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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抱着琵琶的艺妓上来弹唱，这才停止了交谈。
那女子的眼神时不时的盯着崔留帆，柔情似水，深情款款，十指纤纤，拨弄琴弦时像是在跳舞般，分外好看。
一曲罢，乔家合的眼睛都看直了，感叹道:“妙啊，这琵琶，这嗓音……”
崔留帆招招手，那艺妓便不紧不慢的来到他身边坐下，欲语还休的样子，只有一边的头发披在脖子旁，臻首娥眉，静若处子。
戚沅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会要干什么吧？
“青萝，陪大家喝几杯吧？”崔留帆提议道。
青萝说话时远没有唱歌那样落落大方，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受惊了一般。“公……公子，我不擅饮酒的……”
“唉～今儿给戚姑娘接风，不要扫兴！”
戚沅没想到他对待一个女子态度这么强硬，毕竟人家只是艺妓不是任他差遣的粉头。
“崔公子，既然不善饮酒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们接着听曲吧？”
戚沅摸不清这人的禀性，只见他忽然就冷了脸。“不愿喝换?v荆上来吧。”
那叫青萝的女子立马变了脸，流着泪央求着，“公子别生气，我喝……我喝就是！”
说罢，她立马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把，戚沅按下了她的手。
“她只是一个艺妓，生活不容易，不要与一个弱女子为难吧！”
崔留帆对着她笑了笑，“奴才就是奴才，对她们太好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戚沅觉得这话似乎有点在威胁自己不识抬举。
“青萝姑娘，如果换人会受责罚吗？”她没有理会崔留帆，只是问了青萝。
青萝没想到戚沅会向着她，刚刚还看戚沅不顺眼。这回默默地点点头，得罪了崔公子，她今天一天都白弹了，甚至还得被妈妈打。
戚沅笑着说:“我今晚包下姑娘了，这饭我请客，崔公子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缺点，我也不会喝酒。”
青萝感激的弯腰行礼，“多谢姑娘！”
崔留帆更加开心了，“戚姑娘真是善良，会以己度人，我还以为你会怕我！”
“崔公子难道是洪水猛兽吗？我连皇上都敢辩驳几句，何况是公子？”
戚沅其实也有些夸大其词了，只是想表示自己并不把他当回事，让他不要在自己面前表现男子的魅力。
“是吗？太让我意外了！”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这位戚姑娘不是一般人啊，怪不得他怎么示好，凭自己的家世外貌和才学，都不曾入得她眼。
见他们脸上都扬起了笑容，青萝内心也安定了下来，唱起歌也越来越欢呼雀跃，温柔如流水，情真意切，起伏跌宕的情绪，沉醉不能自已的表情，无一不在享受着这优美的旋律。
一旁的米小胖和郭子陵都坐立不安，一个不习惯看女子这般姿态，一个怕戚沅和崔留帆吵起来。刚刚二人还好好的，怎么气氛越来越低沉？
直到酒足饭饱后，乔家合说了声，“我们吃饱了，要不先回客栈吧？”
戚沅点点头，看向崔留帆，“崔公子还是把心思多花在科举上面吧。”
一来指他不该常来找姑娘玩，二来指他别对自己动什么心思。
“可否单独和姑娘说几句话？”崔留帆突然问。
乔家合并没有其余两位那样害怕，“要多久？”
“就一刻钟，你们可以在外边等等吗？”
“好，那我们等你！”乔家合对戚沅说:“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戚沅点点头，她还真不怕，因为有邪刃在，就是觉得二人处在一室不妥。
“我觉得戚姑娘对我怀有敌意！”
戚沅轻笑:“为何这么说？”
“别的姑娘见了我就会黏上来，我不说戚姑娘该怎么样，至少在得知我的身份，看到我的样貌后，该拿正眼瞧我吧？”
“实不相瞒，自我定亲后，便没正眼瞧过别的男子了。”
崔留帆愣在原地，“你……定亲了？”
虽然戚沅在撒谎，但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是，定亲了，所以得与别人保持距离，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崔留帆不怒反笑，“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戚沅也算呼出一口气，她觉得崔留帆完全是对自己太过自信，突然有个人不对他另眼相看他便觉得特别新鲜。也或许，自己同别人不一样吧。
“告辞！”
到了楼下，青萝刚草草吃过晚饭就在这儿等着她。
“姑娘，谢谢你刚刚仗义执言！”
戚沅淡然一笑，“举手之劳！”
“姑娘……还会再来吗？下次……我给姑娘免费唱曲！”
