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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诗人般气质地神色萎靡的男子甩了甩一头飘逸地黑色卷发，他再次从后裤兜里拿出一只烟，慢悠悠地点上火，然后才开口说道：
“那个女生，就是警官你给我看的照片里的那个女生，两周前在我开的猫尾凋酒吧工作了大概，不到两天。对，大概也就二十个小时左右吧。”
黄辉猛吸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因为我开的酒吧一切都是按小时结工资。”他把烟头弹进垃圾桶里，显出放浪不羁的样子。
“那个女生第一天来酒吧工作时，穿得就很露肉。但是虽然正直善良的我看不下去，我也不能随意干涉人家的自由对不对？”
对个你头，你是巴不得多遇上这样的店员吧。许世良竭力控制面部的嘲讽表情，对此不置可否地问道：“所以那个女生为什么只在酒吧中工作不到两天呢？”
“还能怎么着？”黄辉嘴角勾勒出淡淡地不屑，“嫌弃工资少了呗！”
“一个小时我给她三A元，结果人家还嫌少了。”黄辉碧色瞳孔盯死面前的十分年轻的警官，他摊开手向许世良笑道：
“一个小时三A元啊！一个小时就能赚来一天的饭钱，结果还嫌少了！当初看她可怜兮兮地样子，我才破例给她这么高的工资，你上大街上随便问问能有多少人一个小时工资三A元？”
想起那个女生辞职时的模样，黄辉觉得就算是条狗也不至于学那样子吧，他再一次吊儿郎当地看着许世良问道：
“警官你自己说说我给她工资高不高？结果人家很绝情地走了，你想要这么高的工资干嘛不去做鸡啊！”
许世良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痞子”感的萎靡男人，刚想顺着他的话问去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路被这个家伙带偏了。
我问的是为什么离开，你只谈钱干嘛？把责任都推给死者？也是，毕竟死了的人怎么也开不了口，随你怎么瞎扯淡。
“那个女生只是因为工资的原因才提出辞职的？”
三A元一小时，以目前A国的整体经济来说已经是很高的时薪了，但是许世良总觉得这个放浪不羁地的男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现在还真算是在一片谎言中寻找线索。
黄辉听到年轻警官的话后，紧忙说道：“当然啦！她很顽固地认定我给她的工资太少了，所以根本不顾之前我对她的好，直接辞职。当时气得我”
许世良伸手打断这家伙虚伪的抱怨，“你开的猫尾凋酒吧还有服务人员吗？”
“没了，就我一个？”
近四百平的酒吧就你一个人？许世良第一反应便是这家伙又在说谎。
“听说你们酒吧人气还挺高的，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黄辉哈地笑了一声，甩了甩黑色卷发，表情从刚才极度愤懑中一下次脱离出来。
“我开的猫尾凋酒吧经营方式不敢说全国首家，但是在东方市绝对是龙头酒吧。”
接下来近十分钟的时间，许世良出于礼貌一直没打断这个说得起劲的家伙。他所说的经营方式无非是按时按段收费罢了，唯一还算有趣的地方是，这家伙还真敢这样玩下去，难道就不怕某些人故意钻这收费漏洞？何况还是在酒吧这种场所？
不过许世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碧眼男子关于酒吧经营的关键点真是一个没说，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话里还连带着不停吹捧自己。
看来这家伙一直一个人生活，精神上有点空虚啊。许世良看着这个说得滔滔不绝的男子，突然想到了死者生前离职的一个原因。他在男子终于结束枯燥的话语后，迅速问道：
“冒昧地问下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现在一直是单身状态吗？”
许世良双眼紧盯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想看看这个家伙的眼神是不是又向右下方偏去。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黄辉的眼神来来回回向右下方移动了数次，如果不注意他的眼神细节，只看其外在神态的话，只会被这个家伙用诗人的浪漫气质遮掩住内心的焦躁慌张。不仔细观察还以为你在回忆似水流年呢。
“这个问题太过涉及隐私，我想问警官您是必须知道这一条信息吗？”
“对的。虽然某些事情看起来和破案毫无关联，但是当这些细细麻麻的琐事汇聚成一团时，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许世良意味深长地解释道，“当然你可以完全放心，你和我之间的交谈没有第三个人可以知道。”
“就凭我的二级警司警官证，我想你是可以信任我的。”
许世良举起借来的警官证，信誓旦旦地保证。
演戏？开玩笑，你竟然和我飙演技？
