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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相当一部分的粉丝替熊廷弼辩驳,只是所有话语在其罪名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熊经略到底是守御国土……”
“屁!守御国土就是欺压当今圣上的理由!圣上抚农生息,开拨国库,熊廷弼安敢如此……”
“请斩熊廷弼!”
在袁中道手下学生和宋凤中商号的引领下,京城百姓议政的风气时兴了起来。
原本主抓这个的锦衣卫和东厂由于得了授意不许乱抓,变相地纵容了人们议论时政,自然也有不少人愿意为自己所喜爱的官员发言。
朱由校心中明白,靠和神明绑在一起是走不通的,发展下去始终会被人拆穿,还不如一开始就走亲民敬民的路线。
像某英一样,让百姓们自发地尊崇起来……
而百姓们的意愿,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上层的意思。
近日来所有的京城官员都对此事议论纷纷,都觉得朱由校是忍不了这件事情的。
他八成会杀熊廷弼!
方从哲他们一群官员一个也跑不了,毕竟众所周知朱由校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这些失了智的官员又是谋害了朱由校亲爹。
一众议论声中,高攀龙再次站上了风口。
杨涟曾经站在这个位置,熊廷弼曾经站在这个位置,现在轮到了高攀龙。
这位刑部侍郎近来确实有些春风得意,尤其是朱由校把他召进皇宫问对,并且告诉他一定要严查此案,但不许出什么岔子,更不许借此案去对付其他人。
高攀龙自然是满口答应,虽然他也是有些心虚的。
别人不知道正常,他不能当做自己不知道。
眼下他手中的每一份口供都是沾着血的,虽然不是他亲自下令亲自动手,但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对此的担忧却说不上太大,因为他没有亲自去看一看刑部大牢的情况。
同时,他也不知道,有人替他看了。
夜间的京城早已没有前几个月的热闹气氛,秋天以及熊廷弼案带来的肃杀气息令这座巨大的城市变得冰冷。
又一次病了三五天的朱由校出现在皇城大门外,身着方便速行的衣物,带着黑色的兜帽,借着王盈的牌子走了出来。
夜间宫禁之后,除了拿朱由校手令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来回通行。
可是朱由校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这一趟外出,因此便亲手给王盈开了手令,又借着这手令走出皇城。
陪在他身旁的,仍然是王盈以及二十来个相熟的御马监卫士,众人没有等待多长时间,便在大街尽头看见了呼呼跑来的马车。
赶车的两个车夫正是骆思恭和赵文兴,此次事件隐秘,朱由校上次召见骆思恭时已经说清楚了,不要太多人,就要一些有功夫又不多话的。
而骆思恭手下,不多话又能打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或许也是出于让朱由校感觉开心,反正骆思恭把赵文兴给搬了出来。
“参见陛下!”
两人见到黑兜帽站在王盈面前,自然知道是谁,连忙跳下马车行礼。
“行了,起来吧!”
朱由校带着王盈上了马车,剩下的卫士们有些面面相觑。
“行了,王盈,让他们在这里候着吧。”
朱由校往后看了看,并没有其他马车。
让这些卫士们跟着自己跑一路,他又有些不忍心。
“是……”
王盈脸有些发烫,这些卫士并不是朱由校要带的,而是出于他的考虑。
作为内侍,他也担心骆思恭他们啊,因此便安排了些人,打算作为牵制。
没想到骆思恭来了一辆马车,这下安排的这些卫士们就都没有用了。
骆思恭看了王盈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马车碌碌地响着,赶车的正是赵文兴,毕竟这一伙人里面也就他的身份比较低。
而去向,正是刑部。
骆思恭在马车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偷偷看看朱由校的脸色,引得后者笑了起来。
“爱卿一直看朕,这是何意?”
王盈顿时警醒地往后缩了缩,然后身体有些要往朱由校前面挡刀的意思。
一个熊廷弼案,把京城当中的所有人都给弄紧张了。
“陛下,臣只是想陛下眼界深远,臣真是敬拜不已!”
骆思恭倒没有胡说,他是真的佩服朱由校的预测能力。
当时盯梢方从哲就是他替朱由校做的活儿,而事情也不出朱由校所料,确实有人去逼供方从哲了。
而且这几日,刑部大牢一到晚上就跟青楼楚馆一样,进进出出不停,那些个外聘临时工在刑部干了些什么骆思恭最清楚不过!
朱由校的眼界以及对其他人的揣测,简直令骆思恭恐惧。
“别拍朕的马屁了,没用。”
朱由校乐呵呵地拍了拍王盈的肩膀,也让后者放松了些。
没必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打算刺王杀驾的特种人才!
王盈也有些尴尬,屁股挪动又坐了回去。
没过多长时间,赵文兴稳当当地把马车停好,这才来掀开帘子。
“陛下,到了。”
“嗯!”
朱由校兴致勃勃,连忙走了出去,俨然已经到了刑部外。
赵文兴自然没有傻乎乎地把马车停到大门口,而是停到了一个朱由校前两天考察过的地方,翻墙最容易。
有骆思恭赵文兴两个保镖守护,朱由校还真不怕刑部当中有谁能拦得住他。
再说,就算两人都不管用,后面跟着的王盈也管用得很!
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尹捕快,甚至京营的手令,他手上各一份。
如果真有紧急情况,迅速叫张维贤进城勤王都用不了多久。
至于朱由校的“皇家近卫”,朱由校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需要动用这支部队的情况。
一支脱产严苛训练了五个月的强军,用来打城中任何一方都是小菜一碟!
朱由校心中胡思乱想着,看着骆思恭把爪钩放好,先行翻了进去,赵文兴则是要跟在朱由校后面,至于王盈,也只好留在马车这里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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