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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期待那大门里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出来那么一瞬，连看都不看他也好。
他就是想在离开苍陶城前，看一眼夜婵，他想和她再说几句话，再强调自己的承诺，再靠近一些。
但那扇门终究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陌生人来往。
幕盛收回视线，并不想把之前的分别当成永别。
他相信，能被系统几次提及的人不可能只和自己有这么点的交集，这是曾经的经验之谈。
“走吧。”幕盛拉着马，招呼牵着另一匹马的溪则——后者已经脱去那身白日显眼的夜行衣，换上普通百姓穿的常服。
没了面具的遮掩，溪则端正硬朗的长相便暴露出来，配上魁梧的身材，确实有唬人的资本。
两人离开苍陶城，向着川中城而去。
无人注意的屋顶阴影中，夜婵身穿黑衣靠着屋脊，抱胸注视着远去的两道身影。
有风吹过，将一些细碎的发丝吹到眼前，她微微敛下眼中光彩，突然察觉到一道同样隐匿起的身影，当即锁定对方。
之前在托月山庄重伤逃入八方店铺时，她就察觉到一抹一闪即逝的注视。
但当时那注视不过瞬息，她又伤重昏沉，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么一人。
跟踪幕盛？区区一位商铺老板，有什么值得跟踪的地方？
扫了眼那人的离开方向，夜婵看向来到附近的黑衣同僚，“有事？”
“最近前往京城方向的商船还有三刻便启航，这是船票。”
“嗯。”夜婵接过船票放进怀里，再看向那人藏身之处便找不到了。
想来对方已经跟着幕盛离开。
她心中思索片刻，一踩屋檐，悄无声息的在建筑屋顶上方奔跑向城门，就像只灵巧的猫，没有踩响任何一片砖瓦。
——
幕盛和溪则出城后，便骑上疾风朝川中城赶去。
身后的皇影卫哪怕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他们骑马的速度，因此离开苍陶城后，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鸽子笼打开。
如果幕盛在这，必然会说：每一部古代电视剧里，都会有一只鸽子持证上岗。
皇影卫将早已写好的信件封进鸽子腿上的信筒中，向上一抛，鸽子便拍打着翅膀朝皇宫飞去。
然而刚飞没多久，一只飞镖就从皇影卫身后射出，‘嗖’的一声射中半空的信鸽。
‘啪唧’一声，信鸽栽倒进草丛中。
我！的！鸽！子！
皇影卫愤而转身，极为警惕的扫视身后树林，最后在一棵大树的粗壮树干上看见一道高挑纤细的女性身影。
是她。
作为一直跟踪幕盛的皇影卫，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盗取珠光宝器，森罗楼的第一杀手夜婵。
“我与姑娘并无恩怨，为何出手？”
夜婵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这人的打扮。
同样的黑衣，但领口一侧却绣有金色云纹，那是皇室皇影卫的标志，直属于历代皇帝陛下，且仅听从皇帝调遣。
如果是皇室，那就有点麻烦了。
“皇影卫为何跟踪一位普通的商铺老板？”她没有回答对方问题。
“皇影卫办事，只需与陛下解释。”皇影卫抽出腰间长刀，已然决定要与夜婵一决生死。
而夜婵也清楚自己刚才这一问太过多余，像他们这种杀手、影卫，是绝对不可能说出主子交代的情报。
为了之后不再麻烦，她只能在这里解决对方。
脚下一蹬，夜婵落回地面的下一刻便朝皇影卫冲了过去，速度极快，身体好像带起一道黑色残影。
挥出的匕首撞上皇影卫格挡的长刀上，双方手臂同时被弹开，随后又立刻挥砍上去。
两个本质上属性相同的杀手、影卫主攻的都是速度，快准狠的致命一击，因此过招时招招都朝着对方的要害部位。
夜婵后仰躲开皇影卫的一招横砍，匕首在手中旋转反握，抓住机会划过对方手腕，随后腰部用力，身体腾空飞起，小腿狠狠砸中对方脖颈。
皇影卫踉跄一下，咬紧牙关，抬起手臂锁住踢在脖子上的小腿，随后一腿后撤稳住重心，拉着夜婵狠狠摔向地面。
夜婵迅速低头，下一刻整个后背便重重砸在地面，嶙峋的碎石扎入皮肉，带来的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任由对方拉着她的小腿在地上拖拽，她曲起握着匕首的手臂，直接将匕首当作暗器投掷出去。
锋利的匕首直直朝着皇影卫的眼睛扎去，后者当即松手，向旁边狼狈一躲闪开匕首。
而下一刻，双手撑地翻身站起的夜婵便直接挥去裹挟内力的拳头朝他砸来。
内力，是这个世界习武之人都会修炼的一种内功心法。
但和神奇力量不同，它仅仅能提升习武者的力量，无法做到挥出一拳隔空震碎山石的效果。
各种功法招数也存在，但大多都是需要人努力修炼的武功招数。
幕盛是带系统，从小穿越过来的，选择系统跟随着他，十五岁前给他各种强身健体的丹药、内功功法和剑术秘籍。
十五岁那年，家里的店铺来了一位购买物品的半百老者，看他年纪轻轻却剑术卓绝，便起了收徒的心思。
选择系统跳出来，证明这次的选择同样事关重大。
他问老者是做什么的。
老者回道：“老夫为平定天下乱世而来，看你骨骼清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武艺，何甘窝居于此，不如拜我为师，一同为这天下谋一个太平盛世。”
当时的幕盛年少轻狂，自然不甘心留在家里当一个未来的店铺老板，便选择与那老者一同前往京城，实现心中抱负。
师父已死，如今这天下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天下一统，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而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驾马持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难得有了些许感慨，幕盛赶紧晃了晃头，把那点矫情给压了回去。
溪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老板，可是哪里不舒服？”
幕盛笑道：“不，只是骑马疾驰，有些怀念曾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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