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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没能把慕枫和叛军剿灭，至少也能挑起战事，总好过一直耗在这里强。”
“按照太子妃所说的做。”周明琛做出了最后的决断，“凌霄，你今夜带着几个人去布置火药，其他人准备转移阵地。”
“是！”
照理说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不该轻易听从一位弱女子所提出的策略，但偏偏这女人是叶芷。
大梁这些年若不是有她和太子殿下撑着，恐怕早就被灭国了，谁敢有半点不敬。
军营里的人各自开始忙碌，意欢掀开帘帐送来了一壶热茶。
“太子妃，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好，你也赶紧去歇会吧，这一路舟车劳顿，都没来得及歇息。”
“我还不是很困，太子妃，您晚上打算在哪个营帐安睡？”
叶芷下意识想说跟周明琛一起，可想起自己体内时不时会发作的毒，立即改了口，“昨日来了葵水，身上不太舒服，还是单独给我收拾出个营帐吧。”
两人许久未见，周明琛自然是想跟她温存一番的，只是如今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惦记儿女私情，“稍后我让人准备一桶热水给你沐浴。”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等打?了这一仗，回到京都再舒舒服服泡个温泉。
小水的营帐里连个炭盆都没有，她哪能浪费柴火来烧水沐浴。
“让你受苦了。”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苦。”叶芷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去和其他将军一起布置吧，我先回小水那。”
“好。”
叶芷和意欢一同出了营帐，寒风卷着雪花落在脸颊，冷的人直打哆嗦。
“太子妃，您的身子不能在冷风里站太久，当心伤寒。”
“从前我总认为那些大家闺秀娇娇弱弱，动不动就生病，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那样，真是风水轮流转。”
“等您体内的毒解了就没事了。”
“还剩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不指望了。”那位神医到今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找到了，还得诊断病情，研制解药，根本来不及。
意欢眼眶发烫，“您别这么说，只要活着总归会有希望的。”
“没关系，我已经不难过了，只要在闭眼之前帮着明琛铲除太子，送小山坐上皇位，我这辈子就不算白活。”
老天爷让她重新活了一遭，还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她有什么可抱怨的。人该学会知足。
“好了，不说这些事，回去吧。”
“嗯。”
天色渐暗，营帐外伸手不见五指。
叶芷静静端坐，视线紧盯着桌上燃烧的蜡烛，“这个时辰，凌霄应该已经把火药放置好了。”
“是，大军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咱们一会儿也得跟太子殿下离开。”
“不急，等那边有了动静再说。”
她的神色像是一只野兽，正在等着猎物掉入牢笼。
大约一个时辰后，北边传来了一声巨响，连带着脚底下的土地都震动了几下。叶芷眸光一闪，嘴角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意。
慕枫这么喜欢用火药算计旁人，这一次，也该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了。
“怎么回事，外面什么动静！”
几十里外的军营，慕枫慌忙披了件外衫出去打探情况，一位将军满脸惊恐的禀报道：“殿下，应该是有人引燃了火药，炸开了好大一片烟雾。”
“什么？军营里有人受伤么？”
“没有，火药引燃的地点离我们很远。”
慕枫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周明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该不会因为女儿受伤气的神志不清了吧？
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报……，殿下，大事不好了，营帐后面的山峦上积雪有松动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啊。”负责放哨的士兵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慕枫脚下。
火药、震动、山峦、积雪……刚刚慕枫还感觉一头雾水，这下全明白过来了。
好一个周明琛，竟想出这种下作的法子来对付他！
“赶紧让军营里所有人往后撤，帐篷和物件什么都不要了，快点！”
“是！”
刚刚睡下不久的将士们全都被叫醒，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撒腿往外跑，可深更半夜什么都看不清，脚下积雪又很厚，纵使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逃不出多远。
“殿下，山上崩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照这个速度，咱们都得死在这里，您赶紧想个法子吧。”
慕枫何尝不着急，整整几万人想要在顷刻之间撤退，这根本不现实。
他扭头朝身后乌泱泱的士兵身上看了一眼，咬牙道：“让最前排的将士全都往右侧跑，那里有一片山坡，应该能够挡住大部分雪。”
“可山坡不可能容纳得下这么多人，后面的士兵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舍弃。”慕枫气的嘴里已经泛出了血腥气，“这笔仇，我迟早都会让周明琛千百倍偿还！”
领头的将军舍不得自己的部下，但此情此景已经容不他多想，“是，属下听殿下的。”
山峦上堆积多年的积雪终于轰然崩塌，如洪水猛兽一般朝着逃命的将士席卷而去，他们个个面如死灰，有些甚至选择了原地伫立，平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也许从他们选择跟随慕枫一起叛变大梁时，就已经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另一侧，周明琛驭着轻功带叶芷离开了营帐。
两人穿梭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远处崩塌声如同恶鬼咆哮，听的人毛骨悚然。
“明琛，你说这一场雪崩会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不知道。”也许是几千，也许是几万，又或者更多。
叶芷面色苍白，“我一心想着如何对付慕枫，不曾想手上因此沾染了这么多冤魂，这份罪孽恐怕永远无法清洗干净了。”
“战争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你无需自责。”他从小就南征北战，对于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愿今后大梁再也不要有战事了。”
“嗯。”
疾行了半个时辰，两人在山峦后与大军会合，这地方总得来说还算宽敞，足够临时搭建帐篷了。
“殿下，太子妃，你们总算回来了。”
叶芷：“意欢，小水在哪儿？”
“凌霄将军将她安置在了帐篷内，还特地多带了几床厚实的被褥，太子妃不用担心。”
“那就好。”这么冷的天，可不能让小水伤势再加重。
时间分秒过去，折腾一整夜，东方已经吐露出了鱼白色。
叶芷靠在周明琛肩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远处积雪已经遮掩住了层峦叠嶂的山峰。这么严重的雪崩，慕枫的情况肯定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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