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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恼人的樟脑丸的气味充斥着冷清坚硬的房间，许世良晃了晃拷在手腕上的手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看来是自己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这个姓吴的警察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
进了司法局监所，不去拿掉随身物品，也不去进行身体检查，直接就把自己扔到这个没人问的地方，这是要屈打成招，逼迫自己去认罪。
“呵......”许世良嘴角微动，哪怕自己A国体制内人员，是什么中级行政官又能如何？遇到什么四世三公的官富子弟，照样被整得无话可说。
等到叶若清或者警视厅的人赶来的时候，司法局出示一段自己交代犯罪事实的视频，然后警方司法混作一团，最后就算结果不错，勉强把自己给捞出去了，不也是被打得奄奄一息才能出去？
徇私枉法，历来如此......许世良想着要不干脆把事情搞得大一些，弄出一条人命出来，这样管他司法局长财政局长，都没办法在遮遮掩掩......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离开了莫林，自己什么也不是......”许世良喉咙发干，口腔苦涩，也许莫林总是把两人的距离拉的太近，所以才让他一直对她的身份不以为意。
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对叶若清的那番“高论”，许世良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叶若清都错了，错得离谱！
一个没有对权力进行透明监督的时代，哪来的什么民主共和？
哐镗......狭小的拘留所被打开，一名监察干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司法局检察警员。
“出来喽，进行审讯了。”监察干警晃了晃铁门，随意喊了句，便转身离开。
许世良心头微动，刚觉得有点不对劲，然后上一秒还站在门外左边的司法检查警员忽地冲了进来，一拳狠狠打在许世良腹部，紧接着又来一拳朝他后背捶去。
许世良扑棱两下被打倒在地。
“老实点！磨磨唧唧的，想让我把你拖出去就直说！”
许世良双手紧握，沉默片刻后踉跄站起身，那双漆黑的眸子转到那名检查警员身上，嘴角上扯微笑道：“兄弟，死灰尚且复燃，你一个普通警察有必要做成这样？”
面带笑意，眼中却无任何笑意，青年的眸光渗出的冰冷看得刚刚动手的检查警员心底发寒，下一刻他强忍着不适，大声呵斥道：“哪这么多话？老实点快点出去！”
虽然话语依旧严厉，但是不知为何，这名干警却没了动手推拉的小动作，只由得他慢慢走出去。
另一名检查警员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正他只负责送到审讯室的这段路不要出现人员伤亡就好，至于其他的东西，管得着？
司法局长江洵美正假寐想着封军的案子该怎么处理，突然被办公桌上的电话打断了思绪。
一身书卷气浓厚的就像是大学教文学的老教授的江洵美皱起眉头，坐正身体拿起电话。
“江局长，你这是准备弃暗投明了？”
江洵美揉了揉眉心问道：“秘书长这是什么意思？”
和他对话的正是东方市市政府秘书长艾卡琳娜，但她最重要的身份是市长妻子。
这位女秘书长永远都是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时就算是一直认为没有好奇心的江洵美也会疑惑，这位总是一本正经的女士，在作为妻子的时候，在普通生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可惜他是永远无法知道这件事的答案了。
艾卡琳娜声音冷清地一如既往，详细告知他相关情况。
一番话听完，搞得江洵美火冒三丈。
一个财政局局长不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明目张胆徇私枉法，自己治下司法局黄和风竟然也跑过去参与了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一定市长先生，给市政府一个交代。”
“我还有十五分钟到达司法局，江局长可以考虑怎么向市长解释失职的问题，以及是否有能力代表市政府管理好司法局。”
艾卡琳娜冷清的声音像是冬日的冰雹，毫无征兆地就砸在了江洵美的心头，不等他细问缘由，对方竟然直接挂掉了电话！
江洵美将电话往桌上怒摔，艾卡琳娜这个二级行政官职位虽说和他的职位同级，但是一市之局长，一个秘书长怎么也比不上。这完全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冷静几秒后，江洵美忽地回过神来，艾卡琳娜不可能有权利做到这种地步，哪怕她是市长的妻子，更何况她自从成为市政府秘书长，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会参杂太多个人情绪......
