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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王筱皱眉反问。
许世良接过话说道：“以正常人而言，你们当天来的时候，封军没有告诉你们会得到多少钱，但是当时一共有五个人，你们预计最差也应该有一百万A元，但是最后的实际情况确实你们一共得到三百万A元，所以封华回到卧室之后，是不是极度兴奋的样子？”
王筱摇头回道：“没有，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奇怪，他回到卧室把我叫醒，然后我们运动了半个小时，又休息了半个小时，他一直都是很平静的样子，没有兴奋激动。”
耳机中传来某人喝茶的极为惬意的声音，然后淡淡来了一句“没有问题，她没说谎”。
苏宏宇嘴角微动，示意约翰将这条信息记录下来，转而问道：“据我们了解，封华在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便出了封军的卧室，而他进入你的卧室前还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之类的，比如说一号总统套房开门的声音？”
王筱摇头道：“没有。”
又问了几句之后，一名警员将王筱带走前，苏宏宇吩咐道：“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确保封华和王女士不会有接触。”
王筱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似乎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出决定的，于是优雅地告别离开套房。
约翰见到王筱离开总统套房后，立即看向许世良，问出心中的疑惑：“许世良，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俩不是一对夫妻的？如果只是单纯从一个‘老婆’称呼方面察觉到异常，那你的观察力可以啊，能给我们说道说道不？”
苏宏宇和江平都没有说话。他们同样很好奇这一点。
许世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一个运气问题，但是想想同处一个专案组，说不定自己现在的思路对接下来的审讯还有帮助，所以斟酌着话语道：“其实本没有什么的，只是运气不错。我之前不是说过一点，封华对他妻子的称呼有点问题，无论是新婚还是结婚很久，都不该对外人反复强调似地重复一个称谓，所以我就设了个套，你们现在应该都清楚了，就是打一个信息代差，因为王筱心里本就有鬼，所以一试探便试探出结果了。”
苏宏宇毫不掩饰自己高兴的情绪，笑着说道：“不管是不是运气问题，如果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我们根本没法得到目前审讯最关键的一条信息，封华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无人知晓他做了什么。”
“对了，约翰。”苏宏宇思绪飞快运转，“你不是五点半左右和封军通过电话吗，有没有注意到你和他通话的时候，他那边的异常变化？”
约翰实诚摇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你们想想如果有个自称是警视厅警视长的把兄弟突然给你打电话，要你做一些方便的事宜，你还会注意他那边的有什么动静吗？就算当时注意到了，后来是不是也会遗忘呢？”
“但是如果硬要说封军当时说话的状态，巧舌如簧算不算？”
“看来封军当时的状态我们是没法推测了。”苏宏宇站起身活动者身体，手臂交错向上拉开，“不服老真是不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我们先讨论整理一下两次为审讯得到的消息，休息一会儿在继续。”
许世良环顾一圈，看见四五名警员还站的笔直，想了想于是摘掉耳机，随意躺倒在右边靠墙的沙发上，边打着哈欠边思考着这对假夫妻之间的供词。
其他警员原本站的便有些累，现在看见两位长官休息起来，自然也都或躺或坐在沙发上，毕竟警视厅不是什么等级森严的机关，A国同样不是什么等级森严不容横跨的国家，他们之所以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主要还是第一次见到新的警司补，想要留下个好印象而已，至于苏宏宇与约翰熟的不能再熟的警官，如果没有许世良在场，警员们自然是随便活动着。
没过多久，约翰将整理好的两份供词递给许世良和苏宏宇。
许世良大致看了看供词，王筱的情况大部分是真实可以得到保证的，但是如果存在最坏的情况呢？
假如王筱那番看似抒情地话语只是为了给大脑留下缓冲的时间才说出来的，假如王筱事前和封华商量好了暴露之后该说出哪个秘密，只为了最大的哪个秘密呢？
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一切皆有可能。
许世良坐起身，笑呵呵看向约翰道：“约翰啊，你和警视长还有亲戚关系？”