“我是来省府参加府试的，恐怕没有机会听到姑娘的天籁之音了，若是以后有机会来省府，一定来听姑娘唱曲。”
“姑娘还参加科举，真不可思议！”
戚沅点点头，不再多言:“我走了！”
出门后，外面的街道已点上了花灯，他们四个人一起步行回客栈。
乔家合终是忍不住问:“戚姑娘答应他了？”
戚沅感觉有些好笑，“答应他什么？”
“就是……你俩一起了？”
“没有，我早在京都城定亲了！”
郭子陵也惊讶了一把:“难怪戚姑娘能面不改色在朝北书院跟男子一同学习，原来是许了人家。”
戚沅羞涩的点点头，自己撒了谎，之前说出口虽然简单，别人提起来若是露馅了真会丢人。
他们三个都是老实人，也没敢在省府花天酒地乱花钱，闲暇时会一起到外面走走，基本上都是在屋子里看书，就算是临时抱佛脚，好歹能记个大概。
府试那天，戚沅没再与米小胖等人坐一起，次序都是按照榜单名次排的，她虽是县案首，别的县也有许多个，戚沅排在了第三位。
崔留帆与她在一排，但是隔了好几个位子。路过戚沅时，还是朝她打招呼，“戚姑娘可要超过他们！”
戚沅站起来点头微笑，“我会的！”
本以为以为崔留帆不会再理她，没想到还是大方的打了招呼。
这回戚沅才发现通过县试的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子，她有幸见到了另外一个。
县令将她们两个面对面的排在一起，戚沅有些诧异。有姑娘作伴，她越发兴奋，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示意。
戚沅不知她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念过书，但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子。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她带了个香包，进来时香料都被翻出来检查，还得摸荷包有没有夹层。虽然检查繁琐，戚沅更宁愿这几天能安稳的度过。
邪刃被派回去交房契，顺便接程老爹去京都城，她也不想等长案出来了，哪个县案首还能落榜的？
第一天的考卷万变不离其宗，题目稍微难一点，形式还是一样，戚沅写字的速度挺快，但是她不敢再快，经历了改字的艰辛。
今儿天气不好，这雨下得有些大，大家都很怕考卷会湿，戚沅的心也跟着颤悠悠的。
好在没有刮风，若有风刮进来所有人都不用考了。
前两天戚沅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直到第三天刚发考卷的时候，臀下一热，她整个人都慌了。
是不是这几天过得太清贫难受了，以至于小日子提前了？本来就精神紧绷不敢有误，结果肚子那儿的痛感越来越明显……这几日喝的都是冷水。
戚沅一边忍受着痛一边蘸墨水写字，如果第三场没考好，肯定会成为笑柄，县案首落榜，因为来葵水！
这场考试格外的漫长，腹部疼痛难忍，写不好字，她不敢下笔，顾不得裤子湿了，再丢人也得把试卷做完。
站在前面的官差还以为她拉肚子，这回一脸可惜的看着她一个字写不了。比起拉肚子她还算幸运只是腹痛，要真拉了之前的都白考了。
于是她狠下心拿绳子勒紧了小腹，这样能让小腹感受不到里面的痛，只有勒紧的痛。
她头上痛出了汗，拿着笔颤巍巍写着字就没有那么好看，整个人都是虚弱无力的。
呼了一口气，凭着坚韧的意志，她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场考试，但她不是最后交卷的。
考完之后她已经痛得无法正常行走，刚才的坚持已经瓦解了，对面的人抬起头会发现她躺在床上痛得想打滚。
毕竟是县案首，知府大人关切的过来问她:“可是生病了？”
戚沅强忍着坐起来弯腰行礼，“可……可否麻烦大人，让人送一些热水给……给民女，民女……”
知府大人不等她说完，已经点头默许了。
发现了她刚刚坐的位置有红色，在这房间内还不能出去，不禁佩服她的忍耐力。
“一会可有人接你？”
戚沅点点头，看着与崔留帆相似的面孔，不同的是他的骨相比较柔和。
“那就好！”
说完他转身离去。
直到考完了，另外两位副考官问崔知府，“知府大人，那位戚姑娘可是考得不错，你竟亲自去看她？”
崔知府想起那苍白无力的面孔，摇摇头，“她当时身体欠佳，能将考卷答完，实属不易。”
“那位戚沅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才女，恐怕连大人都心动了吧？”说话的是通判大人，因为共事多年，也敢开他的玩笑。
崔知府的确有些心动，只是现下不能纳妾，以她的性子也不像会给人做妾的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这不纳妾之法都是她提的，纵然对她欣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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