“这......难道是市长的意思？但是只为了个小警官能做到这样？”江洵美站起身拿起电话，想要打给市长探探口风，但是一通电话又突兀打来。
警视厅警视长何力刻的电话。
又是这个叫许世良的警官的事情......江洵美本打算随便敷衍两句了事，却不料这个警视长也要到司法局来凑凑热闹。
终于结束这通电话后，江洵美心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先给侦察处的黄和风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立即到局长办公室来，然后又向负责监察所的行政官致电询问，结果没有得到许世良进入司法监所的信息。
深谙官场杂事的江洵美瞬间明白了对方这是要干嘛，当即起身让秘书召集司法行政官，刚好借着这个东风杀一杀局内共和党人的锐气。
他算是明白为何市长会让秘书长以这样的态度与他对话，一市之司法竟然在自己毫不经意的情况下被私自挪动，这要他的脸放哪隔？
局长高秘书敲门而入，轻声说道：“局长，黄处长马上就到，还有，警视厅的苏宏宇和约翰两位处长都在司法接待大厅里，问他们来这里需要做什么，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大厅当中。”
苏宏宇和约翰？这不是警视厅一处二处的处长？约翰那小子好像和何力刻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江洵美略一沉吟，对高秘书说道：“你让黄和风到一楼大厅去，我现在去看看他们俩要干什么。”
“江局长，那司法行政官还要不要进行开会？”
“你让他们有空的就到一楼接待大厅去，没空的随意。”边说边推开房门，江洵美快步离去。
刚回到司法局还没喝上一口茶水的黄和风先是被局长秘书叫到办公室里，到了之后又告诉他再去一楼接待大厅，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黄处长还是强撑着跑到司法局一楼接待大厅，却见到局长正和一干行政职位颇高的人物待在一起交谈。
警视厅警视长、两名警视厅处长、财政局局长，还有两个陌生的人......
见到黄处长一路小跑着前来，江洵美放下手机，向他招了招手道：“黄处长，先介绍一下，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警视厅的事情，你跑去插手掺和。”
黄处长如坠冰窟，低着头惶恐走上前解释道：“主要原因是涉事的都是行政官员，所以我就率先采取行动，以正视听。”
“以正视听？黄处长，你再怎么以正视听也要按照程序流程来吧？警视厅还没有做出处理决定，你率先采取行动，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江洵美冷笑说道。
黄处长顿时脸色惨白。
“这话就不对了！”财政局肖局长呵呵笑道，“大家都是A国行政官，谈什么内人外人，都是一家人，谁有问题自然能帮忙的就去帮忙，你说对不对，何警视长？”
刚刚才赶来的陈空青拉住齐大春，示意他暂时不要插话。
齐大春皱眉看着他，嘴唇微动，以唇语道：他们明显就是一头的！
陈空青摇头同样以唇语回道：不急，先看事情发展。
原本他以为提出许世良还要稍微费点口舌，没想到这个满身书卷气的司法局长还没等两人仔细说明来意，甚至没有亮出身份，便直言自己都已经知道，好像怕两人误解什么，江洵美特意强调一遍市政府已经知晓这件事情，所以他们不必着急，一定给出一个答复。
何力刻显然没想到这个老肖竟然在这种场合，要把他给拖下这个浑水，无法回避只得说道：“话这样说倒是没错，不过我还是尊重司法局的意见，毕竟涉事的既是警官，也是行政官。你说要我们警视厅处理可以，只要先把人控制住了，下面怎么办都是可以的，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走司法程序还是比较稳妥的。”
苏宏宇面带微笑，听着这位语言大师这番绕的人云里雾里的话。何力刻警视长即将调任帝都，自然想着管你是民主党共和党，他谁也不得罪，现在绕来绕去又把球传给了司法局。
江洵美点点头，“何警视长是倾向于我们司法局处理吧，那黄处长继续说说没有传唤文件，你是怎么把人带来的？”
黄处长见局势逐渐向自己倾斜，于是梗着脖子道：“警视厅许世良许警官在公众场合暴揍行政官员，影响太大，加上又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向总办申请传唤文书，这不是担心万一事态严重，有失司法尊严，所以传唤文件等到事后在补齐。”
“多亏了吴曜警官手底下的一名警员见事情不对，便立即向我们侦察处举报......”
