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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枫已经冷的快失去知觉，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眼看已经到了可以动身的时候，一阵呛鼻的黑烟突然从不远处蔓延了过来。
“咳咳咳……”
山坡后面本来就很挤，加上边境空气稀薄，这一阵浓烟很快让将士咳得眼泪止，肺都快炸了。
“怎么会有烟，哪里着火了么。”
“到处是积雪，怎么可能着火，说不定又是周明琛想出的诡计。”
将士们如丧家犬一般逃窜一夜，现在又被人熏腊肉似的对待，心里积累的怨气全都涌了上来。
“殿下，逍遥王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出去堂堂正正打一场！”
“说的没错，我宁愿死在刀锋之下，也不愿意这么窝囊的咽气。”
慕枫被士兵们一激，也不顾不上休养生息了，只想和周明琛正面斗个你死我活。“好，不愧是我大梁的将士，拿上武器，我们立刻出去迎战！”
“是！”
几万人嗷嗷叫着冲出了山坡，可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冲天的火焰，叶芷和周明琛并肩而立，望着这群年轻的将士，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各位，你们都是大梁的士兵，不该为奸佞之人卖命，只要你们愿意放下武器，太子殿下可以既往不咎。”
“贱妇，昨日我们无数弟兄死在了逍遥王的奸计之下，你此刻竟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今日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屈服！”
叶芷本想给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反遭谩骂。
周明琛寡薄的唇轻抿，抬手将她拥入了怀中：“无需多费口舌，他们不会领你的情。”
“看出来了。”该说的已经说了，既然这一战避无可避，那就各自拼尽全力吧。硝烟起，兵刃相撞，红了眼的将士们缠斗在一起，入目之处皆是血光。
叶芷不喜欢这种破场面，默默转过了身，“明琛，我回营帐等你们。”
“好。”
身后?P杀声还在继续，周明琛拔出佩剑，加入了这场决定胜负的战争。
这一战不知要牺牲多少人，但胜利的天秤已经倾向了周明琛。
两个时辰后，山坡前遍地尸骸枯骨，打到一半想要溜走的慕枫被凌霄抓住，如同牲畜一般被关进了铁笼之中。
周明琛提着剑站在笼子外，眼神冰冷的凝视着他，“皇兄，这一战还是我?了。”
“哈哈哈，我慕枫当了这么多年太子，享尽富贵，最后却输在了你的手里，这简直太可笑了。”
“我本不屑于与你争，可你几次三番触及我的底线。”
“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敢发誓从未肖想过储君之位么？！”慕枫浑身血迹，发丝凌乱，双手癫狂的抓住了铁笼，“慕逍，你我是同一类人，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成为帝王，即便赢了你，我也不会坐上龙椅。”
慕枫低吼着，不停摇晃铁笼，“那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
“因为你不该算计到叶芷头上，她是我的底线。”
“哈哈哈哈。”慕枫仰头大笑，泪水夹杂着鲜血从眼角流淌了出来。
多讽刺啊，他自以为是的把慕逍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可人家根本没有肖想过皇位，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周明琛不想看他狼狈的模样，侧脸吩咐道：“凌霄，把他带回营地。”
“是。”
“殿下回来了！”
叶芷正在营帐内闭眼小歇，听到外面凯旋的号角声，立即走了出去。
周明琛的衣衫已经被血染成了猩红色，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不染纤尘的气质。无论何时，他都像隔离在世俗之外的仙人，让人一眼就会沉溺进去。
“叶芷。”他轻轻唤了一声，眼底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嗯，我在。”叶芷大步走了过去，与他抱了个满怀，“我的将军没有辜负百姓期望，果然战无不胜。”
“这一战结束，大梁就该太平了。”
“是啊，我们可以过几十年的安稳日子。”
周明琛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累。”
“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
“好。”他已经数日未曾安眠，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叶芷目送他回了营帐，视线不自觉看向了铁笼里一脸颓然的慕枫。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
视线碰撞的一瞬间，叶芷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恨意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反倒有种物是人非的唏嘘感。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看来你当初选择跟在慕逍身边是对的。”
叶芷：“慕枫，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曾经真的把你当做过朋友。”
“是么？”
“没错，我最初去京都时举目无亲，你却丝毫不嫌弃我的身份，愿意跟我合作，这份恩情我始终铭记在心。”
慕枫嘲弄道：“既然这么感激，不如放了我，就当是报恩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虽对你感激，但更多的还是恨。你曾无数次让我和明琛置身于险境，若非老天爷怜惘，我坟头草估计有几尺高了。”
“害你的是殷秀秀和穆月华，与我何干？”
“这两个女人的确恶毒，但更多都是受了你的指使。身为男人，做任何事都得靠着侧妃与妾室，难道你不认为很羞耻么？”
“有什么羞耻的，她们原本就是我手里的棋子，自然该好好利用。”
叶芷拧眉：“可有些女子最初是真心实意爱过你的。”
“情爱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只会成为累赘，等我成为了九五之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须顾及太多。”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叶芷，成王败寇，我不想为自己狡辩太多，只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你说。
“小山小水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
“殷秀秀告诉你的？”
慕枫双眼睁的滚圆，眼神里隐隐有几分期盼，“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是。”叶芷并没有想过隐瞒，坦然说出了真相，“小山小水都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他又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好，好啊，至少我还留下了两条血脉，这辈子不算白活一场。”
“慕枫，你回头想想害过这两个孩子多少次，他们不恨你就足够大度了。”
“恨我又怎么样？身体里不还是流淌着我的血脉！早知这两个都是我的种，我就该抢回来养在身边，而不是让他们俩喊慕逍父亲。”
叶芷冷笑。
若是真的交给他，估计已经被养废了。
“小山小水知不知道我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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