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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帅长嘘了一口气,松开捂着小白的耳朵,幸亏他提前下马,把它大脑袋搂在怀里,要不然这动静要是惊了马,还不把他给摔死。
“还不错,四发炸了三发,秋生干的漂亮啊!”
李秋生虽然没听到殿下对他评价的心声,在发射阵地上依然忍不住翘起嘴角,但是口头上还是很严肃,批评了打飞的那个炮组。
“乙哨进入阵地,重新装弹!”
“是!长官!”
难得的实战机会,谁不想亲手开上一炮。
只有两个没炮的队,满是怨念的看着其他弟兄们兴高采烈忙碌,他们只能排到第三轮,没法子,就四门炮。
“对面的大山所的人听着!速速开门投降,刚才只是让你们尝尝味,接下来就要动真格的了”。
举着铁皮大喇叭跳上盾车的李秋生,扯着脖颈大声对城头喊话,身旁护卫紧张的注视城头,一旦有异动,立马把长官扑倒。
“我们是大明山东总兵官鹏帅麾下龙骧营,查大嵩卫指挥同知姜轩光,密谋投降建奴,背叛大明,罪该万死!
只诛首恶、余者不论,众将官、军民不要自误,对抗朝廷天兵死路一条,祸及子孙。
尔等速速将姜胖子绑了送到城外,否则视为同党,一律抄家灭族,勿谓言之不预也!”
城下的喊话传到哭嚎惨叫的城头上,惊魂未定、两股战战的姜同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就投降建奴,这狗屎盆子能乱扣?城下的贼军太毒了!他再一看城头军兵们眼神很不对劲。
“别听他瞎扯淡,我们才是正经的官军,他们是假冒的,都别上当!开炮!给我开炮!
那谁,鸟铳队开火,打死这个贼官,赏银十,不赏银二十两!”
事关自己小命,姜同知在城楼上急的直跳脚,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鸟铳队被逼着开火,也是举枪往天上放,北门城楼上虽然鬼使神差的团灭一个炮组,但是其他五门炮的炮手都吓尿了。
谁知道下一波是不是炸到他们头上,再说了,下面的明军比他们更像正规军,别扯淡啥贼军,哪家山大王有本事练出这样的兵?
上官让打就打呗,少装点药,反正响就行了。
一时间大山所北城墙又是铳炮齐鸣,“乒乒乓乓”再次热闹起来。
李秋生吐了一口呛到嘴里的沙土,骂骂咧咧的跳下盾车,这些狗东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集火集火!炮筒子都对着城楼轰!哨长亲自瞄准,再打飞了,我亲自给你们上奖励!”
实话实说,这种不靠谱的抛射型武器,还没石?(杠杆式投石机)来的效果好。
唯一的优点就是更加隐蔽,不需要整个四五人高的木架子。
四个炮组忙的屁颠颠,调整炮口朝向,重新装火捻,装颗粒黑火药,装圆厚木塞闭气。
再小心翼翼的摆上,绑成圆球状十斤炸药盒,理顺火捻。
说起来简单,就这一波操作又花了两根烟卷的功夫。(一根烟不到三分钟)
这速度已经算不错的了,李秋生还是很急,但是也不敢催促,这一轮只要打好,就无须第三波了。
“甲炮就位!”
“乙炮就位!”
“丙炮就位!”
“丁炮就位!”
李秋生挨个检查了一遍,这次不装比了,对着北门城楼大手一挥。
“开炮!”
“通通通通!”
又是四声沉闷的炮响,从城头往下看去,五辆横排而列,被城头火炮轰的破破烂烂盾车阵后方,再次腾起浓密的硝烟。
“大人!快撤!”
城楼上亲信家丁声嘶力竭的大吼,把姜胖子惊的亡魂大冒,四枚黑点慢悠悠都是冲着城楼来的。
这些贼兵太不讲武德,不按套路来,刚刚不是先开铳再开炮吗?
大嵩卫指挥同知姜轩光在城楼上,喊出最后一句遗言:
“救我……”
“轰轰轰轰!”
四枚十几斤重,被裹成球形的“开花弹”,一枚扔到城楼顶上,一枚砸在城楼侧边,一枚砸在挡箭棚上。
巨响中,砖木结构的城楼被浓烟笼罩,肉眼可见已经坍塌了大半。
激起的灰尘混合硝烟,慢慢汇到天空,犹如一个丑陋的灰黑色大蘑菇。
这一轮爆炸就是讯号,四面围城的部队,全部起身肃立,在老兵们的带领下,四门齐呼。
“降不降?”
“降不降?”
一时间声若春雷滚滚,声震四野。
城内短暂的骚动之后,四门的吊桥在被铰盘哗啦啦声响中,全部被放到护城河上,城头白旗挥舞,城下四门洞开。
如果这支围城军没有这恐怖的大炮,如果姜同知没死,也许坚固的大山卫还要支撑一段时间。
鹏帅是做好凭借“没良心炮”硬生生炸开北门的计划,就不信这些人能吃得消几波炸的。
万事没有如果,大山卫最高官职姜同知死了,在城楼死伤的,还有他亲信家丁三十多人。
如此“毁天灭地”的开花弹,没人认为凭着自己血肉之躯能抵挡,反正都是官军,换个老爷还能不要人扛活?就不信了!
“进城!”
大山所城外四个哨老兵先行,高度戒备的进入城中,占领城楼后城墙后,这才在城头挥舞绿色旗帜,表示就位。
“万胜!万胜!万胜!”
十七哨满面红光的新兵,在胜利的欢呼声中,按秩序鱼贯而入。
鹏帅没进城,他驱马来到李秋生的战斗工兵阵地上,甲哨左盾右刀已经进城去了,李秋生正在发射阵地上,亲自指挥收尾工作。
“大帅!大帅!”
工兵们看到鹏帅亲至,都激动的挥手欢呼。
“弟兄们干的漂亮,我给你们记功!”
鹏帅翻身下马,和战士们打着招呼,熟悉一点队正,他还直呼其名,拍拍肩膀啥的表示亲热,留守的乙哨士气爆棚。
“大帅!”
李秋生很是兴奋,只靠他指挥的战斗工兵,两轮炮击下一坚城,没让其他弟兄们流一滴血,就很荣耀。
“秋生,战斗工兵规模要继续扩大,后期所有营头包括海军都要配置,任重而道远啊!”
“大帅放心!末将责无旁贷!”
“很好!等城里安顿好后,和几个哨长多总结经验,明天还要趁热打铁,连夜拿下大嵩卫城”。
“是!大帅!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很有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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