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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把你们老板欠你的工资要回来的机构。”
“但是……”景桐看完上面的条款,有点茫然，“他不欠我工资啊——每个月他给我的生活费都是按时发的。”
“生活费除外呢？”
“不是还债吗？”
“问题就是，你根本不欠他钱。”楚辰停下笔,“你签那张帮你爸爸承担债务的欠条时,还没满十六周岁，你帮他打工那么久，他凭什么不给你工资。”
景桐听他说完，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要把你的工资要回来。”楚辰笑了笑，低下头,“我继续写资料。”
楚辰继续写，景桐略翻了一下剩下要填的东西，感觉专业性很强,他贸然插手可能还会浪费时间。
便默默起身,把店里稍微打扫了几下,发了几条信息，看着楚辰写得差不多，卡着时间到后厨下一把面。
楚辰收笔时，景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后厨走出来。
“写完了？”景桐把面条放在桌子上，“过来吃饭吧。”
楚辰收拾好了自己写的材料，走过去坐下,接过景桐递给他的筷子。
“你给我做的吗？”
“嗯。”景桐坐在他对面,“不保证好吃,只能保证吃不死。”
景桐本人除了嗜甜之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自己做饭凑合两口，也吃不出好坏。
所以在“调味”这件事情上面，确实缺乏一些心得体会。
这碗小面他刚刚在后厨调了几次佐料，最后也不是很满意。
楚辰搅拌好面条，尝了一口。
景桐眼睛从他的嘴唇挪到他的眼睛，紧张地问：“好吃吗？”
楚辰点点头，一笑：“包子你做还行，面条以后还是我来煮给你吧。”
景桐：“……”
这批评得太含蓄，景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去抢楚辰的筷子，但是楚辰早就预料到了，筷子举得挺高，景桐隔了张桌子，根本够不到。
“别吃了。”景桐耳朵红了。
“凭什么。”楚辰笑眯眯地说，“心疼面钱啊？”
谁心疼面钱啊！！
景桐还想说什么，却见楚辰提起一只罗森袋子，放在他面前：“我又不白吃你的——拿这个给你换总行了吧？”
楚辰扔出来的时候，袋子里面的东西也掉出了一个角。
景桐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白桃芋泥的三明治。
“吃这个不会伤嗓子。”楚辰笑笑，低头拿筷子又夹起一筷子不怎么好吃的小面。
吃之前，先拍了张照。
店里面空气又安静下来。
一碗难吃的小面诱人的香气，工业批量的三明治清甜的味道，被店里面呼呼运作的电风扇吹在一起，搅动进热乎乎的夏天里面。
吃完饭，两个人去景桐家拿了点合同之类的东西，直接奔往劳动仲裁局。
仲裁局人挺多的。
两个人一点半到，三点钟才分到窗口。
走到窗口前，楚辰先把把资料交了。
里面的小姐姐叫黎英，穿着制服，短发削肩，很英气的长相，做事更利索，刷刷刷翻过资料，机器一样精准地分成两份。
“这些不要。”小姐姐把资料给他们，“剩下的给我就行了。”
“这样就可以吗？”景桐问。
“嗯。”小姐姐笑了笑，“资料准备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景桐看了一眼楚辰，楚辰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那……”
景桐想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钱。
却听黎英主动说：“不过呢，这个钱可能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才能拿到。”
“为什么？”楚辰问。
“毕竟涉及刑\/事案件了，而且本来就算是普通的仲裁，也在六十个工作日左右。”
六十个工作日，两个多月。
其实他们刚刚看劳动仲裁百度百科的时候，多少也知道这个信息。
但是被当面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走出劳动仲裁局，景桐回头看了一眼楚辰不算怎么好的脸色，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别不开心了。”景桐说，“这个结果，来之前就知道不是吗？”
楚辰眉头还是微微蹙着。
“反正钱最后都会到手上，也不在乎早晚，是吧。”景桐又说。
楚辰神色复杂地看着景桐，许久哭笑不得——“该我安慰你吧？”
“没事。”景桐看他有点笑意了，放下心来，“那我先走了，晚上还要去打个工。”
“不是刚刚才下班？”楚辰眉头又微微蹙起来。
“我还有另一个工作，也是刚联系上的，今晚先去试试。——毕竟上了学肯定很忙，我就没空工作了。”
夏日的光斑洒在景桐的脸上。
黑眼圈虽然暴露出他的疲惫，但是眼神却清澈无比。
“我陪你……”
楚辰忽然想到，自己今晚还约了王师傅的儿子补课。
“没事。”景桐也知道他晚上有安排，主动说，“明晚再约，一起打篮球。”
说着，景桐就挥挥手，往不远处的公交站走了。
楚辰站在仲裁局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看上去，比前几天还要瘦了。
背后的肩胛骨很突出，背脊倒是挺直，像一只骄傲的黑猫。
