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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释手的摸了会儿团子，叶芷将它放在了地上，搬了张凳子蜷缩在炭盆旁取暖。
“外面不是已经封城门了么？你怎么过来的？”
“一扇门而已，还拦不住我。”
“唔，刚刚殷秀秀来找过我了。”
“她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宣告了一下主权，真没想到她竟然是太子的女人。”
周明琛眉头紧锁。
看来殷秀秀真是被气昏头了，居然自爆身份，跑到叶芷面前耀武扬威。
“周明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嗯。”
“那你不介意么？”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曾经的夫妻，而且还生下了两个孩子。现在殷秀秀成了太子的女人，竟然以此为荣，亏她之前还有脸跑到叶家村去作妖。
“我早已经和她再无干系，为何要介意。”周明琛的目光中皆是坦然，“叶芷，从我和你确认关系那一日起，心中便再也没有过旁人，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我知道。”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介意周明琛和殷秀秀回见的关系，那么现在已经彻底无所谓了。
这个男人一路追随她来到京都，已经足以表达诚意，为了一朵白莲花争吵冷战了这么久，想想真是不值得。
心结打开了，看事情的角度也就变了。
叶芷用铁棍拨弄了一下炭盆，红薯的香气立刻迷漫了出来。
“你出门时，月儿醒了么？”
“嗯，她情绪状态很不好。”
“正常，任何孩子在经历这种事之后，都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伤痕。”
等这两日有闲暇，她得好好跟这孩子聊一会，做个心理疏导。
“这些事多想无益，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叶芷的确有点犯困。
“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晚上也别走了。”
周明琛瞳孔一颤，怀疑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你……要留下我么？”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他一把将叶芷揽入了怀中，连手臂都在轻微的发抖，“只是觉得太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从拿到这女人给的合离书后，他几乎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哪怕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依旧觉得心中不安稳。
如今她愿意主动开口示好，说明心中的芥蒂已经消了。
他抱的很用力，叶芷感觉腰间被勒的有些疼，但并未挣扎，反而觉得很温暖。
“周明琛，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种事一次也就够了，若再有下回……”“绝对没下回了。”
叶芷冷哼，“但愿如此。”
窗外冰雪开始消融，很快将会万物复苏，正如他们的感情，也终于拨开云雾见明月。
一夜相拥而眠，第二天，叶芷照例做好药膳售卖完，之后被周明琛带回了来她心中担忧月儿，一回来后就去了客房探望。
宽大的木床上，月儿神色呆滞的坐在角落里，?小的身体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看的人心里有些泛酸。
叶芷缓缓坐下，抬起手触碰到了她的脸。
小丫头条件反射性的往后退缩了一下，眼神无比惊恐。
“月儿，连婶婶都不认识了么？”
大概是她的声音太过温柔，月儿逐渐平复了下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般，挪着凑到了她的身边。
叶芷心疼不已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很害怕，不过现在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伤害你的坏人已经下了地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们死了？”半晌后，小丫头终于开了口。
“是啊，都死了，一个被烧死，一个被?G进了乱葬岗，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小丫头忽然曝泣了起来，“婶婶，娘亲的脸被毁了，以后该怎么办。”
“没关系，你的母亲远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哪怕是为了你，她也会坚强的活下去。”
“可我真的很害怕。”
她今日去看了娘亲一眼，差点没有认出来床榻上躺着的女人是谁。
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觉得触目惊心，其他人看到又会怎么想。
“乖，不怕，哪怕没了容貌，我依旧会让你们母女二人吃喝不愁，不受任何人的嘲笑和冷落。”
月儿反手抱住了叶芷，哭的声嘶力竭。
小丫头哭了许久，直到彻底发泄完，疲惫的睡了过去。
叶芷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出了房间。
院内，小山小水正期盼的看着她。
“母亲，月儿好些了么？”
“哭过一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这些日子你们多陪陪她。
“母亲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月儿妹妹的。”
叶芷点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雪消融的那几日地上到处泥泞不堪，根本没法出门。
铺子里的生意暂时只能搁置，叶芷闲来无事，采购了一堆药材回来挑拣处理，只要忙碌起来，脑子就没闲工夫胡思乱想。
三日后，柳夏兰一反常态的穿戴整齐起了床，“叶芷，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去哪儿？”
“看看我的爹娘。”
叶芷并未听她提起过爹娘在何处，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好。”
她准备了一辆马车，陪着柳夏兰一同赶了过去，没想到，最终的目的地是一处荒野。
远处的小土坡上，两个坟头垒在一起，杂乱的枯草已经堆得很高。
柳夏兰拿出了准备好的小篮子，笑着坐在了墓前，“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还带了一位新结识的好友。”
叶芷立刻跪下给二老磕了个头。
“伯父伯母，晚辈有礼了。”
“叶芷，我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若看到你跪着，肯定会心有不安，你还是快些起来吧。”
“好。”
她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柳夏兰清理着枯草，裹着白布的面容让人窥探不出情绪。
“叶芷，你知道么？我爹娘去得早，小时候我是跟着外祖父一起长大的。
“嗯，我听你提起过。”
“外祖父年纪大了，后来生病越来越严重，我为了攒银子救他，答应了嫁入曾家。现在想想，若外祖父还在，知道我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恐怕在九泉之下都没法闭眼。”
叶芷叹了口气。
“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了，别多想了。”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柳夏兰侧过脸，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悲伤，不舍，痛苦，还有……解脱。
叶芷眉心一跳，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捏住了她的肩膀。
“你做了什么？！”
柳夏兰依旧平静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叶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月儿，若我死了，你会对她视如己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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