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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屹撩起她的秀发嗅了起来，“那你为何不问我？”
“没兴趣，况且姓名这种东西，瞎编乱造几个谁又不会呢？”
萧屹突然将她的手握住，然后按在胸口处，“你问，我保证不骗你。”
褚悠然看着他愣了几秒，沙哑道：“我说了，没兴趣。”
“问吧，我想告诉你。”
萧屹手指抚开她额前濡湿的发，清冷的凤眸流露出，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疏离。
他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褚悠然还是不语，只是一直看着他。
萧屹突然有些挫败，叹息道：“衣衫都湿透了，我帮你换吧。”
他原本以为她会排斥，没想到全程都很配合，没有任何扭捏的模样，脸上也没有女子该有的羞涩，似乎就像是在赤裸裸的证明，对他完全没有情欲一般。
萧屹心中有些不悦起来，但是又无气可出。
褚悠然靠在床头，似笑非笑看着萧屹，淡淡道：“我好看么？”
萧屹轻笑道：“中人之姿而已，比那些簪缨贵女，绝世风华的美人差远了。”
“哦……难怪了。”
她挑起玉足踩着他身下，碾揉了几下，“我还以为是个不能人道的呢，原来是瞧不上眼呀。”
正当她还想再嘲弄几句时，突然感觉到脚心渐渐烫了起来，那热度似乎会蔓延，让她想要将脚抽回来。
这时却被萧屹摁住了，他呼吸有些不稳，沙哑道：“怎么不玩了么？”
“……不好玩，我困了要睡了。”
萧屹有些气恼自己身体的反应，不依不饶地用手指摩挲着玉足，弄得她有些痒痒的，“我要睡了！”
黑暗中，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红晕，被逗弄她的萧屹尽收眼底，笑道：“好。”
随即两人躺下，萧屹依旧厚着脸将她抱在怀里，“快睡。”
褚悠然任由他箍着自己，无奈道：“你很热。”
“是你冷。”萧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然然，我叫萧屹。”
*
翌日。
褚悠然饱睡了一觉之后，恢复了些往日的精神气，不像昨天那样心神疲惫。
她转眼看着身边萧屹还在睡，平时深邃的眸眼紧紧闭合，倒是显得比往日乖巧许多，少了些风流佻达。
那张脸也确实俊美，五官立体英挺剑眉，要不是她有些颜控，估计早被踹下床了。
她将腰身上搭着的手臂丢开，穿上衣服朝外走去。
在门关上的一刻，躺在床上的萧屹笑了笑，蹭着她刚睡过的位置继续补眠。
褚悠然走到膳厅时，除了晨?h和陶子外，还看到吴祥带着几人端坐在椅子上。
“您这是……？”
“褚姑娘。”
“阿姐，你终于醒啦！”
众人看到她都纷纷起身，见状褚悠然道：“我这没这么多规矩，你们随意就好。”
褚悠然问：“吴叔，您有什么事么？”
褚欣雨体贴地舀了一碗粥，让在她的面前，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
吴祥道脸上满是哀痛，“褚姑娘，郡守因伤势过重，昨天就已经仙去了。”
闻言褚悠然一怔，他那样重的伤势，其实她心中早有数了。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这个所谓的府衙，其实都是由席正风以一人之力撑起来的，现下他老人家没有……
吴祥道：“郡守在临走前，留了话给您。”
“给我？什么话？”
只见吴祥起身然后重重地跪下，褚悠然一惊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却被他拦阻了，“褚姑娘，在下是在转达郡守的原意！”
吴祥道：“郡守说，‘既然生逢乱世，有能者应当仁不让！’，他希望您能接下郡守之位，守护天水郡的百姓们，此外他还希望您能多看顾孙女席静姝。”
“吴叔，您先起来吧。”
褚悠然蹙眉上前将人扶起，“席爷爷，这些年一直对我们多加照拂，看顾席静姝那是自然。”
她脸上显得有些迟疑，又道：“但是郡守之位……可否容我考虑几天，咱们至少先将席爷爷的后事办妥帖了再说。”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褚悠然知道如果应下了，那就等于担负着责任。
“好。事发突然，您多考虑是应该的。”
吴祥起身朝着褚悠然揖了一礼，“只要您愿意，余下府衙众人，唯您之命是从！”
天水郡内，灵幡飞扬。
席静姝满脸哀伤披麻戴孝，捧着灵牌走在前面，今天是席正风出殡的日子。
众人小心抬着席正风的棺椁，稳步向前走着。而道路两侧，纷纷跪满了前来送灵的百姓们。
有些百姓，拿出家中仅剩的食物，恭敬地放在身前。
时辰到，铜锣响起。
吴祥双目含泪，大声道：“起灵！送席大人——”
“呜呜……席老，一路走好啊！”
“天水郡学子，送，席大人！”
“风老二，送，席郡守！”
“罗山，送，席郡守！”
……
一声声送别哀伤的话语，让褚悠然感触良多。
席正风为官正在做到了，爱民如子，视民如伤。
他已经年近七旬，本应颐养天年，却还是毅然决然，带着守城的将士们一同御敌，拼尽全力守护百姓们。
“他当受此礼。”
“在这乱世，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萧屹走到她身边，蹙眉道：“……所以你不应该再管。”
褚悠然微怔，“你知道了？”
“我不赞同你接下郡守之位。”萧屹又道：“你现在无根无基，没有人帮衬为你筹谋……你会很累。”
“累是其次。”褚悠然叹息道：“只要我原本志不在此……”
萧屹很是好奇，“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志向？”褚悠然失笑摇摇头，“谈不上大志向，就是原本打算游历山水，赏遍天下美景，尝遍各类美食，从此逍遥天地间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接二连三的事情，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萧屹道：“这很难……你许是只能看到哀鸿遍野，战后疮痍了。”
“外面……都在打仗？”
“嗯。”
在席正风下葬了之后，褚悠然穿上氅衣朝着另一处孤山走去，这里又冒出了几处新的坟茔。
她转了两圈只找到了阿月的坟茔，想起那日在临走前答应她的事情。
从空间里面挑了一个精致的蛋糕，然后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在她的墓前，道：“阿月，你看这就是蛋糕，口感甜香顺滑……”
只是她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喉咙也哽咽了起来，“生辰快乐……”
她从怀里拿出了那只草蝴蝶，细细摩挲了起来，“抱歉……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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