楚辰看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低头。
拿出手机，上面的闹钟提示他该去给王师傅的儿子补习了。
楚辰握着震动的闹钟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闹钟掐了，拨了个电话。
“喂，是王一然吗？”楚辰说，“你好，今晚的补习推迟一天可以吗？”
“对，我有点事情，到时候再联系。”
楚辰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好，扭头就走进了仲裁局。
里面还是人头攒动的样子，他拿了一个前面排了百余人的号，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从人头攒动等到空无一人。
楚辰终于在电子显示器上看到了自己的号码，他走到三号窗口，还是黎英接待的他。
黎英忙了一下午，看着快下班了，偷偷活动了一下肩膀。
看见楚辰走过来，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是你，你怎么又过来了，没有资料要补啊？”
“您好，我是想咨询一下，仲裁一定要那么多时间吗？有没有加急的通道啊？”
“这个……”黎英考虑了一下，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你先说说，为什么你那么着急行吗？”
楚辰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景桐相关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黎英一开始表情还算轻松，最后越听眉毛蹙得越紧。
记录完毕之后，她没有马上回复楚辰，而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记录，然后拨通了内线电话。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帅哥从办公区走过来。
从他胸牌上面看，他是这个地方一个总负责人了。
“黎英，出什么事情了？”大帅哥走过来，很和煦地说，顺便还和楚辰点头致意。
“是这样的，现在有个未成年的学生在申请劳动仲裁，情况比较特殊，我在想能不能给他办理加急？”
“这是记录？”帅哥指了指电脑，勾腰去看。
他阅读速度很快，不久就看完了：“原来是这样……”
楚辰忍不住问：“有办法吗？”
帅哥头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摇了摇头，只是说：“这个事情，有点麻烦啊……”
楚辰：“……”
其实，他也没有抱很大的期望。
但是那一瞬间，他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没有让景桐跟着来再感觉一次希望破碎，真的太好了。
“不过，我会努力解决的。”帅哥说着，直起腰来，“是哪个警\/局经办的这个案件你知道吗？”
楚辰瞬间抬头，马上回答：“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行，那我们就赶紧去一趟吧。”帅哥说，“黎英联系他们。”
黎英比划了一个OK，低头打电话之前，冲楚辰扬了扬眉，英气的脸庞浮现了一种小女孩的神色。
楚辰也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仲裁局这边联系了对方，楚辰也给余进锋打了个电话。
于是他们抵达警局的时候，余进锋已经在门口等待。
“安检其实已经移交了。”余进锋对帅哥介绍，“不过那边总负责人也比较熟，你们先坐吧，我们慢慢沟通。”
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是大家还是很耐心，在警局的接待室，两边的负责人一起讨论了一下这件事情可能的困难和处理办法。
当晚，就将景桐这件事情提上了加急流程里面。
不过，虽说是加急，但是在完成老板整个财产调查之前，能够活动的空间还是非常小。
即使大家都非常尽力，整件事情还是推进得很慢。
不知不觉，时间飞走。
眼看开学日期就近在眼前，楚辰每天都会去仲裁局问。
黎英早就熟悉他了，都不要他拿号，几个过来办事的人之间，穿插一句“这笔钱目前还在走流程。”就算给楚辰交代了。
今天也是这样。
楚辰走出仲裁局的大门，站在阳光里面，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眉宇之间写满了疲惫。
一种无力感充斥着楚辰。
流程还要走多久。
景桐接下来，难道要一直过这么辛苦的日子吗？
楚辰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很难受。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川流的车辆，刚刚叹了口气，手机又震动起来。
楚辰拿出来看，是景桐的电话。
看着通讯人显示的——桐哥两个字，楚辰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了一点。
接起电话，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说：“喂，桐哥，怎么了？”
“现在没事儿吧？”景桐说。
“嗯，没事儿啊。”
“那就老地方见？”
·
老地方，就是沿江的一个篮球场——这算是一个老小区配套的篮球场，不过在一个桥下。