添油加醋成功甩锅之后，黄处长不忘指责一番许世良身为警视厅警官，不仅工作时间外出没有佩穿警服，而且在近千号人的足球场打人，影响极其恶劣，所以希望江局长严重处理。
江洵美笑了笑，看着这个铁了心要站在共和党立场上的小处长，之前他是没想到共和党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跳出来，这群当初完全就是靠着市长施舍才得到几个偏制职位的人，竟然敢在东方市和他们民主党打擂台，现在想想秘书长为什么态度会这样严肃？明摆着就是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在目前关键局势上，狠狠拿掉共和党几颗棋子。
想到艾卡琳娜那副态度，江洵美不但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更是严肃了心态，看着一根筋死战到底的黄处长，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现在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幕后棋手随意落下的棋子？哪一个又能随心所欲？
言辞恳恳，尽是忠臣典范。
听完这个黄处长的话，财政局肖局长点了点头，内心暗叫一声好，打算回去便推荐这个黄和风进入共和党，这有了这样的典范先例，迟早东方市行政政府都是他们的。
不过现在他还是有点担心为什么市政府的人还没来，难道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件事，还是说因为局势紧张，根本不敢有一丝动弹的迹象？这个江洵美向来是叶天的心腹，现在在自家地盘上一直没有动手处理，情况还是有点看不清切。
众人沉默之际，江洵美走到黄处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黄处长一晃神，别人不了解他江洵美，自己跟了他好多年的，还能不了解？这就是这个文人要下狠手的预兆！
在他心态即将奔溃的前一刻，看到财政局局长给了他一个坚持的眼神，想到自己也再无回头路了，于是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江局长，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洵美也懒得再去挽救什么了，佛陀尚且不度无缘之人，既让这件事自他的司法局而起，那就让别人看笑话好了。
他对一旁的高秘书说道：“去和秘书长说一声，拒不交代，严肃处理吧。”
财政局肖局长面色一沉，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过就算市长来了又如何，照样说不出个理，而他们刚好可以借此更进一步，逼迫叶天做出利益让步！
高秘书迅速赶往接待大厅外，不一会儿，便带着两男两女前来。
秘书长艾卡琳娜立在一旁，不等众人问候，直接让身边秘书布置投影机械。
黄处长额头微微渗汗，对这个阵仗隐约有点害怕。
司法局接待大厅正中间，除却消息灵通的官员赶下来看戏，并无市民进出其中。
一众人围站在投影仪周边，等着结果出现。
艾卡琳娜见布置妥当，便对举目示意的秘书轻轻挥手，接下来一幕幕场景就像如在眼前般准备清晰地投放出来。
东方大学足球场看台上，吴曜几个鬼鬼祟祟指点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然后开始围了上去肆意调笑......
一名男性秘书盯着画面中每一个人物的嘴唇，对大厅众人实时口述录像里每一个人所说的话语。
接下来是许世良入场，双方爆发冲突......
再接着就是负责球场治安的警察登场......
画面一转，警视厅监察办，吴曜骂骂咧咧地对着监察官应清指指点点......
全长半多小时都没有任何遗漏，全部被男秘书对照着屏幕上人物的口型一一读出每一句话，听得众人一片哗然。
播放结束后，江洵美看着呆滞不已脸色煞白的黄处长，又看向面色不豫的财政局肖局长，以及警视厅何警视长，笑问道：“诸位可还有疑问？无妨，你们还可以垂死挣扎一番，司法警视都无法证伪，那可以让司法部派出独立检查官前来调查这件事，你们看怎么？”
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江洵美得到艾卡琳娜示意，说道：“高秘书，你先去把许世良许警官带来。”
而后他看向秘书长道：“秘书长女士，财政局局长肖民高对这件事情这么积极，我建议市议会请提前召开，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在议会上还肖局长一个清白！”
人群众突然闪出四名检察干警冲到肖局长身边，其中一名出示工作证和传唤证。
肖民高冷冷凝视着江洵美，一言不发，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司法局长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动手，难道真就不怕引起党争，导致东方市计划搁浅？
陈空青对齐大春笑了笑，以唇语道：早就和你说过了这整件事都不对劲，现在明白了吧，市政府这是要借力打力，打掉共和党的人。
齐大春摇头失笑，没有回答，因为现场懂唇语的不止他们两个。
手铐哗哗作响，许世良被带到刑讯室里，一间没有监控的刑讯审问室内，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
吴曜早已换了另外一身名牌服饰，坐在许世良对面。
看着对面那个还穿着脏兮兮的球衣，只在上身外面套了件训练外套的青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哥，你说我要是一不小心打死这小子，那该怎么办？”
吴曜身边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闻言也是一笑：“还能怎么样？先给个死缓吃几年公家的饭，然后就给你减刑出狱，几年时间买一条人命，很值！”
许世良看着这个满面红光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确实很值......
