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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右手捂住嘴巴，眼眸含笑地看了苏宏宇一眼，见他同样带着点点笑意。
王筱看着许世良，面无表情地喝完一口水，将水瓶放在一旁的桌角上：“既然这瓶水是要收费的，那为什么还要递给我呢？你们递给我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说过要收费吧？”
约翰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笔，苏宏宇用指尖微微摩擦着眉头，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许世良说道：“你的丈夫封华难道没有告诉你，如果你们夫妻在酒店里娱乐消费达到一定上限后，警视厅只会给你们报销百分之五十。”
王筱眼眸微闪，马上反问道：“当然告诉过我，但是他没说这个上限是多少，我想一瓶矿泉水应该根本没法达到上线吧？”
“是的，当然达不到。”许世良轻声附和一句，左手轻叩两下桌面，提醒身旁两个人自己的问话还没有结束，等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讯问。
像是闲聊一般，许世良声音慢慢平缓下来，“记得昨天第一次询问的时候，警方只对你的丈夫说过这件事情，我们当时认为封华应该会对你说这件事情的，但是......”
许世良恰到好处地停顿一秒，目光看向这位一举一动颇为优雅的女士，而王筱则丝毫不肯示弱一般与之对视。
“没想到我们警方严重失职，竟然......”
王筱皱眉不语。
见对方没有上钩，许世良继续说道：”我们警方竟然对你忘了提起这件事情，只能要你通过自己的丈夫才能知道在酒店期间的大致准则，很抱歉我们警方会有这种失误......”
王筱摇摇头，微吐出一口气道：“封华已经告诉我这件事情了，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当前你们警方难道不该侦察谁杀了封军吗？怎么一直纠结这种小事？”
许世良对王筱身后左侧那名带白手套的警员微微点头，“麻烦从江先生那里取一件东西来。”
得到苏宏宇的应允之后，带着白手套的警员当即快步离去。
苏宏宇双手交握在一起，听着耳机里面的江平的吐槽，愈发肯定了自己当初要求警视长将许世良拉进这个专案组的正确性。
王筱紧锁眉头，盯着审讯自己的三名警官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东方市警视厅的警官难道都是这个样子？不仅浪费了办案的时间，还浪费市民的时间，你们不是只有两天的审讯时间吗？就这样浪费A国的行政资源？”
约翰嘴角微动，看向许世良，只见他挺直腰背，脸上再无温和之色。
“女士，很不幸地给你听一段录音。”
王筱心头一颤，死死盯着许世良从那名警察手里接过的一台微型便携式电脑。
打开屏幕，许世良将微型电脑面朝王筱，上面只有两段连接地不是太顺的视频，各自只有短短几秒。
一段是许世良和王筱第一次关于警视厅报销上限的问题，至她说出那句“我当然知道......”截止，另一段同样是相同的回答，“封华已经告诉我......”
王筱思绪微微阻塞，一时想不通这有什么值得反复观看的，但是理智却告诉她自己确实在某一环节出现了问题。
许世良手指指节倒扣桌面，将王筱的目光吸引过来。
“女士，很不幸的告诉你一点，关于你和封军在酒店娱乐消费具有一定上限的相关情况，我们警方只在十分钟前告诉过封华，而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个消息。”
听见左面那位年轻警官沉着有力的话语，王筱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给人狠狠敲了一棒子，一下子缓不过神来。
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下意识张开嘴巴，却不知所措，只能借助拿起水瓶的时间来转移注意力，延缓点思考的时间。
许世良一直注意着王筱的表亲变化，当即说道：“封华给了你多少钱，要你来扮演他的妻子？”
“噗......”
王筱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全部交代，或许可以争取得到警方的谅解，如果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一个从犯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约翰得到许世良的暗示，迅速补上一句。
“如果你坦白交代一切，再经过我们警方的证实所言真伪，争取从宽从轻处理机会很大，希望你把握住机会，不要执迷不悟一条路走到黑。”
王筱惨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杀的封军，不是我......”
