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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警方平和而有力的声音让封华的精神稍微安稳了许多，他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再显得悲伤难过。
“十分正确。”封华苦笑着点点头，不等警方询问，他便自顾自交代起来，”我不是前几天受到封军的那封短信嘛，和我老婆商量后觉得好挺好的，所以就赶过来了，嗯，是在昨天下午三点钟到达酒店门外的，我当时还想着要不要给封军打个电话，犹豫半响，所以对时间记得特别清楚。”
“然后我那远方的表弟，说是什么血浓于水，实际上从我记事起两家就没有联系过，所以昨天下午看见他和他老婆来到这儿时候确实吓了我一跳，最后单独一个人来的那个，是封军老婆娘家的亲戚，具体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反正在这世上和封军还有联系的也就这几个人，当然包括我在内。”
约翰微微点头，对方已经将几人的大致情况交代出来了，下面就要开始询问关于谋杀案的相关问题。
“可以说说昨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吗？”约翰问道。
“什么意思？昨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官您可以具体问一下吗？”封华面部轻微地动了一下，很不解地反问道。
“七点之前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事情、又是和谁在一起？”
封华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组织语言道：“七点之前啊，七点之前我和我老婆一直待在一块儿，大概是昨天五点钟的时候吧，因为封军突然打电话叫我上去商量点事情，你们也能猜到，就是为了分他留在国内的资产......”
说到这里封华面有难色，似乎犹豫不觉者什么事情，两三秒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洒然一笑道：“没有必要瞒着你们，反正过不了多久警视厅就会掌握所有情况，所以我就直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就一平头老百姓而已，封军明确跟我了说了他大概有五百万A元没法带走，他在A国只有五个亲人，所以一开始是打算一人一百万，草草了事，但是昨天早上五点钟打电话给我说要改一下分配方案，所以我就急忙起床过去。”
“在他二楼他睡觉的大房间里商量了十几分钟吧，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不超过二十分钟。”瞧见对面警官微微皱起眉头，封华解释道，“因为我出了卧室就拿起手机给老婆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封军给咱们分了大头，三百万A元，这辈子可以混吃等死了。”
封华笑了两声，“那种心情你们能理解吗？突然一下子就有了三百万A元，要知道在东方市市中心买套豪宅也要一百万A元，剩下其他的算他五十万A元吧，这样还剩下一百五十万A元，只要不去赌博**犯罪做违法的事情，一百五十万A元啊，两个人随便消费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约翰善意打断了封华的美好想象，面带微笑说道：“封军的资产已被A国司法冻结，所以你很大几率是要空手而归，不要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哎......”封华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啦警官，虽然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总归还是有点幻想的。”
约翰结束掉这个话题，“继续说说你从封军卧室里出来之后干了什么事情。”
“出来之后？出来之后我就回一楼的卧室里去了，一直和我老婆待到六点，呃，将近七点的时候吧，才出来吃早餐，那时候我记得厨师已经在厨房里了，哦对了，警官我记得那时候你不是来过一趟吗？临近七点钟的时候你从楼上下来，你应该能看见我的啊。”
“确实，六点五十七分左右你的确和你的妻子坐在餐厅。”及时接过话，不给他思绪发散的机会，约翰又问道：“也就是说七点之前，你和你的妻子一直待在一起，是这样吧？”
封华直接回道：“是啊。”
“确定你是早晨五点钟进入封军的卧室里的？”
“确定，当时我还特意注意了下时间，就是五点整，大概五分钟之后我才到他的卧室里。”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五点二十左右你就出来了？”
“没，时间我忘了，大概也就是那段时间，差不了几分钟......”
许世良查过话道：“封先生你不是和你的妻子发过短信吗？可以看看聊天记录上面的时间。”
封华一拍脑门，使劲点头：“对对对，聊天记录还在那儿，但是我手机......”
一名带着白手套的警员拉开密封袋，取出手机还给了封华，待封华解开手机密码后，征得对方统一，警员将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拍照取证。
“时间是早晨五点二十一分。”带着白手套的警员轻声对约翰说道。
“封先生你回到卧室的时间还记得吗？”约翰问道。
“这我上哪去知道，哎呀，时间也就是五点半左右。”封华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
约翰结束了这个话题，“七点之后呢？封先生一直在吃饭？”
封华擦了擦嘴巴笑道：“对，一直在吃饭，你是不知道那个厨师做的菜有多好吃，反正我是头一回吃到好吃到不行的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二楼发生声音的？”
“呃......”封华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不清楚，谁会一直没事专门注意时间呢，我只能给你们大致的时间，七点半吧，我们五个人冲到楼上，准确说还没到楼上的时候，就听到封军临死前的惨叫，然后我们向打开门，但是没有钥匙，所以只能等酒店前台拿来钥匙。”
“仔细说一说听到二楼产生动静的时候，你们五人都在干什么，声音是什么样子的。”许世良手指轻叩桌子，将封华的视线吸引过来。
“七点钟吃早饭，一直吃了七八盘菜吧，我记得我老婆那时候说这道甜点真好吃，要打电话叫厨师来再做一份出来，就在那个时候，一阵很大的声音传来，从头顶上出来，当时我还以为发生地震了呢，很大很大的噪声，桌子啊椅子啊还有其他什么东西都往地上砸，响了一两分钟......可能不到两分钟，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我老婆说要到二楼去看看，我也就起身和她一起去，那个谁当时也打开门和我们上二楼，然后在二楼楼梯口遇见那对远方表亲，结果到了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正犹豫要不要叫人来开门的时候，房子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叫，声音拖得很长很长，就是被人杀掉之前临咽气时候那种声音......”
