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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个，”南提从货架上拿了一盒黑椒牛柳拌面，侧头，“你吃什么？”
“饭吧，”傅如辰随便挑了一个口味，并拿走南提的面，“你去找个位置，我去付钱。”
没过一会儿，傅如辰回来，把热好的面和饭放到桌子上。
“我想吃你的。”南提笑眯眯地盯着傅如辰的照烧鸡排双拼饭。
别人的永远比自己的好吃。
傅如辰对此习惯了，撕开包装。
将饭盒往南提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先吃。
米饭比菜多，南提只夹走一块鸡排和一块鸡腿肉。
再把自己面里的牛柳夹了点放到傅如辰饭上，然后专心干饭。
早上那番折腾，消耗不少体力。
南提此时也饿了，饥肠辘辘。
吃完后，南提抬手问：“有纸吗？”
“我书包里有。”傅如辰没吃完，便没有拿给她。
南提没问具体在哪层，反正找找也能找到。
她先拉开最外面的拉链，一副淡黄色的手套率先抢镜地出现在视野中。
南提好奇地拿出来，怎么看都觉得眼熟：“这不是你送我的那个款式？”
傅如辰圣诞节买了一副手套给她当礼物，不过，他送的那副是蓝色。
情侣款？
也不像啊。
难道是买一送一？
傅如辰吃好了，从夹层里拿出小包纸，抽出一张给南提。
“放着吧，”傅如辰看了眼手套，淡淡道，“要是你没带，我这还有备用的。”
两件打九折，他当时下单，想到南提忘性大又嫌麻烦，不愿意出门带着这些东西，就买两件了。
丢了也不怕，还有另一个。
南提身子前倾，凑近傅如辰，笑着调侃：“我男朋友这么贴心啊？”
她都要感动哭了。
傅如辰不动声色看她：“你才知道？”
南提：“......”
行。
是她的错。
她就不该问。
两人上次一起回家还是国庆，也不算是一起回的，下车才碰上面。
这次是确确切切一起了。
他们一个e一个f，正好紧挨的两个位置。
“你一般坐车干嘛？”南提拿出一包薯片拆开，从袋子里面拿了一片喂到傅如辰嘴边。
傅如辰抿唇，没有要吃的意思：“我不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不吃，”南提自己吃，吃完，扭头，疑惑地看他，“你小时候吃什么长大？”
辣条？干脆面？
还是跳跳糖？
傅如辰没回答她的问题，问道：“困不困？”
南提打了个哈欠：“还行。”
“困就睡一会儿，”傅如辰说，“到站喊你。”
列车轰隆声此消彼长。
南提吃薯片的动作滞住。
上次高铁晚点，在车上是真的困，但她不敢睡觉，怕睡过头。
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都会掂量。
然而，现在，有一个人在她边上，告诉她——
“到站喊你。”
可以放心闭上眼睛，可以不用担心坐过站。
他在，一切有他。
—
除夕夜，也就是大年三十晚。
年味最浓厚的一天。
团圆饭，收压岁钱，看春晚，守岁......可谓是热闹至极。
这种春节的氛围感，南提只在很小的时候体会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过年成了他们这个年龄不再盼望的事。
至少，绝不是最盼望的。
除了刷手机，南提不知道该干什么。
傅如辰大约是在忙，消息回得很慢，南提到客厅逛了一圈，家里订了餐厅的年夜饭套餐，还有保姆阿姨，根本没什么需要她做的。
她觉得自己很多余。
中午睡了一觉，醒来后直接去储好家，她在桉阳没什么朋友，只有储好和她保持联系到现在。
两人一起包饺子，然后说了会儿悄悄话，总算打发掉下午的时间。
晚饭过后，又是漫长的时间。
南提百无聊赖地给对象发消息：【好无聊。】【托腮.jpg】
傅如辰思考了下，想出一个法子：【乡下可以放烟花，去不去？】
城中最近几年被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只有个别村子才可以。
南提不想动，看一场烟花跑一百公里外，她没这种浪漫细胞。
没有浪漫细胞的南提情愿无聊：【不去。】
她突然觉得，懒人总能为自己找一百个不干事的理由。
傅如辰随她，就只问：【晚上几点睡？】
南提：【今天晚点，要守岁吧。】
无聊也要有无聊的仪式感。
不就是耗时间？谁还不会了？
前提是，她不会睡过去。
后来的几个小时，傅如辰没陪她聊天，南提一边打瞌睡一边看春晚。
越看越困。
她有点羡慕傅如辰是有事情可做的，不像她，闲得发慌。
迷迷糊糊中，南提也不清楚自己睡着没，心里惦记事，睡不安稳。
就在她挺不住，即将深度睡眠，手机铃声响了，很响亮。
南提成功醒来，只有一星半点的困意，并不太重。
她点击绿色图标，接听。
屏幕切出视频画面，很糊很黑。
“我看不见你人。”
手机电量不足提示弹出，南提跳下床，拿数据线充电。
“等下。”傅如辰说。
屏幕摇摇晃晃，短暂过后，傅如辰的脸被放大，映在整个屏幕上，也终于看得清了。
他站在一盏路灯下方，拉远手臂，调整姿势，摆出正常的角度，对向自己。
南提盘腿坐在床上，乐了：“你在干嘛？”
看样子像在外面。
傅如辰低着头，脖子缩进衣领，语气温和：“陪你守岁。”
南提张口，欲待说什么。
倏地，一声巨响，打乱她的思绪。
傅如辰及时把屏幕调换。
一簇锦灿绚烂在空中炸开，像朵火花，燃烧在无边暗夜里，照亮半边天空。
然后，零星点点流窜四处，最后消失，归于无踪。
窗明几净，更深夜静。
这场烟花秀却过分真实。
心脏像被人戳了一下，南提压着情绪问：“你去郊外了？”
傅如的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同学喊我打牌，正好在这一带。”
他还说了几句话，南提没听清，被烟花炮竹声淹没。
傅如辰便不再说，举着手机给南提直播看烟花。
过了许久，声势渐小，傅如辰那边好像烟花停了，只能听到远处，别的地方传来的沉闷响声。
这回，南提终于清楚地听到他说的那句——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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