能看到江，但不晒，打篮球挺舒服的。
楚辰去的时候，景桐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看到他过来，景桐抱着篮球问：“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愁眉不展的。”
楚辰明白景桐为什么要约他了。
他最近压力很大，所以实在摆不出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有什么不高兴的，打场篮球就好了。”景桐把篮球拍到他掌心里面。
“行啊，打场篮球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一场篮球打起来，楚辰却没有感觉到平时的畅快感觉。
他从景桐手里面抢球抢得太轻易了，平时景桐打球又猛又凶，今天却没有了平时的狠劲。
跑到后面，别说狠劲了。
景桐被他抢了球之后，追他的脚步都显得很吃力。
楚辰刚刚从篮筐下抢了一个球走，发现景桐又没跟上他，停下脚步，蹙眉回头。
“景桐，你……”
景桐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休息一下，然后就插着腰，把背勾了下去。
黑色的头发疲倦地垂着。
从他背脊起伏的状态能够看出，他在剧烈地呼吸。
楚辰抱着篮球蹙眉朝他走过去，但是还没等走到景桐旁边，景桐忽然身体晃了晃，直接往水泥地面倒下去。
楚辰瞳孔骤缩，手中篮球直接扔了出去。
跨了两步，终于赶在景桐倒下去之前把他拉住了。
景桐软得像个玩偶，被楚辰拉起来，双眼紧紧闭着。
楚辰低头看他，发现他脸色苍白，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挂都挂不住。
“景桐？”楚辰轻轻拍了拍他。
“嗯……”景桐小声说，“我没事，让我坐一下……”
篮球场边缘有休息的椅子，楚辰把他扶过去坐好，又匆匆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回来。
掀开盖子，凑近景桐嘴唇，喂他喝了两口，景桐吞咽得有点困难，喝下去后，又缓了缓，才长长舒了口气，把眼睛睁开了。
平时清冷漂亮的眼眸现在写满了倦意，恹恹地看了楚辰一眼。
“好点了？”
“嗯。”
景桐休息了一下，主动解释：“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
“干什么了这么累？”楚辰皱着眉问。
景桐抱着运动饮料坐在那里，没有回答楚辰的问题。
他这个状态，楚辰就更觉得蹊跷。
他伸出手，对景桐说：“手机给我。”
“我……”
“手机给我。”楚辰重复。
看着楚辰这么强势，景桐只能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就是最近打工得有点多。”
“有点多是有多少？”
“……”景桐又沉默了。
这么磨磨唧唧下去也不知道问到什么时候。
楚辰不和他废话，直接把景桐手机拿过来，输入密码，然后打开。
都不用他找，景桐为了备忘，直接把手机壁纸设置成了时间表。
那上面的安排错综复杂，密密麻麻。
楚辰都读了一分钟，才蹙着眉抬起头，问景桐：“你打三份工？”
景桐：“……”
楚辰这次都不追问了，打开他手机准备继续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联系到了一所学校，能让我入学借读。”景桐低声说，“只是……它是国际学校，所以学费有点贵。”
“多少钱？”楚辰问。
“一学期三万。”
“……”楚辰把景桐的手机放下，摆在他们之间，“只有这所学校能收？”
“也不是，但是……”景桐解释，“现在整个渝州范围内，无论公立私立，都要求学籍，所以如果我还想上学……只能去国际学校。”
楚辰听完景桐的话，沉默下去，用足尖踢了一脚刚才捞回来的篮球，看它裹着水泥地的尘埃，往前滚走。
本来以为，解决了老板的事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真实的人生里面，哪里有那么多的迎刃而解。
重庆夏天八月无风，空气始终凝固滞涨。
他们坐在这样的热空气里面休息，整个人都被泡在淋漓的大汗里，浑身都很难受。
楚辰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思考出了什么，最后，他说：“那我……”
“你别再帮我什么了。”景桐打断了他的话，“我说真的——离你开学没几天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你的任务，好吗？”
“而且我也不一定去国际学校，打工就是为了多攒点钱，换之后的学习自由。”景桐说，“之后我可能也会选择自己去图书馆自习吧，然后再参加社会高考。”
景桐说着，对着楚辰笑了笑：“我姑且也算是个学霸，区区高中课程，我还是能搞定的。”
景桐平时不喜欢笑，偶尔笑起来，就会显得很生动，很漂亮。
楚辰今天却没有看到他的笑容，只是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嘴唇，感觉心里面一阵抽疼。
景桐说完，感觉嘴里面有点干，喝了口运动饮料，对楚辰说：“行了，我的事情都交代完毕了，该轮到你交代了吧？”
“我……？”
“你怎么最近压力很大的样子？”景桐问，“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楚辰还没有说话，景桐的手机叮了一下。
