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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妈极喜欢这样的场合,常常高声笑语地说着以前喝酒打牌的辉煌成就,比拼着谁喝的多谁喝的少。
“想当年,我结婚那会儿,酒桌上每个人都要和我喝两盅,想把我灌醉,最后他们没把我喝趴下,倒是我把他们给喝趴了……”
“结婚那天算下来,大概喝了两斤白酒。我生下来就是个女儿身男人心,这要生成个男人,那也是光棍汉子一个。”
说到这里,六月妈和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每每从下午开始,几个人凑成一桌打牌,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烟雾弥漫,直打到后半夜,每个人接连打着哈欠,为了集中注意力几个人更是烟不离手,饿了让人给煮些鸡蛋,一桌人抱着一壶2.5l的二锅头,一口鸡蛋一口酒的提提神,不仅能垫肚子,还能暖和身子。
六月爹为人老实,不会说个场面话,再者菜地里活多,大部分都等着他来干,所以大多数时间六月爹都在地里干活,只偶尔凑一下这样的场合。
六月妈这样,六月爹虽然有些意见,可嘴上功夫说不过媳妇,加上这些人都是六月妈娘家那边的人,又都在这附近种菜,没准有个销路什么的,还能帮忙卖点菜出去,省得六月爹大半夜还得跑去菜市场买菜。久而久之,六月爹也就听之任之了。
到了这年秋天,吃过早饭的一家人,依旧蹲在田间地头忙活着,没多会儿,六月妈感觉不舒服,于是站直身子歇了一会儿。
几分钟过去,六月妈开始头晕恶心,接着大口吐着黑血,六月爹见状,赶紧丢下手里的活,手上泥巴都没来得及洗便扶着六月妈往屋里走。
进了屋,六月妈刚躺床上便又趴在床边不时的大口吐着,顿时,殷红的血液从六月妈嘴里、鼻子里往外喷,很快屋里的地面,血红一片。
六月和六月哥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六月爹跑出去找到黄老二,连忙把六月妈给送去了医院。
六月兄妹俩年纪小帮不上忙,一直在家里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月。
六月妈一开始被送去了附近最近的乡镇医院。
“病人情况严重,必须立马转院。”急诊医生诊断后立马下了病危通知书,要求家属赶紧转院,耽误不得。
六月爹听见这话慌的不行,赶紧打电话通知了六月的表姐飞燕,紧接着六月妈被转去了县医院,而在转院的途中,六月妈早已人事不省。
飞燕收到消息和六月的另一个表姐阿芳一同赶了过去,在县医院及时交了钱,经医院抢救及时,六月妈算是保住了半条命。
“病人是胃出血,胃粘膜脱落,应是大量喝酒引起的,暂时来看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经过医生奋力抢救,六月妈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于是六月妈的主治医生对六月爹说着病情分析。
“我要出院,这几天感觉好很多了,地里还一大堆事情呢,住在这里也是耽误工夫,回家养也一样。”
在医院里多住一天,就多一天的费用,六月爹在医院整日陪着,菜地咋办,于是半个月后,六月妈坚持出了院。
六月妈出院时,医生交代:
“病人胃肠虚弱,以后要多忌口,不能吃太刺激性的食物,譬如生冷食辣,烟酒就更是不能碰了。”
此次住院总共是花了一万多,是六月的两位表姐帮忙垫付,算下来差不多是菜地一年的收入。
钱没了就没了,以后还可以再挣,只要人没事就成,一家人自六月妈回来后,才算是把心给放回了肚子里。
至于吃食方面,六月妈刚回来时还好,家里人多有唠叨,月余过后,六月妈觉得自己胃口好了些便管不住这嘴,就爱吃口辣的。
吃辣的不算,六月妈偏偏还是个闲不住的,尤其像打麻将这样的场合,男人们凑一块堆不是打牌就是喝酒,见面的开场就是先彼此发根烟,翻云吐雾一番。
打牌的时候常常关着个门,房间里烟雾缭绕的,味道让人不能呼吸,偏这些人也闻习惯了,感觉不到。
六月最不待见他们吃个饭,给六月妈倒酒喝,聊天的时候再互相的给发个烟。
“我妈不能抽烟!”
“我妈不能喝酒!”
六月妈觉得六月坏了气氛,总会拿眼神,暗暗瞪着六月,几次下来六月成了煞风景的那一个,再出去六月妈便不再让六月跟着去了。
自从六月妈胃出血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开始时一家人让她在屋里养身子,啥也没让干,菜地里实在忙了,就让她干点小活。可是干点小活,六月妈也会感觉不舒服,因为菜地里所有的活,基本上都是弯着腰屈着腿,蹲在菜地里。
可现在蹲个一会儿,六月妈就会感觉到憋气,身上会出现水肿。
一句话,蹲着的活不能干。
可菜地里的活除了浇菜,就没有一样是不用蹲着的。至于洗衣做饭的活儿有六月,况且六月妈从来就不爱做家务,所以总的来说,六月妈因为身体原因,能干的活不多。
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事儿多,六月妈开始频繁的跑义顺区打牌,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打牌打疯了。
一开始的时候,六月妈去那么远的地方打牌,三个人想着她身体不好,反正也干不了活,打就打吧。
哪里想到,六月妈去一次小半个月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没两天又走了,然后又是小半个月不着家。
屋里这三个人自然是不愿意,于是统一战线的和她吵,轮番的吵了大半年。可是甭管屋里这三个人怎么反对,吵完六月妈还是接着去,谁说都不行,怎么吵也不管用。
“你能不能不要去打牌了,去一次小半个月不回来,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我就去打个牌,你们也要管那么多,我不去打牌,在家能干嘛?”
“那你也不能天天打,当饭吃呢?”
“要不然呢,那我在菜地也干不了活,之前你们也看到了,干点活就不舒服,干不了我还不能去打个牌?”
“没说不让打,打一次两次行,你这天天不着家,像什么样子?”
“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心里有数,老子辛辛苦苦一辈子,还不能打个牌了?养你们这么大,在家干点活怎么了,我以前能干的时候,干的活少吗?问题是现在干不了了,就是没事打个牌而已,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没说不让你打,但你也不能天天不着家啊。”
“就是要打,非打不可,你们谁也管不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我今天就是非去不可,我看你们谁敢拦着我!”
……
吵到最后,三个人自己吵累了,感觉吵架的时候头皮都是懵的,嗡嗡响那种。
最后没办法,三个人自己投降了。
玩吧!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不吵架就行。
此后六月妈出去打牌再也没有人管,回来了也没有人说,每个人都各自的在地里忙着。
这个家又重新回归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屋里多了个打牌不着家的,地里少了个干活的。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时间,六月妈打牌输了不少钱,很多老乡沾亲带故,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消息给传到了菜地这一块儿。
即使六月家这三个人,天天在菜地里埋头苦干,也知道个清清楚楚。
“六月她妈最近在义顺区打牌,输了不少钱……”
可家里这三个人知道归知道,无非是多叹几口气罢了,还能怎么样?说啥都不好使,也只能闭着耳朵埋头干活。
“唉,输了就输了呗。”
六月爹一声叹息。
转眼一年过去,不知道六月妈是打牌打过瘾了,还是输钱输多了,偶尔还是会去,只是没有以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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