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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二姐姐我啊吃了蓬莱阁的莲子酥,你知道吗,那里的莲子酥啊当真好吃得紧,连那麻雀都想要来争上一口呢,不知莲儿妹妹,你想不想尝一尝?”
听闻莲子酥,孟湘莲竟然止了哭声。
“莲子酥?”
孟湘莲的声音嫩嫩的,小小的,眼角挂泪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倒是让米琳想起了萧潇家那个可爱的外甥女,于是声音越发的温柔。
“嗯,莲子酥可好吃了,又香又酥,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嗯~吃上一口便让人欲罢不能!”
“当真?”
孟湘莲的眼睛仿佛亮了起来,这让米琳不禁觉得这孩子似乎从未吃过莲子酥,眼睛一瞥,便瞧见李氏那有些凹陷的脸颊,心里顿悟。想当初她堂堂嫡女都落得吃冷饭,更不用说是不受宠的妾室李氏,以及同为庶出却不同命的孟湘莲了!怕是这孩子打断奶后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吧,也难怪她会这般瘦小了,都比不过平常百姓家的四岁孩子。
越看孟湘莲,米琳越发觉得沈氏万分可恶,而她说话的语气却愈加和蔼。“如若莲儿妹妹乖乖的,二姐姐就请你吃莲子酥,好不好?”
孟湘莲刚想点头开口说“好”,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看向李氏,而米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第一次与李氏四目相对。
李氏的眼神里只有木讷,在她的眼中,米琳看不到常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仿佛一股枯井般毫无生气。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而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眼睛,亦说明她的心也死了!
米琳十分诧异,心想着在李氏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她连心都死了?难道说……
米琳想起了绿珠曾说过事,说李氏是被其父棒打鸳鸯而被迫嫁给孟思凡。莫非,这便是她“心死”的原因?
即便是感受到米琳投来的质疑的目光,李氏的眼神也不为所动,因为她没有心,她的心早已在她嫁入孟宅的那一刻便死了!
那一瞬间,米琳似乎读懂了李氏的眼神,原来她的心真的已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对此,米琳表示理解,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确实可悲,只是这与孟湘莲何干?从方才她对孟湘莲的态度来看,李氏虽不会虐待孟湘莲,但也绝不是个称职的母亲,难道就是因为她身上流的是孟氏血脉,所以即便她没有父亲的宠爱,也无法得到母亲的疼爱吗?若如此,那么李氏也当真是个心狠之人!
见娘亲迟迟不同意,孟湘莲的小脸渐渐地垮了下来,一张小嘴使劲儿地憋着,眼中泪花滚滚。
见状,米琳心有不忍,替孟湘莲问向李氏,“李娘,可否允许莲儿妹妹吃莲子酥?”
李氏浅浅地看了一眼米琳,良久才淡如水地说了一句“多谢二姑娘”。
米琳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脸笑着摸了摸孟湘莲的头,说了一句“太好了”。
孟湘莲笑了,却如同含羞草一般,胆怯而羞涩。
孟思凡从头看到尾,眼中的喜爱之色愈发浓烈,这才是孟家子嗣该有的仪态,这才是他孟思凡的女儿!
孟思凡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色,沈氏那双掩藏在袖中的双手越扣越紧。
时辰差不多了,孟思凡便带着所有人去放粮,米琳本想着今日天寒地冻,以王氏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去放粮,但她仍坚持要去,米琳也只好由着。
方要跟上,米琳忽觉衣襟被轻轻地拉扯一下,回头看去竟是孟湘莲。孟湘莲眨着一对大眼睛,如同胆怯的小兔子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怎么,想吃莲子酥?”
孟湘莲点点头。
米琳笑了,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打趣。
“没想到莲儿妹妹竟是只小馋猫!不过二姐姐方才说过了,只要你乖乖不哭,二姐姐肯定会请你吃的。但现在呢,我们要去放粮,莲儿和二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看着面前的纤纤玉手,又瞧了瞧她温暖的笑颜,孟湘莲犹豫了,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看向李氏,而是在犹豫片刻之后,将小手落在了孟湘曦的手掌上,害羞地点点头。
孟湘莲的手又小又冰,瞧她穿得有些单薄,米琳便将自己颈上的毛领解下,围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脸,拉着她一同走出了正堂。
这一幕自然落进李氏的眼中,只是她当看到孟湘莲在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下,便随米琳一起离开时,有那么一瞬,李氏的脸上出现了除木讷以外的表情,不过因为只是一瞬,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怕是就连李氏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前来领米的百姓越来越多,起初不光是孟湘莲,就是米琳自己也有些紧张,毕竟她从未没见过这阵仗啊!
渐渐地,米琳越做越好,连带着孟湘莲也做得不错。
“莲儿好棒,做得很好!”
米琳鼓励地摸了摸孟湘莲的小脑袋,让孟湘莲那张因胆怯而苍白的一张小脸变得红润起来,唇角处微微挂起弧度,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听到表扬!
孟湘玲最讨厌的就是派米了,又冷又累,还要忍受那些穷人身上的味道,讨厌死了!
看到孟湘玲板着脸,好多人都不敢去她那里领米,都跑去米琳那边,见她人美又温柔,好多百姓都称赞她为“活菩萨”,气得孟湘玲差点摔了手中的米舀。
此时的沈氏坐在正堂中,如今有了正牌主母,自然无需她这个挂牌的。身为妾室本就没资格出席这种正式的活动,之前莫不是因为王氏身体“抱恙”,岂能轮到她?只是,21天养成习惯,这么多年下来有多少个21天啊,沈氏自然一时间无法摆正心态,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派米尚未结束,孟湘莲就被奶娘抱了回去,毕竟年纪太小,受不得冻。待一切结束后,所有人各回各房,不过米琳要跑去蓬莱阁给孟湘莲买莲子酥,毕竟答应过的事不能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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