约翰不以为意地说道：“他是我姐夫，这个警视厅大概都知道吧。”
一群竖起耳朵偷听两人谈话的警员们纷纷笑出声。
“看来只有我才知道。”
约翰点点头，“都说我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岁就做到了警视厅二处的处长，实际上呢？如果没有这一层亲属关系，如果警视长不是我姐夫，我可能还会做到处长的位置，但是年龄至少要延后五年，并不是吃着葡萄不嫌酸，如果我知道我姐嫁给了何力刻，我绝对不会进入警视厅，但是哪有如果。”
许世良本就没打算约翰能够回答，不料他不仅回答了反而还说来这么多，直接道出现在他的处境。
思绪发散开来，许世良闲聊似地问道：“你们有谁认识第一大区的那位处长吗？还有没有亲属在世？”
苏宏宇正望着窗外，缓解眼睛疲劳，闻言缓缓回道：“那位负责核废料处理的处长叫张奏，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有一个小他几岁的妻子，他的父亲死的早，据说是死于核废料污染，他的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后来张奏一家三口惨死的消息传到他母亲那里，老婆子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自杀了。”
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过了许久，许世良轻声问道：“张奏处长发明的那项技术很赚钱，所以才找来憎恨？”
“可以这么说。”苏宏宇轻轻点头，“给你举个例子，一个受到核污染但是明确告诉你吃了没有危害的苹果，一A分能买三个，一个没有受到核污染的苹果知道卖多贵吗？一个一A元，这就是暴利，所以那家负责生产无核无污染物品的公司才会对张奏围追堵截，只要张奏敢‘上市’这项技术，那么等着他就是那群买办阶级的围杀，但是他们和他们背后利益链上的行政官完全没想到，张奏竟然分文不取，直接把那项专利让给国家，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说那块巨额利益链行政官能坐以待毙看着送到手里的钱变少？”
“所以张奏在第一大区上报无效，在联合特区举报同样无效，到了帝都之后还是无效，给他的消息就是等待调查，最后张奏血溅五步，在身上硬生生刻下贪污腐败行政人员的名单，在身上刻下整起冤案的经过，在司法部门口自杀，当着五名巡检人员的面自杀。”
“现在被处理的官员有多少？自从封军被杀害，司法部联合公安部采取紧急抓捕，近三十号行政官落网，那家公司直接统归国有，所有董事接受调查，但是呢？这群小鬼是解决掉了，但是那三十号人里最大的官不过一个二级行政官。”
“所以啊，同事们，我们的人物很重很重，因为封军被杀案幕后至少藏着五六位一级行政官，能不能揪出这群吃人的家伙，全看我们怎么去做了！”
“是，处长！”
几名警员当即起身大声喊道。
苏宏宇做到审讯位置上，缓缓说道：“我们调查了附近所有监控，谋杀案发生的时候没有人进入酒店，虽然三十三楼监控被人蓄意破坏掉，但是三架电梯里的监控没有坏掉，只有楼梯上可能存在监控的死角。所以在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出现之前，凶手就在那八个人当中！”
“小红，你去请封仲过来一下。”
被成为小红的男性警员面部微微扭曲了一下，不过立刻应声离去。
不一会儿，一位削瘦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性便跟着小红走了进来。
许世良双手十指交扣抵住嘴唇，看着这个名叫封仲的削瘦男子。
黑发棕瞳，面孔柔和，典型的第一大陆长相，与封华不同，封仲异常冷静，就像刀尖上舔血的人见多不怪一样。
封仲做到位子上，冷静机敏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警官，“我想我可能对你们完全不能提供帮助，但是你们可以随便提问，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们，一切你们觉得有用的事情。”
“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封仲，男，二十七岁，和封军属于远房表亲，虽然说是远方表亲，但是我的父母去世过早，所以我很早就和他们没了联系，这次能来也是因为封军亲自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是要分一笔资产给我，当时他问我有没有结婚，如果有的话可以把妻子带来，我想了想就把顾晨来了。”
顿了两秒，封仲忽地笑道：“当然，我和顾晨还没有结婚，只是男女恋人关系，但是只要拿到这笔钱回去后就结婚，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没法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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