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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盛的双臂圈过夜婵的腰，轻轻拉紧缰绳，示意疾风慢悠悠的往前走。
马匹走路时一颠一颠的感觉更为明显，夜婵的肩膀难免会蹭到幕盛的胸膛，也将身上的血一同擦了上去。
幕盛之前胸膛处负了伤，虽是浅层皮肉，但这一蹭一蹭的，还是会有酥酥麻麻的疼感出现。
不过一切都值得，先动心的人就是会多受点苦，至少他们如今的距离已经足以弥补他感受到的疼痛。
慢悠悠的走，何时才能到苍陶城。
夜婵微微皱起眉，心中思索着杀人夺马的可能性。
若是真的打起来，她肯定能打赢，但幕盛身手不错，先前在周家庄和暗卫打的有来有回。
对上的话，可能会受一些小伤。
就在她活动着手中匕首时，幕盛微微低头，声音含着笑意，“姑娘如此沉默，不会是在想怎么杀了我吧？”
夜婵心中一惊，匕首就落到幕盛的脖子上，曲起的手肘抵远他靠近过来的胸膛，举手投足间像极了遇到危险的刺猬。
“既然知道，就快些赶路。”她冷声说道，匕首毫无抖动的悬在原处。
“唉，那姑娘坐稳了。”幕盛叹了口气，夹紧马腹示意疾风可以跑了。
疾风的突然加速让两人都因惯性向后倾了倾，这不是做好准备便能避免的。
举在脖子上的匕首抖了一下，在幕盛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感受到疼痛，幕盛又叹了口气，怎么感觉......他和夜婵认识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伴随着血光之灾。
夜婵看着那道刺目的血痕，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但速度太快，只短短瞬间便被冷漠取代。
她收起匕首，就连双手都不再护在胸前，只是交握着放在腿上，低头沉默不语。
是对方先威胁的，她只是基于本能和教育进行了反抗。
......但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幕盛知道这次是他过分了，他对夜婵动心，但夜婵对他的好感不过百分之一、万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以赶路作为要挟，就和在现代约车，司机锁上车门问你要微信一样，没素质也不道德。
他有些懊恼的暗暗谴责自己一番，要不是怕刺激到怀里的人，他还想打自己两巴掌长长记性。
“姑娘，刚才是在下逾矩了，不该拿赶路这事要挟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幕盛就不会厚着脸皮死不承认。
但道歉归道歉，他还是因为刚才夜婵的反应，心里有些酸涩，“姑娘当真如此讨厌在下？”
“......”夜婵以沉默应对，就和之前的数次一样，像极了风吹不动、雨淋不碎的顽石。
但哪怕是顽石，更大的风、更多的雨，持之以恒，它最终会动，最终会碎。
幕盛深吸口气，已经做好温水煮青蛙、慢工出细活的准备。
没办法，是他先被美色迷了眼、夺了心，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娶媳妇做准备的。
幕盛刚安慰好自己，却毫无征兆听到怀里的人开口说话了，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
“不算讨厌。”
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和纠结，夜婵最终还是选择回应幕盛的询问。
究其原因，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她本不该回答如此无聊的问题，因为这和受到的教育是完全相悖的。
杀手不该透露自己的情绪和喜好，要在所有的时间内都保持绝对的冷静、冷情、冷血，缺少任何一条都不可能活得长久。
不算讨厌，已经是夜婵所能说出的唯一回答了。
幕盛攥紧了手中缰绳，借着手心痛意堪堪稳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的。
“不算讨厌就好，那姑娘的名字......”
“......夜婵。”说出名字后，夜婵便后悔地咬了下嘴唇，开始懊恼起来。
幕盛却是笑得更开心了，终于啊！见了这么多次，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叫出心仪之人的名字。
“夜......”心中早已不知念诵过多少遍，几乎都要嚼烂了的名字，幕盛开口后却是紧张的嗓子都提了起来。
他连忙咳嗽两声，重新开口，“夜、夜婵姑娘......夜是夜幕的夜，婵是婵娟的婵吗？”
“嗯。”
“很好听的名字，夜婵姑娘。”
“......”
“你说我是喊你夜婵姑娘好，还是夜姑娘好？”
“随意。”
“这怎么能随意呢，夜婵姑娘自己喜欢哪个？”
“......”
“夜婵姑娘又不说话，可是累了？”
“......”
“夜婵姑娘，我......好吧我不说了，刀剑无眼，夜婵姑娘武艺高强，还是小心些我的脖子吧。”
——
苍陶城是座比川中城还大不少的城镇，靠河道，河运发达，商业繁华、再加该城内有森罗楼的势力，官府士兵也多，治安极好。
入城的队伍站成长长一排，末尾处来了一男一女。
男子牵着白马，腰间斜挎长剑，容貌俊朗，气度不凡；女子头戴帷帽，丝帛遮挡面容，但能与那男子并肩，想来容貌也是一绝。
不过细看便会发现，两人之间是男子一直喋喋不休，女子则很少回话。
二者自然就是夜婵和幕盛，他们来苍陶城的途中经过一座小镇，在那清洗过后换了新的衣服。
不然带着满身的血来到这里......唉，画美不看。
排队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两人。
守城士兵上下打量，视线最后落到幕盛的剑上。
南至国没有限制平民持刀持剑，只是对大家族的私人武装有所限制，看幕盛这样，士兵也猜到他是个江湖人士。
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那女子抬起手臂，露出一张刻有‘森罗’二字的玄黑令牌。
士兵心中一惊，询问的话咽进肚子，态度变得恭敬起来，“两位请进。”
森罗楼是连城主都要以礼相待的庞然巨物，作为苍陶城的最大势力，士兵当然认识这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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