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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泪眼模糊，看着两把长柄烙铁被塞进碳火炉里，“激动”的头摇尾巴晃，嘴里的“木梨”没拿，连乞饶的话都发不出声。
“莫急莫急！骆大人您先冷静，我们兄弟先去吃个饭，一会儿来伺候您老！”
老徐嫌弃的把手在骆大人衣服上抹了几把，回头跟弟兄们招呼一声。
“今天可是初一，走！过年喽!”
“走喽！”
……
内院外院都是灯火通明，酒肉飘香，不差钱的老徐，这几天从城里采购了不少粮食、鲜羊啥的。
尤其是口外羊，这可是晋商们从张家口运来的好羊，除了孝敬主子，其他的都在城里卖了个好价钱。
晋商八大家这些年冒着杀头的风险，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这八家全都抖了起来，“我大清”可没忘这些立下赫赫功业的八大家。
新年特意在紫禁城设宴，小皇帝还出面亲自召见了他们，并赐袍服。
宴上，顺治一一夸赞他们的功绩，要给他们封官赏爵，八大家受宠若惊，竭力推辞，要是没这点眼力劲，也发不了大财。
顺治便就坡下驴，将他们封为“皇商”（籍隶内务府）。
八家之首范永斗，被钦定主持贸易事务，并“赐产张家口为世业”，其余七家亦各有丰厚的封赏。
八大皇商，显赫一时！
“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
这些名字可都记在老徐的小本本上，别看现在跳的欢，马上挨个拉清单！
……
说开大席就开大席，内院八桌，外院十桌，都是八仙桌，不是啥精细菜，一桌就一个菜，木盆大肉菜！
内院是带皮羊肉烧萝卜、白菜还有冻豆腐，外院是羊杂、羊骨头棒子，烧萝卜白菜豆腐，一样的杂面馍馍。
外院的当家男人坐一起，女人孩子坐一起，男人桌上都有一坛酒。
老徐带人上来后，一声吆喝“开席”！
“呼哧呼哧”的内外院就都是一个声音，这是肉啊！羊肉啊！
“吃完再去装，今晚酒肉管够！”
“老大敞亮！”
“那必须的！”
老徐转到外院，一干正在埋头大吃的“徐家佃户”赶紧起身，庄户人嘴笨，说不出啥吉利话，赶紧磕头吧！
“都起来！都起来！”
徐海峰抬抬手，让各人回桌上，在灯笼光线下，看各桌都快吃完了。
“徐忠！”
“小的在”。
一个四十多的汉子赶紧上前，他是被老爷任命外院管事。
“锅里还有不？”
“有！有！每桌够两盆的，谢谢老爷赏肉赏酒”。
“没事，过年嘛！大家吃顿好的，年后还要大家卖力气干活！”
“老爷放心，谁要是偷懒耍滑，全家都赶出庄子！”
“嗯！很好！都吃都吃，以后在我徐家庄，只要听话、肯卖力气，全家温饱无忧，我说的！”
“谢谢老爷！”
“老爷仁义啊！”
……
回到内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徐海峰也赶紧大口吃肉，大口吃馍，先填饱肚子再喝酒。
他不坐下来开吃，这一桌的老兄弟吃的可文雅了，别的桌都装第二盆肉菜，这边一盆才吃一半。
肉都基本没怎么动，光捞萝卜白菜吃，自家兄弟心意，老徐自然明了。
“赶紧吃！这肉真不错！”
老徐吃的满嘴流油，弟兄们也是一样，老大开吃了，大家也就不再客气。
“真香！不愧是口外羊！”
江水咕咚咽下一大块带皮肉，齿颊留香，陶醉不已，他赞了一句，赶紧又夹了一块用力咀嚼。
“喜欢吃，等这边忙完，过些日子老江你带人去一趟张家口，包你吃个痛快！”
徐海峰意有所指的说笑，江水心知肚明，真是充满期待啊！
吃了个六七成饱，肚里有了垫底的，桌上的兄弟，端着空木盆，又去灶上重新装了一盆热的上桌。
江水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桌上兄弟都把陶碗里的肉汤喝掉，全摆在一起。
江水哗哗的把酒斟满，各人把自己酒碗端上，老徐站到凳子上，众兄弟全部端起酒碗起身肃立。
徐海峰对在座的兄弟们比了一下酒碗，朗声吟诵殿下授旗时的话。
“豹韬虎略世无伦，赫赫武功天下闻！”
“豹韬虎略世无伦，赫赫武功天下闻！”
众人齐声相合，吼声如雷！
“干！”
“干！”
“咕咚！咕咚！”
“爽！”
“够劲！”
说是痛饮，其实大伙儿都心里有数，控制着量，过过瘾就行，没人劝酒斗酒，边吃边喝，也是爽快不已。
酒足饭饱，自然有人收拾残局，徐海峰和江水两人，打着饱嗝，拿着麦秆当牙签，剔着牙说说笑笑的往地下密室而去。
不像是去骇人听闻的刑讯，倒像是两个闲汉要去青楼的架势。
“卧槽！这烙铁真差，都烧弯了！”
“可不是咋滴，老大别碰，小心别烫着”。
“我特么没那么傻！”
“哈哈哈哈！”
江水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瓢冷水，小心翼翼的浇在已经弯曲的手柄上。
“呲！”
炙热的蒸汽一下子蒸腾起来，徐海峰试了试其中一柄，还有些温热，但是手能拿了。
烧的亮红的烙铁被从炭火里拖出来，老徐还在地上磕磕，估计像磕直了方便。
“当当！”
火星四溅，老徐有些不太满意，拎着烙铁，走到眼珠快要瞪出眶的骆养性面前，上下打量，看看往哪儿摁合适。
“呜呜呜呜！”
“老大，别一开始就上这个，味道上头，先让我活动一下，消消食”。
江水在旁边戏谑的提醒一声，徐海峰从善如流。
“来来来！你先，你先！”
老江随手从旁边一堆五花八门的刑具里，抽出一根短棍。
“嗯！还是这个趁手！”
“你这是要给老狗注入啥精神？”
“嘿嘿嘿嘿！廉耻！”
“那估计你得使点劲了，这狗东西还真没这玩意！”
“我试试再说！”
江水狞笑着走到竭力挣扎，但是没有卵用的骆养性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抽。
“砰砰砰砰！”
那是棍棍到肉！爽的一笔！
“咔嚓！”
得！棍子都抽断了！
“哈哈哈哈！老江，这谁准备的刑具，太不专业了，让咱们左都督见笑了！”
老徐哈哈大笑的走到骆养性面前，忽然笑声一收，脸色一冷，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狗东西，你招还是不招？”
“呜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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