景桐和楚辰下意识往手机一瞥。
却看见，上面是一条到账的信息。
实时到账。
一共四万块。
·
景桐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楚辰也在看他。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景桐马上拿起手机来，认真检查。
不是诈骗短信。
也不是错发。
真的是四万块。
“是……那个钱到了？”景桐难以置信，“但是不是要至少六十个工作日吗？”
“那谁知道。”解决了燃眉之急，楚辰终于放松下来，笑了笑，扬眉说，“可能，你运气好吧。”
“我运气……”
他居然还能有和“运气好”三个字沾边的这一天？
景桐自己都觉得怀疑。
但是无论如何，景桐心里还是一块巨石落地。
景桐还是有点不放心，又下载了银行的APP进去看，反复检查，确定是货真价实的四万块。
这些钱虽然还不够高中三年，但是至少第一年的钱是解决了。
景桐还在反复看这笔钱，手机却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景桐下意识接起来。
“喂，您好。”
“您好，是景桐吧？”电话那边的女声很熟悉，“我是仲裁局的黎英，你还记得我吧？”
“我记得，是那天那个姐姐。”
“是的，是我，刚刚钱已经打给你了，钱你收到了吧？”
“嗯，是的。”景桐说，“我没想到这么快，那个，谢谢姐姐……”
“收到了就好，恭喜你啊，终于收到了。”黎英笑着说，“不过比起谢我，你更应该谢谢你朋友。”
景桐捧着电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辰，低声问：“我朋友……是指楚辰吗？”
“嗯，如果不是楚辰把你的情况报给我领导，还天天跑过来关注这件事情，可能流程也不会推得这么快。”黎英笑着说，“其实你一开始就应该把你的情况讲清楚的，有任何困难，我们都会尽力地帮你的。”
黎英后面还教育了景桐几句，但是景桐都没听进去。
景桐机械地“嗯，好，我知道了”说了一通，目光却一直放在楚辰身上。
挂了电话，景桐把手机捏在手上，没有说话，非常安静地看着楚辰。
楚辰一开始还坦然和景桐对视，被他看久了，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就，那么好看？”楚辰挠了挠鼻子，无奈中带点得意。
“所以……你最近压力很大，其实还是因为我的事情。”景桐轻声说，“对吗？”
“怎么说话呢。”楚辰笑着问，“你的事情，难道不是我的事情吗？”
景桐还是没有接话，他微微垂着头，低声说：“你做了这么多，刚刚还说，是我运气好……”
楚辰就是这样。
为他做再多，也从来都不说。
景桐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鼻子很酸涩，他只能把头往侧边偏了一下，把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水光，藏进夕阳的阴影里。
“喂……”楚辰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闪光，失笑站起来，走到景桐身边，“别哭啊桐哥，打三份工都没把你累哭，现在哭了算怎么回事。”
楚辰说着，抬起手，放在景桐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揉了一把，然后贴在他侧耳低声说：“是运气好啊，我又没有撒谎。”
“而且，我跟你保证，你以后运气会越来越好的。”
不是向命运借力。
而是，我来保证。
楚辰温柔地问：“好不好。”
·
景桐的眼泪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掉下去了。
掉下去之后，他转了一下身，让热量把眼泪蒸发掉了，才转过头来。
看着楚辰，眼睛还是红红的。
楚辰知道现在让景桐说点什么，纯粹是为难他，便笑着说：“好了，感动就到此为止，我们聊点实际的吧。”
“你说。”
“那什么，钱也收到了，现在你存款比我多了，考不考虑贿赂我下？”楚辰拍了拍自己的胃，“这里，已然空空荡荡了。”
“当然。”景桐马上说，“想吃什么？”
“你身体还好吗？”楚辰问。
景桐感受了一下，迟疑说：“……神清气爽？”
“噗……”
这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楚辰看他确实是好了不少，便说：“行，那我们去解放碑那边说吧。”
景桐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不过，他刚准备走，握在掌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景桐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您好。”
下一刻，景桐刚才还放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楚辰站在前方，看着他严肃地说了几句：“嗯，好，马上到。”
楚辰蹙起眉头，担心地走过去。
但还没等他问景桐怎么了，挂了电话的景桐就抬起了头。
“是校长。”景桐严肃地说，“校长说，让我现在去学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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