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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碎布了。”
课间休息，郭雯雯坐在地上，对面坐着是梁言希，两人在玩抛石头：“娘说要把碎布攒起来，做个软垫子。”
元坝村的冬天还是很冷的，烧上热炕，再垫一层垫子，晚上睡觉会暖和很多。
“姐，我们还能上山去吗？”
“不行。”梁言希石头落下，就换到了郭雯雯来抛了，“村里赶着秋收呢，大人都没空。”
“我们可以自己去啊！”
梁言希看了郭志强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觉得，大人会同意？
“秋收很快了，学校也会给我们放假，到时候我们也要跟着下地，哪有时间上山啊。”
郭雯雯其实也想上山了，实在是现在的日子太无聊了，奈何她人小，没话语权，只能默默做个好孩子了。
“好久没吃肉了。”郭志强舔舔嘴唇，回味着肉的味道，“啊？我都忘记肉味是什么味了。”
“前天爷不是给你尝了肉嘛。”郭雯雯看着一旁焉了吧唧的弟弟，“奶今天还给你拿了鸡蛋，你可是天天尝荤腥的。”
自从郭云云回到郭家，从前的小透明郭志强，身价一下子水涨船高，在两老面前得了脸。
郭志强时不时得了两老私底下的投喂，今天一颗糖，明天小半碗肉，再不济就是隔三两天的煮鸡蛋。
当然了，郭志强是个疼姐的，得了好东西，从不会独吞，每次都会留出一大半下来，拿给他亲姐。
只是，郭雯雯从来都不会要小屁孩的东西，不过，她心里熨帖得紧。
敲钟响起，上课了。
郭雯雯起身，收了石头，拍拍裤腿上的泥巴，和梁言希坐到了书桌上。
“四妮，我每天都给你带鸡蛋吃。”
见老师在课堂上教训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梁言希小声在郭雯雯耳边嘀咕。
郭雯雯笑了下，这孩子以为她是得不到爷奶的好，心里羡慕郭志强有好吃的吧。
梁言希家里有一个在运输队的爹，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虽说不上顿顿有肉吃，但鸡蛋零嘴什么的，他是从来不缺的。
以前，梁言希会天天给郭雯雯带煮鸡蛋，原身是个孩子，见有吃的，肯定想都不想就拿过去吃了。
只是郭雯雯到底是个成年人了，煮鸡蛋可是精贵的东西，她也做不到天天吃人家的白食。
虽说两家大人交好，孩子的事他们也管不着，可是郭雯雯还是要懂得分寸，自此，就再没怎么吃梁言希带来的煮鸡蛋了。
“你吃就行，我不饿。”
刚来的时候，天天稀米汤，红薯，每天只能吃到半分饱，郭雯雯刚来的时候，是真的饿。
后来，慢慢习惯了，胃口被养小了，再顿顿的稀米汤，郭雯雯也能尝到七分饱了。
哪像郭云云，即使回到村里，那可是比刚回到村里的时候，精神状态饱满，肤色红润，村里没少人说她是“还是乡下的水养人！”
殊不知，人家女主是“空间的物资养人”！
见课堂恢复了安静，梁言希没再说话，她也知道四妮是真的不要他的煮鸡蛋了，刚开始他以为四妮不爱和他一起玩了。
他回去问了他娘，他娘说，是四妮懂事了。
梁言希不懂，“懂事”和不吃他的煮鸡蛋有什么关系，但是四妮并没有不和他玩，还比以前更好了。
嗯，不像以前那样，就会欺负他了。
······
地里。
“刘婶，村里人都在说您生的女儿是神童。”朱同芳笑得一脸真诚，手里的活倒是一点都不快，“还是您这个做娘的教得好。”
刘丹红今天本来是在工具房那边分发工具的，听郭家国说爹要找个能干的人，去地里教那帮知青干活，她想都没想就揽下了这活。
她那个婆婆可是说了，让她帮着看看这帮女知青如何，好给五叔郭家灿相看个媳妇。
虽说郭家灿已经处了县里的姑娘，知青可是来自大城市的，陈菊早早在郭强峰的口中，大概得知了这帮女知青的家庭背景，可比县里的姑娘要强太多了。
刘丹红得了婆婆的好，自然是要帮着做事的，她婆婆可是交代了，特别留意名字叫朱同芳和温青青这两个姑娘。
这不，刘丹红才来地里没多久，就和这两人好得跟姐妹似的，不时能传出几声说笑声。
“哪有，都是娃自己学得好。”刘丹红现在可不敢把“神童娘”的称号往自己身上贴了，她内里心虚，“说什么神童，都是村里人吹出来。”
“即使不是神童，那也是凭着本事跳级的。”
温青青已经这么干站着不干活很久了，她的手都被划了好几个伤口了，要不是不能回去，她早就走了。
知青们才来元坝村第二天，但是村里一些关系，他们还是打听了不少。
刘丹红是大队书记的大儿媳妇，他男人是小队长，这可是他们巴结的好对象啊，得了脸，自然在书记面前有了名号，到时候考核表上得个“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奈何，刘丹红只瞧得上长得好看的，家世好的温青青和朱同芳，其余人，连说话都插不上。
“我可是听村里人说了，您的女儿还要跳级读初中呢，这可比我当年读书厉害得多了。”
朱同芳是有高中学历的，下乡的这十五个知青里面，就有十个读了高中，其余五个也都是初中学历，文化水平是有的。
“她就是去考考，还未必考得上呢。”刘丹红对这个女儿是越来越失望的，能不能考得上另说，给她丢脸事大。
“她还小呢，脑袋就这么大，就当去练练胆子了。”
一个故意搭讪，两个刻意奉承，这画面，在热火朝天的地里，还真的很不和谐。
“大嫂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整片田都能听得清，张翠花愣是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没瞧见五叔现在天天不着家了吗？”方华笑道，“五叔连好处都不要了，可见三妮学的不咋样。”
“呵，大嫂这会才想着给自己兜底。”张翠花嗤笑道，“晚了。”
之前，刘丹红的牛皮，可是村头吹到村尾的，公爹怎么劝都收不住，这会才知道后悔，铁定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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