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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绒走过去，她示意温耀把外套脱了，自己拿到旁边挂起来。
温耀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四根手指在沙发上钢琴似地弹奏，见应绒不坐，忙着挂衣服、忙着倒水、忙着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洗干净吃。
温耀的手指在沙发上迅速地弹了两下，抬手往后身朝站在沙发后的应绒伸去，可是探过去的手掌没有得到任何注意。
温耀仰头后望过去，应绒真满脸莫名地看着他，跟他视线对上后笑了一声：“放心，师兄认识很多年了。他上班的地方也去读书的时候也去过几次。”
温耀手指往后勾了勾：“来坐会儿。”
应绒微侧了下头，依言走过来坐了下来。
温耀啧笑了一声：“我主要是觉得你这个师兄是不是有点没用？你去他那上班，确定不会被埋没吗？”
应绒没想到温耀会这么一说，一脸认真地听取他的建议：“怎么说？”
“他是你的师兄，至少比你高一届，但我猜可能不只一届，最近几年的状况做电商平台都算不上什么好的投资，但十来年前这个行业非常受欢迎，他应该很早就开始计划做这个了。你研究生毕业已经两年，加上研究生三年，证明他至少已经在做这个六年了。”温耀说的不急不缓，有理有据地分析了起来。
应绒听得非常认真，真的以为温耀在帮她分析行业前景。
“创业六年，公司还紧缺人，需要找老熟人来帮忙，显然证明他的业务水平并不怎么样。”
温耀伸手抓住了应绒的手，轻轻揉搓了片刻她的手指，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补充：“而且六年前才开始做电商，算不上什么好的时机。虽然是对外的电商平台，但严格来说市场的份额也很饱满了，除非他是什么横空出世的黑马，那他的平台吸不到什么量，没有商家没有客户，基本就是玩。”
温耀说到后面尾音还往上飘了一下，语气中带上了些调侃似的不屑。
应绒沉默：“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不该辞去现在的工作去他那里？”虽然温耀的话说的有理有据，但就结果而言，还不是像她爸妈一样。
温耀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姑娘现在可能一根筋想跟自己父母对着干了，迟来的叛逆期啊。
他抬起眼睛，笑眯眯：“也没有，想去尝试其他可能可以理解。辞去老师工作也没什么问题，你才二十七岁，人生才刚过四分之一，想做什么就去做，想玩就去玩。”他眨了下眼睛，“人总得吃一堑才能长一智，我对你人生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应绒突然感觉心里滚烫了起来。她从小的时候就一直不被认可，需求一直得不到重视，很多事情都被人安排好。
突然出现一个人，对她说“你自己的想法重要”，还让她想玩就玩。
应绒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凑过去在温耀的脸上轻吻了一下：“你真好。”
温耀失笑，老调重提：“喂——这不是发好人卡的……”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应绒一双温柔和的眼睛轻扫过他整张脸，微弯了起来：“当初也是这么惯着柳馨的么？”
“……”温耀从鼻腔里叹出一口气。
应绒凑得非常近，呵气如兰：“所以她学哲学，满世界到处飞去专注她的学术追求，不用顾及其他的事情，在觉得自己喜欢上别人之后，也可以坦然地告诉你。”
“……”温耀用抓着应绒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故意道：“往伤口上撒盐的事情，好经常做吗，妹妹？”
应绒脸上缓慢地升起几丝红霞：“为什么要叫我妹妹？”
“……”温耀故意无辜眨眼，悠然笑道，“你比我小啊。”
应绒问：“柳馨也叫妹妹吗？”
“……”温耀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脸，非常无奈的语气，“不叫，她跟我一样大。真的这么好奇么？”
应绒伸手轻轻地摸了下温耀的脸颊，自语般：“我不太懂，她为什么舍得跟你离婚。”
温耀伸手抓应绒的手，放在自己唇下吻，他解释：“我们经常吵架。”
应绒歪头，好奇：“你会跟她吵架吗？”
“吵，很凶。吵起来的时候双方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应绒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时间又没有想好到底要说什么。
温耀笑问：“好奇怎么吵的？”
应绒眨了下眼睛。
温耀故意哀叹了一声：“还是不要让你知道咯，不然你就会知道你结婚两年的老公，过过去是一个小肚鸡肠、出口成脏、胡言乱语、情绪完全不可控的疯子。”
应绒怀疑地看他。
温耀笑眯眯地把坐靠在自己身旁的应绒从沙发上托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他双手搂着应绒的后腰，抬起眼睛：“好奇怎么吵起来的？”
应绒笑了声：“没法想象你跟别人吵架的模样。”
应绒很是怀疑，认识温耀两年多，就没见他发过脾气，跟别人吵架变成不可控的疯子？她不太相信。
但她又想到柳馨在社交平台上发的小作文，说两人吵架，温耀流泪求和。她也无法想象温耀流泪的模样。
所以柳馨面前的温耀，或许真的就是他自己所形容的那样？
为了爱情，高傲的人也会低下头颅，不正经的人也会正经起来，像温耀这种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人，也愿意为了某个人成为疯子？
应绒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想不该总是在他们的生活中提起柳馨这个名字的，徒增烦恼。
而听到应绒话的温耀淡然地笑了一下。
他确实是乱说，他跟柳馨吵架的时候，多数时候都是柳馨单方面在输出，他保持沉默，或者离开战场。
在等对方心情平复后，再出来询问对方“是否情绪稳定下来，两个能坐下细聊”。
柳馨不喜欢他这种处理事情的态度，觉得这是对她情绪崩溃的不在意，是对她本人的不在意，再严重说，就是冷暴力。
温耀是不想跟她吵，也会在她的咄咄逼人下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他实在不想跟应绒说前妻在和他吵架期间屡屡崩溃，而后再很久之后又红着眼眶来找他和好的事件。
这对柳馨来说，估计算不上是什么能够跟别人讲的往事。
更何况，一段婚姻的失败，绝对不是任何一方的错误，他没有给足柳馨安全感，才可能导致她在面对任何风吹草动时变得歇斯底里。
温耀反省过这个错误，但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纠正。
柳馨在他签完离婚协议的当天，恢复了他第一次见她的骄傲模样，仰着下巴趾高气昂地看他，并施以讽刺跟诅咒：“温耀，你根本不会爱任何人，你最爱的只会是自己。你这辈子只适合孤独终老。”
温耀觉得自己何其无辜，当男朋友当得二十四孝，当伴侣当得毫无道德瑕疵、关心热爱家庭。
至于爱不爱的……
什么爱不爱的。
喜欢就是看见对方的姿色不错，爱情就是荷尔蒙分泌进入血液造成激素影响。
多巴胺从分泌到彻底消失是多长时间，三个月还是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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