“喂，小子，你要是不想被我打死，这样吧，你把你那两个女性朋友找来，其中一个是你女朋友吧，你看着我爽上一把，就把你放了，怎么样？”吴曜一脸戏虐道。
见许世良并不说话，似乎少了很多乐趣，一旁男人打了个哈欠，将一张纸摔在了他面前：“这样吧，认罪签名，让你进去待了两年，等到你那两个女朋友都怀孕之后，你就可以出来了。”
许世良耸耸肩笑了笑，这算不算人善被人欺呢？
双手拾起纸张，许世良没去看面前两人有什么反应，直接将纸张死掉，一干二净。
“你们两个......”许世良嘴角微动，“直接杀了我啊！”
男人倒“啧”了一声，“呦呦，吓死我了。”
他站起身，忽地从袖口划出一把尖刀：“你真当我不敢杀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贱命还值得我动手？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都没处死？”
吴曜抬起手，拿下男人手里那把尖刀，在手里来回抛玩。
“等等，表哥，怎么能这样便宜了这个小子呢？”
嘿嘿一笑，吴曜眼中满是阴森：“先把他放在这里，等到某夜我们去那边转转，说不定就能直接撞见那两个女生，表哥我可跟你说，那两个女生模样可真不差，咱们直接打晕了扛回来不好？咱们俩到时候分享一番，再让手底下的人都尝尝滋味如何！”
身后两名黑衣男子哈哈大笑。
“哦对了，你们俩带没带什么刑具来？”吴曜盯着两名黑衣男子，见两人摇头，不由得叹息一声，“都说我大清刑罚一百零八式，凡是进了天牢里面的，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你说说你说说，要是在我大清没亡的时候，那该多快乐啊。”
一边说话，吴曜一边暗自打量这个小子的脸色，只是看见他丝毫没有点神色变化，不由得怒火烧起，阴笑道：“要不我说表哥，我们现在就去东方大学转转，看能不能抢走那个女生？”
“抢来在哪里做事呢？”
吴曜手指向一名黑衣男子，男子立即道：“拉斐尔墓园就不错，要是把那两具尸体挖出来就更好了，老王不是喜欢尸体嘛......”
看见青年漆黑的眸子迸射出的火焰，瞧见他额头逐渐怒起的青筋，吴曜说不清地高兴，他就喜欢这种将人玩弄与手掌之中的感受。
一阵猖狂大笑，回荡在封闭的审讯室内。
忽然，审讯室外的铁门被打开，之前打了许世良两下的那名监察干警领着高秘书几人走了进来。
瞧见许世良身上除了脏了点外，并无血迹或者其他被虐待的痕迹，算得上是完好无损，高秘书吊着的一口气明显松了下去。
“把他带走。”
叶若清，你好歹没把我忘了......许世良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封闭的刑讯室内，笑声戛然而止，吴曜伸手拦住后面进来的人，盯着高秘书道：“你没看见我正在审讯犯人？”
高秘书讥讽笑道：“吴大警官，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这里是东方市，不是你姥爷朱勇的特区！”
“等等！”吴曜急忙冲着带起许世良的几名司法人员喝道，他死死盯着高秘书道，“我确实不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不是我姥爷的特区，但是这人在公共场合差点把我打死，这件事我正在受理，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话留三分，虽然这个秘书模样的男子和自己身后背景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司法局并不是自己的主场，所以做不到一意横行。
在加上老吴明显是要对司法局动手挖墙脚了，所以吴曜尽量将姿态拉下来，但是又显得不卑不亢，就是希望对方明白他是吴曜，明白他身后的共和党关系。
但是却不料高秘书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耻笑道：“正在受理？你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点将人带走！”
吴曜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男人对他摇了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咬牙一横，吴曜倒是要看看这个秘书把许世良带出去要干嘛，他紧忙跟了上去，只要自己的背景压得住，那就再把这小子拉回来直接屈打成招，认罪签名！
出了监所，许世良半眯上眼看了夕阳好一会儿，才继续跟着秘书模样的男子前往司法大楼。
步入司法大院，进入一楼接待大厅。
许世良看到满大厅的行政官员微微皱眉，如果说来的只有齐大春和其他相关人员，倒也不会如何疑惑，但是眼前出现的是，突然各级行政官员围绕着众人核心的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士，还有一些坐在椅子上的局长级别行政官......