封华扶住额头，到现在回想起那种声音都心有余悸。
“确定门是锁着的？”苏宏宇突然问道。
“对，确定，当时我还拉扯很久，就是打不开，那个男服务员也说门是锁着的。”
“你们五人面对打不开的房门大概看了多久才通知前台的？”
“不到一分钟。”
“酒店前台服务员过了多久才过来？”
“呃，我想想......一两分钟吧，当时感觉挺慢的，但是事后想想还挺快的。”
许世良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向后靠住沙发。左边两人瞬间明了他的意思，三人想到一块去了。
从一楼到三十三楼，坐火箭也不可能一分钟到达，按照电梯的正常速度，启动电梯到进入一号总统套房，至少需要三分钟。
假如按照最巧的时间来算，一楼大厅的前台服务人员恰好有事拿了一号总统套房的钥匙，恰好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电梯已经上楼，又恰好这位服务员服务意识极强，这样接连几个恰巧，进入一号总统套房的时间也要两分钟。
约翰略微露出笑容：“你有注意到那位酒店前台服务人员赶来的时候的状态吗？是气喘吁吁还是完全没有奔跑的迹象？”
封华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我没怎么在意他，应该是没事人的样子吧。”
“可以说一说你在五点钟见到封军时，他是什么样子的吗？”约翰摁了三下耳机，轻声问道。
“这怎么说......”
“与平时相比，与前一天相比，封军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封华摇头，“和前一天一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和之前一天一样？
许世良嘴角微动，“在你刚来的那一天，封军有和你说过什么时候分资产？”
“没说过，他的原话是说这几天先看看。”
见许世良不再询问，约翰翻开笔记的下一页，问道：“最后几个问题，结束问话之后你需要继续再在警视厅给你提供的房间里面，你在酒店中的娱乐消费，超过一定上限后，警视厅只会报销五成，请你注意一下。下面可以说一下当时其他三人的情况吗，在七点钟到七点半这段时间。”
封华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对面警官严肃得不容反驳的神情，也只能叹口气，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相关的问题。
“那个叫什么来着，叫......叫李寒霜还是叫什么来着，这小胖子一直呆着卧室里睡觉，谁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呢，那对远方表亲，我想想，他们当时在娱乐室里，搞得声音挺大的，我老婆还吐槽过这件事。”
约翰点点头道：“感谢封先生你的回答，这份证词对我们警方的帮助很大，下面请跟着这位警察回到房间里面，没有得到允许还请不要随便外出，否则，警方将视行为定位犯罪。”
封华撇了撇嘴，站起身没说话便跟着警员走出客厅。
“两位怎么看？”约翰写完最后一句证词停下来看了看身边的两人。
二楼临时布置的监控室内，江平插话说道：“这个封华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其他交代的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
许世良轻声“嗯”了句，“用相对不关键的真相来掩盖最大的那个真相。”
“这个封华是干什么的？”江平听到许世良的总结性话语后一阵感慨，好奇问道。
“艺术家，通俗来说就是画画的，业内算是小有名气，但是没什么太过出名的作品。”约翰解释了一句。
“艺术家？”许世良眼眸骤然变得幽深。
“怎么了？”苏宏宇靠在沙发上，舒服将身体塞在里面。
大俗即大雅？
许世良摇摇头没说话，几秒后他突然想到这是自己身为警察在办案，而不是作为个人可以随心所欲，于是想了想说道：“我刚才一直注意一个事情，封军谈及他的妻子时从来没有称呼过她的名字，而是一直叫着‘老婆’。封军的年龄不过四十，夫妻之间的称呼不该如此，何况他还是为会画画的艺术家，不应该这么长的问话从不谈及自己的姓名。”
“当然我只是有点奇怪而已，算是有点风声鹤唳了。”
苏宏宇微微点头，“很好的一种思考方式，下面叫封军的妻子王筱进来。”
不多久一名警员将王筱带到客厅，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很是纤瘦的女子。
看着女子纤瘦的身姿，许世良直打牙颤，因为在他的目光里，眼前的女子身高一米六出头，但是体重绝对不到四十千克，虽然纤瘦地令人怀疑她一天吃几顿饭，但是许世良不得不承认，这位名叫王筱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落落大方的优雅气质，与身材形成令人无法形容的反差。
一番细致询问，与封华的证词做了必要的比对后，许世良看着王筱冷漠憔悴的面庞问道：“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里？”
约翰放下笔，虽然与之前的问题有些重复，但是他想看看身边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筱压住焦躁，眼神冷漠道：“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一直和封华待在一起吃早餐。”
看见对面警察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王筱优雅地扶住额头，“最后一遍了，请警官们记住，六点五十七分我和我的丈夫封华走出卧室进入餐厅，当时厨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许久，等到王筱终于讲完之后，许世良示意一旁的警察递给她一瓶水喝。
“谢谢。”王筱不带感情的对警察们点了点头。
“一瓶水而已，没关系。”许世良嘴角上翘却眼眸中没有任何笑意，“我们是收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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