此刻黄辉的面部表情呈现出三分犹豫不决，三分举棋不定，还有三分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好，唯一仅剩的一分还在怀疑要不要相信这个警官的话。
要不是提早知道自从谈起死者后这家伙就没几句实话，许世良说不定就给这个狡猾家伙的外表蒙骗过去了。
“我现在确实是单身状态。”犹豫良久的黄辉再次点了一根烟，然后急忙解释道，“但是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只对胸大屁股翘的长发美女感兴趣。”
“而且我之所以一直保持单身状态，是因为猫尾凋酒吧里出手最阔绰的几个人全都是女人。”黄辉生怕这个年前警官误会什么，连忙说出一些生活秘闻。
“我担心一旦我要和某个女人发生关系，那我的酒吧收入将遭到毁灭性打击。”碧眼男子甩了甩黑色卷发，看着许世良苦笑道，“我也知道这种行为不道德，可是如果没有这群金主的支持，我估计在这所大城市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许世良嘴角微勾，将自己的表情状态调成十分同情。
“很抱歉问到你的痛处了，但是为了世间公义这两个字，我很难过地再次向你问起，你对于死者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我再想想。”
脸色苍白的男子吸了几口烟，若不经意间露出独属诗人般的气质。
“我是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想说的了，要不警官你直接问吧，只要我知道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他喵的全是谎话有什么用？替我排雷吗？许世良在心里不屑地吐槽几句，最近怎么遇到这么多虚伪至极的家伙？难道在A国社会中，人人都披着一张假笑面具？
“虽然通过监控画面确认了死者的大致身型，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死者是否属于很漂亮的那种女生？能否告知一下你对于她的评价？”
黄辉夹带着丝丝痛苦的回忆，想了几口烟的时间，然后神色萧索地说道：
“那个女孩说不上十分漂亮，但五官端正，相貌还算不错。她当时穿着很露肉的短裙来酒吧工作，我还特意警告了几句，结果她依然我行我素，对此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反复嘱咐几句要是有人对她毛手毛脚的，直接找我。当时她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人家是在嫌你多管闲事呢。”
呵呵，彼之矛可破彼之盾乎？许世良为了避免黄辉对这话不久，直接岔开话题问道：
“那你后来知道死者又去哪工作了吗？既然她嫌弃你给的工资较少，那之后去的地方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场所吧？”
黄辉细细想了想，道：
“具体去哪了我不知道，毕竟萍水相逢。我估计她之后去的地方大概是那种可以卖肉的场所吧。”
撇去这家伙话里的私货，许世良又问道：
“那她之后可能去的是那两所酒吧吗？”
“不确定，虽然那两所酒吧随意使用童工，根本没什么底线，但是那两家酒吧只能算是‘性’交易场所，它们本身应该不敢做这种事吧。”
“那你知道不知道以猫尾酒吧为中心，方圆三公里之内，有没有那种交易场所？”
黄辉抽了几口烟，在一片云遮雾绕中思考了许久，道：
“附近没什么洗浴中心之类的不雅场所，KTV去做那什么‘公主’的话，也给不了多少钱。警告你可以去附近的几所大型酒店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见他的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不想合作的意思，许世良站起身伸出手轻声道：
“非常感谢你所提供的信息，这将对我们警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黄辉笑着握住年轻警官结实有力的手，然后把他送到门口，略显潇洒的挥手道别。见十分年轻的警官走出家门后，他迅速将门关上，然后伸手揉了揉因为过多表情导致有些麻木的面孔，恢复往常的冷漠后，黄辉坐在四脚椅子上，再次把脸遮在一片烟雾之中。
看了眼自己前脚刚出门，后脚便迅速合上的黛青色房门，许世良耸耸肩再次走在铺满阳光的巷子中。想起近四十分钟的谈话，许世良发现自己得到的有用的信息不是太多。因为一个人正常回忆事情，眼神都会很自然地瞥向左下方，只有不住说谎的人，视线才会看向右侧。
虽然名叫黄辉的家伙眼神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右下方，但是谎话也有谎话的作用，毕竟有时谎话要比真话还要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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