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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根本不信,一个骗子,还好意思说什么窥探天机,八成是胡说八道被人家打瞎的吧!
“苏桃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这是周幼薇给万千的第一个任务,寻访苏桃的家人,最好能说服他们去定京替苏桃告状。
算命的摇了摇头,“如果苏桃家里还有人的话,苏秀才也不会怕自己死后女儿孤苦无依,从而收养闵行了。”
“远房的亲戚也没有吗?”万千不死心。
“没有,苏秀才是九代单传。”
“……”好吧,她死心了。
“闵行家的祖坟在何处?苏桃可葬在那里吗?”万千准备完成周幼薇给她的第二个任务。
算命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咬牙道:“多年前有一群人到这里来,把闵行父母的坟好好地修葺了一番,都说是闵行出息了,在京里当了大官。”
“我那时还替苏桃高兴,我以为她当上了官夫人,可以享福了,没想到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把她害死了!”
算命的越说越激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险些把那本就破破烂烂不甚结实的桌子给砸碎。
“苏桃没在那里。”算命的肯定地说道,“自从闵行派人来给他父母修了坟,他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闵家坟茔有个风吹草动,不出一日满城都会知道。若是有下葬或者迁坟这样的大事,我不会没听过风声。”
虽然如此,万千和陈山还是执意要到那里去看一看。
算命的收了摊,说道:“我带你们去。”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三人站在城外山坡上的坟茔地里,不感到害怕,只有满满的愤怒。
闵行将父母的坟修得富丽堂皇,而于他有大恩,却被他害死了的苏桃却不知葬在了何处。
万千和陈山这一趟既没有找到苏桃的家人,也没有找到苏桃的墓穴,只探听到了苏家和闵行的关系,几乎是要无功而返。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他们对算命的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情,还带我们来了这里。我们现在要回京复命去了,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城门应该还没关,我们送你回去吧。”
算命的却道:“我想跟你们去定京!”
这些年来,他一直记得苏桃的恩情,不过他眼睛不方便,而且他一直以为苏桃已经当了官夫人,他所能报答的有限,怕她也看不上眼,所以一直没有去定京。
现在他既然知道苏桃是被闵行害死的,而且定京府尹又要给苏桃伸冤,他想去定京,看看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
如果官府不能还苏桃一个公道,那么就到了他该报恩的时候了!
万千和陈山想了想,万一大人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想问,带他回去倒也方便。
因此便带上了他,三人星夜兼程地往定京去了。
夜深,人静。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从闵府的后门驶出,一直驶进申自如的府上。
闵行从马车上下来,轻车熟路地来到申自如的书房,后者已经在这里等他多时了。
“你今日去薛兆那里,他怎么说?”一见面,申自如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闵行回答:“不过是问了些关于苏桃的问题,其余的也问不出什么。”
申自如隐隐有怒意,自从这个女婿因为治水的本事得到了朝廷的重用之后,他对自己便不像之前那样恭敬了。
若是之前,他会将今日到定京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而不是像这样敷衍了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闵行如今已是工部侍郎,他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意对待。
申自如压下心头的怒意,说道:“那周幼薇,你见到了?”
“见到了。”这次闵行的话多了些,“不过是一个年轻女子,没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不足为惧,各位大人可以放心了。”
申自如“嗯”了一声,“这等陈年旧事,为何突然被人拿来作文章,此事你可有头绪了?”
说到正题,闵行的态度终于认真起来。
“我猜测或许是因为修建大运河之事。薛家把持着津州到淮州这一段的水运,大运河一旦修建完成,薛家在水运上的财路便断了。所以薛兆这样认真地想置我于死地,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闵行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就算是没了我,大运河也还是照修不误,工部能人巧匠不少,并非缺了我就不行。”
申自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问你,当年的事你处理得干净吗?”
闵行立马道:“干净。苏桃没有亲人,如果不是那稳婆突然发疯,世上应该已经没有人记得苏桃这个人了!”
申自如斥道:“你处理得还是不够干净!这个稳婆早就应该料理了,如果你早早结果了她,现在哪会出这一档子事?”
闵行不服气地道:“苏桃死了,若是给她接生的稳婆无缘无故地也死了,难保不会引人猜测。”
申自如最不喜他顶嘴,当时便沉了脸,说道:“当时杀她会引人怀疑,难道过了三年五年再杀还有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不成?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你至少有十五年的时间将她处理掉!你做事还是不够稳妥,你不承认吗?”
闵行无可辩驳,低低地答了一句,“岳父大人说得是,小婿受教了。”
申自如脸色稍霁,“除了这个稳婆之外,知道当年内情的还有其他人吗?”
闵行想到了一个人,脸色微变,“还有夫人当年的侍女,曾经送给苏桃使唤的,她也知道此事。不过夫人心软,念在她们主仆多年的情分上,留了她一命,只将她远远地发卖了。”
“这样的人,你留着她是为了等着东窗事发吗?”申自如又怒了,以前看闵行还算是个稳妥的人,怎么竟办这样不妥当的事情?
“你现在也是朝廷大员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申自如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找到她,然后……”
他以手为刀,横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闵行心领神会,拱手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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