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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如辰看了她两秒，松开钳制。
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弄疼没?”
这点程度怎么就疼了?
但是话到嘴边，被南提咽下去，很做作地揉了揉手腕:“有点。”
“我看看。”
南提把手伸过去，笑着说:“你呼呼。”
“……”
傅如辰往前走的脚步顿住。
南提见好就收，盘腿坐正，清了清嗓子:“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你接着说。”
“……”
“你回到陈家之后呢?”南提语速加快，催促傅如辰，“我没在新闻上看到。”
“一是你不关注这方面，二是热度全部被压了。”
“为什么?”
傅如辰语调平缓:“依旧是为了我那个弟弟。”
南提试探说:“你好像很不在乎”
“没什么好在乎的。”
“话说你为什么不改名?”
“麻烦。”
傅如辰顿了下，反问:“总不能叫陈如辰吧?”
南提哂笑:“……也是。”
“还记得有段时间我频繁请假回家吗?”
“有点印象。”
“那段时间，我养母住院。”
“生病?”
“傅达，也就是我养父，赌瘾犯了，欠了很多钱，养母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病倒，我姐姐嫁到外地，那会儿刚怀孕，只能我两头跑。”
“这便算了……”
傅如辰说到一半止住话题。
僵直的手指慢慢松开。
想抓住什么又抓不住。
原来，过去这么久。
久到他以为那些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再提及，仍会觉得难以启齿。
“他自己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动了歪念头，挪用公司公款，被发现后，还不上，公司要告他。”
等他得到消息。
就是傅明月的电话。
——“阿辰，怎么办，我们爸爸被判刑了，要坐牢，我们要怎么办。”
傅明月问他怎么办。
养母赵一芳问他怎么办。
所有人都来问他怎么办。
他又去找谁问为什么。
南提轻轻眨了下眼睛。
信息量太大。
她一时有点难以消化。
“我跟你说原因，不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也不是要你原谅我。”
傅如辰打断南提的胡思乱想。
南提垂下眼睫，低声说，“我原先，在遇到你之前，已经放下了，觉得你就是过去式，但是，见到你以后，我发现，一切都乱了。”
“我也想慢慢来，但是等不了，说父母催得急，不是搪塞，陈家和石家有婚约，对外早已经公布出去，石家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傅如辰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我跟陈?D必须有一个得娶石柳，我肯定不能娶她。”
“……”
南提想了下，觉得是傅如辰能干出来的事。
“那你娶我，你家里人看得上吗?”
有钱人家好像很讲究。
傅如辰:“我跟他们说，我有一个爱的很深的初恋，因为当年要回陈家，不得不分手，现在遇到了，想补偿，他们做了一回棒打鸳鸯的恶人，觉得没脸，不同意也会同意。”
“……”
不是。
南提懵圈:“你弟弟同意?”
傅如辰觉得没什么。
“那小子头脑简单，好忽悠。”
南提忍不住鼓掌:“狗还是你狗……”
“说什么呢，”傅如辰轻飘飘地看过去，“他们俩年纪相仿，又有青梅竹马的友谊在，我这叫成人之美。”
“……”
傅如辰抬抬下巴:“见面以后，他们若是问你看上了京得哪块地，记得随便开口。”
“……”
南提真怀疑，傅如辰到底忽悠了个啥。
“所以你当初说隐婚，是因为这段婚姻确实不方便公开啊?”
“是暂时不能让你以陈家人身份公开，但可以是傅太太，”傅如辰解释，“我不可能把你藏起来，让你见不得人。”
南提点点头，语气调侃:“那你一开始不跟我好好解释清楚。”
明明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非要用最不讲理那种。
闻言，傅如辰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
南提看着“啧”了声。
“你就是太骄傲了。”
什么也不说。
“但是吧，你不能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做一些其实可能并没有对我好的事情。”
虽然，她也不能确定如果傅如辰真的把缘由全部告诉她。
她能不能像此刻这样平静。
她目前能想到的，只是眼下，不想让两人再次错过。
其他的，可以慢慢磨合。
“知道了，”傅如辰认真掂量了下南提的话，“我会改。”
聊到这。
好像也没有需要再解释的地方。
南提想说再不吃饭，饭菜又得加热一遍。
不经意间瞥到傅如辰惨白的脸。
再往下。
手貌似也在发抖。
刚刚说得倒是风轻云淡。
哦。
吓的。
怕她提离婚。
南提便多说一句。
“即便我还喜欢你，即便我不会考虑别人，你凭什么以为，我要在原地等你，我凭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傅如辰看过去。
南提的眼神充满审视。
字字珠玑，字字宛若凌迟。
密密麻麻的疼和巨大的恐慌游走在血液里。
良久。
像是找回了自己声音，傅如辰低声说。
“我没这么想过。”
没有想过要她原谅。
南提有时会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其实很聪明也很有主见。
你对她好，她会不惜所有对你好。
这样理性又感性的人，一旦遭受背叛和欺骗，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沉默蔓延，气氛急转而下。
就在傅如辰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时。
南提说:“亲我一下。”
语气里添了几分温柔。
“嗯?”
傅如辰抬头，声音有点哑，反应似乎慢了半拍。
“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见傅如辰迟迟没有动作，南提踮起脚，主动亲上去，一触即离。
这瞬间。
傅如辰俯下身子，茫然褪尽，所有情绪被打碎。
炙热又霸道地攫走所有的空气。
像是要将五年的遗憾与悔恨揉进胸腔。
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
便心照不宣地领会彼此的意思。
这是，那三年，日积月累培养的默契。
南提同样吻得忘乎所以，不是被动承受，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如盛开的野玫瑰。
独自绽放在无人问津的小岛。
她和傅如辰都不是迟钝的人，不会不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觉。
或许。
从重逢见面那刻起。
他们在后面见招拆招的步步试探中，已经剥丝抽茧地，预料到了，今后会是怎样一个局面，一切发展到今天，似乎合情合理。
南提想，早在很早之前，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八年前尚且敢一试，现在，为何不敢。
她有足够的底气去爱一个人，和被人爱。
一场豪赌罢了，傅如辰敢赌，她就敢下注。
赌上此后所有的光阴。
押他们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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