苏宏宇突然说道：“你可以放心，警方对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全部保密，而除了我们谋杀案专案组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你所说的话，我们同样会对封华保密，另外从现在开始，你将和封华分开隔离，侦破这起谋杀案后，如果证实你完全无辜，我们警方会确保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人身安全，必要时我们会对封华实行居家监控。”
王筱无力地点了点头，眼神略有迷离，“我确实不是封华的妻子，我和他只是商务合作关系。”
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一口气也就渐渐缓了上来，她叹气般地笑了笑，“我是一位模特，偶尔给几位圈子里相熟的画家做一下人体模特，赚点外快，偶尔也会彼此之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看见对面三位警官完全没有异常的神色，王筱微微有些诧异：“你们不觉得奇怪？”
许世良挺想耸耸肩说一句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于我何干，但是考虑到现在是在审讯，只能保持沉默。
苏宏宇面容严肃，但是语气却出奇地温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以自己的价值观去强行要求别人怎么做，这样才有我们现在这个光怪陆离但却五彩斑斓的世界，继续说说你和封华之间的事情吧。”
许世良看着苏宏宇两三秒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王筱微微一笑，一瞬间尽显优雅。
“某天我和封华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他说有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是个很现实的女人，直接问了他事后分多少钱，他说他也不确定，但是至少五十万A元，五十万A元啊......”
王筱摇头轻声感慨一句，笑容微苦，“我一场走秀不过四五百A元，有时还要像个礼物一样给那些老板挑来挑去，所以我从心底厌恶起这种模特生活，和我当时选择这一行想象的光鲜艳丽完全不一样，如果有上流人士看上你了，你也不会有机会认识这群上流人士，因为他们会有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人把你弄得半昏半醒，能发出声音但是不能动，就要死了的时候一样，意识与身体完全抽离，但是却能感受到发生了一切，到时候他们会给你抹好润滑剂，给你带上眼罩，还有过分的甚至.......”
“抱歉，说多了。”王筱重新喝下一口水，掩盖住双眼逐渐漫出的雾气，“我想说的是，这五十万A元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就这样，封华用五十万A元和你达成交易，你做他的妻子，等到封军分完资产后，你们从此两奔？”约翰平静问道，将话题重新岔回正题。
“是这样的，一开始我疑惑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扮演他的妻子，封华才能从他哥哥那里分到钱，后来我知道了，原来封军是个对家庭很重视的人，他知道他那一家从此不会再回到A国来了，但是这片历代生存的土地还有他的弟弟封华。”
王筱不再有情绪波动，理智冷静地回答问题。
“一开始封军只打算给封华一百万A元，因为封军觉得他弟弟一个人拿着巨款肯定不会安稳下来，与其给他败坏掉，倒还不如给其他远亲，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弟弟竟然带了个妻子回来，所以原本的一百万A元，也就变成了三百万A元。”
“但是这一点没有必要隐瞒警方，封华哪一句供词有问题？”约翰提出关键的一点。
见王筱抿着嘴角似乎再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约翰立即明白是自己心急问错话了，不过好在苏宏宇补救说道：“封华五点半是不是还没有回到卧室里？”
王筱睁大眼睛，面前的三位警官能力确实超过了她的预期，渐渐和小时候心里的警察形象混成了一体。
“是的，封华五点半还没有回到卧室里，但是他五点二十几分，好像是这个时间，他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是能得到三百万A元，所以我就一直等他回来。”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里的？”约翰沉声问道。
“五点五十吧，可能要早几分钟，他回来就把我弄醒了，时间是五点五十。”
“然后你们在卧室一直待了近一个小时？”
“对。”
“所以可以说五点五十分至七点半，你们俩一直待在一起？”
“对。”
约翰停下问话，身体后靠沙发，示意身旁的同伴补充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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