夫儿子开货车有本事。
特别是儿子后来换了车在大城市拉货。
一说起来，不是这次儿子给买了衣服，就是给买了大城市的化妆品好几百，没完没了，那股子?N瑟和炫耀，在村里绝对是人头存在。
很想说你拽什么拽，我们家现在也有钱了。
但一直穷惯了，黄娟就知道财不外露，习惯性埋汰了两句赵援朝能发什么财，陪着笑脸。
这让花婶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几分。
带了些得意：“我们家大山啊，这大过年的都还在外面跑，除了找人捎回来几百斤牛肉啊，羊肉啊，什么的，就知道跟外面挣钱。”
“你说说这过年的要赶到三十晚上才回来，我这当妈的啊可担心了。要是他能跟小军一样好好上学，哪用得着我一天天提心吊胆的。”
黄娟笑眯眯陪着喝茶，赵援朝一直看不惯花神炫耀大山有本事，就收拾肉去了厨房。
就连旁边的赵月英都看不下去，撇撇嘴，拿着课本掉头去了外面。
唯有赵建军不当回事，全程挂着笑，静静看着这位婶子装逼。
害！
农村就这样。
屁事一直都很多。
不管谁家有点本事，都会去别人家炫耀一下，只有让别人心里不舒服，自己心里才会舒服。
谁家要是倒霉，混得不咋地，左邻右舍表面上同情，背后谁都看笑话。
“挣钱还不好？”黄娟笑着说：“挣了钱还不是让你和刚子享福！咱们村能有几个跟你一样，从来都不下地的。我们家小军这上学，还不知道能上出来个什么名堂呢！不像大山早早就能赚那么多钱。”
“那倒是。”听了黄娟的话，花婶很自然地把话题引了过来，拉起袖子伸出手，说：“大山这娃还是很孝顺的。这不，不光捎了几百斤牛羊肉，还给我买了个金戒指。”
明灿灿的大金戒指，镶了花，贵气十足。
哪个女人不爱珠宝首饰呢！
别看黄娟一辈子在农村，但也受不了这种东西，眼巴巴地心里着实羡慕人家这大金戒指。
“听说老牛娃说现在淘金能卖九十多一克，这么大，得不少钱吧！”
“可不！这还是24k金的。足足得有十克了，我说在农村咱戴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可你猜大山怎么说？”
“怎么说？”黄娟有些酸溜溜，却只能陪着笑问道。
“他说城里人现在谁不穿金戴银的。连个首饰都没有去城里会被人笑话是乡巴佬的。让我放心戴着，说下次来回来再给带我打个一对金耳环，呵呵，这孩子啊，挣钱就知道乱花，我说他又不听。给我气的啊！”
花婶说着气的，但脸上那种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黄娟暗骂炫耀什么炫耀，又只能说道：“大山从小就有出息，老早就会开车比很多大人都强，这回跑一趟，又得挣好大几千吧！”
“跑车那么累，一趟赚几千块去受那个在罪干什么，我听他说现在大城市那边运费涨了，一趟下来能赚个一万多吧！”
黄娟惊呼一声：“一万多？这也赚得太多了吧！”
“呵呵，也就那么回事吧。车保养一年得不少钱的。马马虎虎而已。”花婶呵呵笑着，突然注意到茶堂屋竹椅子上的衣服：“咦，你们家今年居然舍得买新衣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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