吴曜同样茫然地看着众多行政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立在大厅正门口，直到吴表哥推了他一下，才走了过去。
对着齐大春、陈空青两人微微点头，许世良在似乎是大厅行政级别最高的那位女士面前停下。
面容清丽冷淡的女士对他笑了笑，一旁便有人打开他的手铐。
“许世良许警官，我是市政府秘书长艾卡琳娜。”
许世良微微点头，算是致意问候。
吴曜盯着站在众人中间的女士，吃惊地移到财政局肖局长身边：“肖叔，这个秘书长......”
肖局长面无表情，“什么都先别说。”
吴曜喉咙滚动一圈，忍不住怒问道：“肖叔，你说......”
肖局长沉声道：“我教你闭嘴！没听见是不是？”
吴曜怒火朝天地扭头看向他表哥，见他同样是摇头不语，才知道自己算是完全丢掉了煮熟的鸭子。
煮熟的鸭子飞了！
江洵美见事情已经趋向正轨，便要挥手让高秘书拘留下来吴曜等人，不料许世良忽地开口问道：“这里面没有监控吧？”
众人疑惑不解。
艾卡琳娜看向江洵美，见他微微摇头，便说道：“一个多月前新建成的司法大楼，还没有安装监控。”
如实回答，她也好奇这个与叶若清同样年龄的青年想干什么。
许世良活动着手腕，向吴曜面前走去。
吴曜咬着牙，阴狠说道：“你还要干什么？这次放你走算你小子走......”
许世良从身边一名男性秘书手里夺走投影仪，而后大步向前。
哐！
许世良抡起投影仪，凶狠砸在吴曜的脑袋上，塑料横飞，投影仪四分五裂。
吴曜两眼发白，直直倒撞向地面，鲜红的血液从额头不断流淌出来。
许世良看着阴沉发黑的脸的三十来岁的吴表哥，嘴角微动：“杀了我。”
大厅落针可闻！
“用一百种方法，杀掉我。”
吴表哥僵硬地盯着他，右手死死攥着袖口尖刀，脸上的血红怒气终是消散开去，最后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许世良将手里残剩的投影仪还给姿态风雅的女士，“叶若清会替我赔偿。”
说罢便径直向司法大厅外走去。
出了司法局，许世良长舒一口气，看向身侧的齐大春：“大春哥，先去下学校，麻烦了。”
齐大春点点头，伸手指向停车场上的白色汽车。
陈空青摸着下巴，咂着嘴喃喃自语道：“有我当年的风范......”
汽车飞速在公路上疾驰。
路上想给叶若清打个电话，但是却发现自己所有东西都还在学校里，不得已只能作罢。
不料陈空青笑呵呵将齐大春的手机递了过来，许世良看了他一眼，见他人畜无害笑得十分灿烂，不明白这人卖的是什么药。
听到对方问了句怎么还不拿着，许世良才接过手机，将手机音量调到最低。
“对了大春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齐大春轻声说道：“是莫林叫我过来把你捞出去的，至于莫林怎么知道的，我没敢问。”
没敢问......许世良自动忽略后半句话，想了想先给莫林发了条短信：许世良完好无损，已经回到家中。
然后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许艺戈的手机号码。
就在这个时候，陈空青突然说道：“后面三辆吉普应该是冲我们来的。”
“别动！应该是某只武装部队。”陈空青边说边观察四周情况，“看样子是才跟上来，不要着急，现在害怕的应该是他们。我们下面左转，去市政府！”
“许世良，后座左侧座椅能打开，你保持上半身不要移动，用左手掀开座椅，有点重，不知道你行不行，先试一下......”
话音未落，许世良已经把左侧座椅掀开。
陈空青透过前视镜道：“把手枪递给齐大春，带上两个弹夹，突击步枪给我，弹药能递多少递多少。”
“千万记住，一会儿如果火拼，不要把汽车后挡风玻璃打碎，其他能往死里打就往死里打！”
瞄见青年的神色颇为不自然，陈空青笑道：“这和你确实有关系，但是这伙人是刚刚才跟上咱们，和司法局的事情关系不大。”
许世良点点头，递过枪械之后，手机刚还接通许艺戈的通话。
“我现在已经和大春哥从司法局出来了，现在后面跟着几个尾巴，先不说了，等到回到学校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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