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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彻底坐不住了，盘算着这两天拿着东西往周家去一趟，收了库房里的一对银耳环，补身子的也拿了两盒，布料拿了三块细棉布和一块绸布，还有其他吴家带来的鱼虾和自家做的鹿肉干零零碎碎装了一个大包袱。
林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其余要添还是要减都得实际见到大女婿之后再做决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光凭记忆还是不能完全可信，大闺女的婆家到底如何也得自己亲眼见过了之后才能下定论。
林云叫来吴氏吩咐，“你去村里屠户那儿买十斤肉再买两个猪腿。”
“娘，怎么突然买这么多肉？”
林云解释，“明儿个你陪我上你大妹家去一趟，这些一起都带过去，周家日子过得不好多买些肉去也实在。”
她这次拿的主要都是些吃的和平日里能用到的，农家送礼在乎实用而不是面子好看。
吴氏明白婆婆是心疼大姑子了，她嫁进来之后跟大姑子倒是相处过几年，大妹人不错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对几个侄子也好，有啥好东西都紧着孩子，嫁人之后还时不时偷偷送来过粮食贴补娘家，吴氏倒是破天荒的心里没吃味。
“娘，大妹爱吃鱼，海鱼别忘了多收几条。”
林云没想到吴氏还能记着大闺女的喜好，她真给忘了，又打开包袱往里头添了不少海货，这少见的东西拿来自己吃或者送人都行。
林云递了银子给吴氏催促她出门，“赶紧去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天色晚了今天是指定去不了，自己是个急性子要是再等两天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明儿个走得太早又怕买肉来不及，温度低现在提前买好都能冻上也不怕坏。
林云让老大提前借了牛车方便赶路，这天在外面待上一会儿都得冻得浑身冰凉，要是走着去那人还不得冻傻了，牛车就牛车吧好歹不用自己走路，家里这条件有牛车就不错了。
吴氏抱着包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林云简直没眼看，“你是出门送礼又不是去人家里偷东西，缩头低着脑袋左瞧右瞧干啥呢。”
吴氏哎了一声以为婆婆的意思是不用低调了，挺直了背脊坐好又有些失望，“娘，您早说不用藏着呀，刚才几个小媳妇走过去俺都没打招呼。”
“低调又不是心虚，你这模样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本来没啥人家一瞧更要多想了。”
吴氏坐在牛车上弯着腰还真没啥美感，再加上冬日穿了厚棉袄整个人又大了一圈，得亏她长得瘦，板车不大加上放了东西刚好能坐下三个人。
吴氏难得聪明一次抿嘴不搭话了，行行行，反正你是婆婆你说什么都对。
牛车摇摇晃晃林云盼着盼着终于是到村口了，一路颠得她胃里实在难受，吴氏眼尖远远就看见河边小桥下有个人影在洗衣裳，“娘，那个人好像是大妹！”
这次不怪吴氏咋呼，这么冷的天还飘着小雪居然蹲在河边洗衣裳，牛车走近了林云盯着妇人的脸一看跟记忆里大闺女的模样对上了，“居惠！”
沈老大眼疾手快赶紧停了牛车，林云哪里顾得上路面湿滑，跳下牛车就往大闺女的方向去。
居惠放下衣裳以为自己听错了动静，转头瞧见老太太眼泪一时没收住，“娘。”
林云幻想过母女俩见面的场景，就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没到是现在这样，气温一低周家村村口的河也结了冰，河面边上零星散落着几个被人凿开的冰窟窿原是人家用来捕鱼的。
闺女就是借着冰窟窿蹲在河面上洗衣裳，四周都是光溜溜的连个借力的倚仗都没有，这要是冰面裂开人掉下去那指定没得命的。
林云一摸闺女冻得通红的双手赶忙把手里的汤婆子递了上去，“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咱们回家！”
谁家寒冬腊月的还跑到河边来洗衣服，各家各户都有井，都是在院子里打水用的，要是身子不好出来冷过这么一遭回去大病一场都不稀奇，全村这么多人就闺女一个蹲在河边什么原因她不想问也不屑去问，反正就是他沈家人受欺负了。
吴氏三两下就把地上的东西收捡好提在手里，居惠抹了眼泪跟着亲娘上了牛车，有娘家人撑腰有底气了。
林云抬手捏了捏闺女的胳膊，轻轻一掐都能感觉到衣裳里的肉，棉衣上补丁一大堆一看就是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硬邦邦的压根就不暖和，看来闺女在婆家的情况比她想的要更不好。
吴氏十分有眼力见儿，见婆婆脸色变了就知道今儿个这事儿可算是大了，赶忙翻出包袱里新做的棉衣给大姑子披上，“衣裳是昨天晚上娘特意赶工做出来的，大妹试试合不合身。”
“娘…”
居惠在亲娘面前哪里还忍得住，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彻底爆发了，抱着林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丢不丢面子。
结果就是一路走来路过的人家都看见了，沈家人虽然少往这边走动但村里人对这些都门儿清，知道老周家小儿媳妇的娘家人来了，八卦之心直觉有大事发生都有意无意跟在牛车后头准备去看热闹。
林云拍着闺女的后背心疼的不行，闺女的身量瞧着比印象里的瘦多了，棉衣套在身上压根就不合身。
手上因为常年劳作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原本青葱似的手指上长满了冻疮，眼神里充满疲劳，哪里还有半分未出阁时的娇俏模样。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都不敢想象大闺女的日子居然过得这么苦，她倒是要亲口问问周谦是怎么照顾自己闺女的，一个大男人连媳妇都护不住。
沈老大来过周家几次记得方向，居惠见大哥要往右边的路口走赶忙拦住，“大哥，俺们三房的屋子在左边。”
“你们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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