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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摸不清具体情况，须得派几个人去探查一番才行。”
凌霄自告奋勇道：“太子妃，让属下去吧。”
“也好，如果军营受损情况不严重，我们午后就重新驻扎回去。”
“是。”
凌霄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出去打探情况，没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太子妃，咱们的营地只是崩塌了几个帐篷，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至于慕枫那边已经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瞧不见了。”
“能判断出大概伤亡么？”
“属下扒开了一部分积雪，在下面看到了许多冻死的士兵，估摸着至少有三万人。”
叶芷心中一沉，没有回应。
“三万？！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啊！”旁边几位将军兴奋大笑，恨不得摆几张桌子庆祝一番才痛快。
周明琛看出叶芷情绪低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还好么？”
“嗯，没事。”她调整好心态，回了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既然营地受损不严重，那我们就回去吧，粮草和战甲还都在那。”
“好。”
这一夜奔波与忙碌终归没有白费，军营里从上到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气氛别提多高昂。
大军傍晚之前赶回了原来的驻地，叶芷站在冷风口向远处眺望，双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
“太子妃，您穿的太单薄了，小心风吹久了头疼。”意欢体贴的替她围了一件狐裘。
“意欢，我体内的毒似乎又开始发作了。”
“是耳朵又听不见了么？还是眼睛……”
“都不是，我的双手开始逐渐不听使唤，双腿走路也使不上力。”
意欢喉咙里哽了一下，“这说明毒已经入骨了。”
“接下来我的五感是不是会逐渐消失？”
“是，最先出现问题的是嗅觉，紧接着听觉，视觉。”
叶芷浅笑，“还好先是嗅觉，如果这个时候变成睁眼瞎，那就麻烦了。“太子妃，您真的不能再这样耗费心神了，须得好好休养才行。”
“就算每日在床榻上躺着，参汤不离口，照样没多少日子可活，不是么？”
意欢鼻翼泛酸，“要不您把实话告诉殿下吧。”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战局还没有结束，等到砍下慕枫的项上人头，她再找机会向明琛好好告别。
在风口站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脚都失去知觉，叶芷才被意欢搀扶着回到营帐。
周明琛正在和将军们商议如何乘胜追击，叶芷没心思参与进去，索性陪在了小水身旁。
“手臂还疼的厉害么？”
“已经不疼了，我听师父说了母亲提出的计谋，其实您才是最适合来战场当军师的。”
叶芷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想过拯救黎民于水火，只盼着安安稳稳做生意，多挣点银子。”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母亲一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厉害。”
“傻丫头，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她也会贪生怕死，只不过许多时候被逼到了绝境，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走。
“不，母亲就是很厉害，等这一仗打完了，您再好好教导我。”
叶芷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睡会儿吧。”
“嗯。”
小水埋进被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慕枫被雪崩吓得狼狈逃窜，军营里的众人难得可以睡个安稳觉，叶芷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意欢端来一盆热水供她洗漱。
“太子妃，洗把脸起来吃点东西吧，外面煮了小米粥。”
“好。”
她洗漱妥当，一掀开帘帐就闻到了浓郁的米香味，肚子里‘咕噜噜’叫了几声。
周明琛盛了一碗递给她，“坐下喝吧。”
叶芷颔首，接过碗后询问道：“昨日你们商议的如何了？”
“我和几位将军仔细斟酌，觉得慕枫很有可能藏在了右侧的山坡后面。他们吹了一夜冷风，饥寒交迫，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
“问题是我们对那边的情况并不熟悉，很容易中圈套。”慕枫并不是傻子，都这种时候了，肯定会想出殊死一搏的办法。
明琛带着人贸然前去，这举动太过危险了。
“我也有此顾虑，所以暂时还未行动。”
凌霄：“太子妃，之前送过来的黑水还在营帐里放着，这些东西能否帮得上忙？”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叶芷，“黑水点燃后很难被扑灭，或许我们可以借风放一把火。”
“可这里到处是积雪，火根本没法蔓延开。”
叶芷笑道：“我需要的并不是明火，而是燃烧后形成的浓烟。”
“太子妃想要利用烟雾把慕枫活活呛死？”
“就算呛不死，也能把他熏出来。”
周明琛：“边境找不出太多可以燃烧的柴火和物件，就算制造出烟雾也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
“这就得看各位豁不豁的出去了。”
“何意？”
“帐篷、秋日的衣衫、被褥，只要是能够烧的东西全都能拿出来，这些肯定足够了。”
凌霄不赞同道：“如果没能起到效果，将士们岂不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活活被冻死？”
“前几日我已经送信给商会，让他们走水路将补给送来，就算挨冻也最多一两天的事。慕枫那边不能再耽搁了。”
那男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现在受挫严重，指不定过几天就蹦?起来了。
想要一举将他碾死，就得趁他病要他命。
“这……”凌霄显得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孤注一掷的办法。
周明琛凝视叶芷半晌，起身道：“依照太子妃的办法去办，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来承担。”
主帅发话，无人敢反驳，“是，属下遵命！”
做好了决断，接下来要等的，就是一阵合适的风向。
山坡后……慕枫并不知道叶芷的计谋，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裂开了一条血缝。
“谁还有干粮？先给我吃几口垫垫肚子。”
将士们面如土灰的摇了摇头，“殿下，昨夜逃命的时候太着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慕枫恶狠狠??了一口，“不能在这耗下去了，不饿死也得被冻死。”
“殿下有什么法子么？”
“若我记得没错，翻过这片山有一个小集市，吃的喝的一应??全。”
“可我们身无分文，无法采购东西。”
“蠢货，都这种时候了还讲究什么，谁要是不肯给，直接杀了就是。”等到占据了镇子，他就能尽快休养生息，然后找周明琛报仇。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不行，至少要等到晚上，大家再忍一忍，很快就能吃到白面馒头和面汤了。”
对于饿得头昏眼花的将士而言，这话就像救命稻草一样，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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