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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我们这就过去。”
章副将点点头，又看了章语薇一眼，当先迈步出去。
夜幕低垂，天际繁星点点。
整个军营里燃起了大片火把，亮如白昼。
营内处处都能看到大步跑动的将士，气氛紧张而肃穆，更透着一股开战前的沉闷压抑。
而在军营最中心的帅帐里，萧明晟和齐哲圣正面对面说着话，“城里的情况如何？”
“事发时，我已经让人第一时间撤走城中所有女眷孩童，并拨出王府暗卫前去保护，应该能抵挡得住北戎人的攻击。城中成年男子则按照以往的规定收编入伍，此刻应该都在常大帅手下。”
顿了顿，齐哲圣又道：“王爷请放心。北境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萧明晟点点头。
由于刚醒来，他的脸色还稍显平静，英俊的五官线条柔和，少了平日的刚毅和冷峻，此刻慵懒地靠在榻上，清贵俊朗，更像豪门世家的翩翩贵公子。
齐哲圣盯着他那张极其俊美的脸，有些晃神。
以前京城私下曾流传着“皇太子萧明晟是人间绝色”的话，还被他带人去禁止过。
时隔多年，他还会偶尔被这张脸惊艳到。
一个男人长成这副模样，真是暴殄天物！
正思索间，忽听萧明晟问道：“她有安排吗？”
“什么？”齐哲圣有些茫然，“是谁？”
回应他的是萧明晟一记冷冽的眼神。
齐哲圣打了个机灵，目光盯着地面，道：“王妃应该没什么事。”
“应该？”萧明晟皱眉，“你还隐瞒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王爷，章副将和章侧妃已带到。”
没等齐哲圣说完，帐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萧明晟懒懒掀起眼皮，也没理会门外的人，身子往后一靠，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势，“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齐哲圣心头一凛，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良久，帐内静得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齐哲圣低着头，一种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上一刻，还能从他的身上读出病态的虚弱；须臾过后，却不自觉地臣服在他的脚下。他身上有一种庞大的气势，那种气势让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任何一个人向他低头。
齐哲圣感觉呼吸很困难。
而门外的人似乎也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息，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明晟双眼看向帐门的方向，神色淡漠，“把人喊进来。”
齐哲圣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亲自去掀帐帘。
守在外面的侍卫被他吓了一大跳，“齐先生，可是卑职哪里做得不好？”
齐哲圣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说自己是逃出来避祸的，目光转向垂手站立的父女时，倏地敛起神色，拿捏着腔调道：“章副将，来了就入帐吧。”
章副将心头一跳，从后面拉住齐哲圣的衣袖，凑到他身旁，悄悄地问他，“齐先生，你可知道王爷为何会找我？”
“我就一做属下的，又怎会知道王爷的心思？”齐哲圣冷眼看着他，话音陡然一转，却道，“不过，章副将在王府里做了什么事，想必心中也有数。待会儿就好好表现吧。”
说完，他甚至还伸出手，在章副将的肩头拍了几下。
章副将却被他的动作搞得心惊肉跳，掌心浸了一手汗，艰难地走进帅帐中。
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他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末将拜见王爷。”
章语薇也紧随其后，跪在地上，头都没敢抬。
萧明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着，漫不经心地开口，“本王刚醒来就听军师说，章副将在本王的府邸中抓到了奸细？”
章副将呼吸一滞，“启禀王爷，末将的确在王府中抓到了北戎奸细，并且还找到了王妃与北戎奸细勾结的证据。”
萧明晟随即看向章语薇，“章侧妃，是这样吗？”
“是。”章语薇硬着头皮道。
“勾结奸细可是死罪呢……”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章语薇愣住，心头突然滋生出一股隐秘的喜悦。
她压住微微上扬的嘴角，语声似乎也带了些明快，“王爷，妾身以为，王妃也是一时糊涂，才会与北戎奸细勾结。想必这会儿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严惩王妃。”
“本王怎么不知，本王的侧妃居然如此宽宏大量悲天悯人。”
章语薇被噎了一下，而后心虚道：“王爷说笑了。妾身只是觉得，王妃从京城远嫁到北境，举目无亲，一时做错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没有抬头，因此没看到萧明晟话语带笑，双目含霜。
齐哲圣在旁边看着父女俩，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
简直是愚蠢至极！
就这种人，怎么敢在王爷面前非议王妃的？
萧明晟却不想再跟他们父女周旋下去，捏着眉心，语带疲倦，“既然你俩如此关心奸细一事，那本王给你们这个机会。”
“齐先生，让他们回城，协助诱引出城中所有奸细。”
齐哲圣顿时起身，“属下遵命！”
章副将父女被吓得面无血色，当场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此刻城中正乱着，怎么能让末将过去？”
“嗯？为何不能？”萧明晟反问了句，“章副将是对本王的话有异议？”
章副将吓得身子都趴在地上，连声说：“末将不敢！”
萧明晟冷哼了下，目光移到章语薇的身上，语气凉薄，“章侧妃，你可有意见？”
“妾身……”章语薇突然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上首的男子，“妾身想跟王爷求个恩典。”
萧明晟颇感意外，“什么恩典？”
“妾身以为，王妃可能有什么苦衷，才会犯下勾结奸细的大错。妾身想趁此机会回王府地牢看看她，并亲自把她带到王爷面前，给王爷一个交代。请王爷成全。”
她俯身下去，玲珑有致的身躯蜿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可惜此刻却无人欣赏。
萧明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出口的话却很无情，“你想去地牢接王妃？”
“是……”
“你觉得，你自己配吗？”
章语薇身子一僵，忽然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流走，无力地瘫在地上。
萧明晟敛起笑意，冷冷吩咐，“带下去！”
守在帐门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拖走父女两人。
这时，齐哲圣才问他，“王爷，您这是？”
“找个机会，处理掉！”萧明晟出口的话，端的是冷漠无情。
齐哲圣点头，神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和漠然。
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玩手段，真是活腻了！
也该让他们自食恶果！
不过，王爷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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