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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绒丝毫没有受到这种话语的蛊惑，下一秒就轻笑出了一声：“你想跟说表达什么，你对我也变成一见钟情了吗？”
温耀没有想要这么说，他拿起架放在旁边的筷子，轻轻地夹了个点心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完后，才一脸真诚地看向了应绒。
他脸上带上了些不着痕迹的羞愧：“男人可能天生都带有一些无耻基因，我是有点不屑我爸那种人你也知道，但是对美好的东西多注意两眼，也实在是人的本能。”
应绒眨了下眼睛，几乎要问出一些会踩雷区的事情。
温耀下一秒就诚实道：“圣人也论迹不论心的。”温耀说，“论心的话，世上就没有圣人了。”
“不算一见钟情，说点糟糕的话，我当时也没有准备再往哪一个火坑里跳下去。”温耀低头喝了一口已经温热了的粥，“说实话吗，离婚对我而言的打击不是情感上的。”
应绒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论调，原来男人的大脑真的跟女人的大脑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应绒好奇。
“非要解释的话，我觉得你待会儿可能会在我心里，给我贴上一个冷酷无情的标签。”
应绒被逗笑：“那又有什么关心？”
温耀叹气：“当然有关系。”
应绒沉默地注视他。
温耀就诚实地继续道：“离婚对我而言最大的打击不是失去了一个曾经爱过的人，也不是失去了一段美好过的感情。”
“嗯，然后呢？”应绒平静地询问。
“对我而言，更大的意义是，我发现我处理不好一段关系。我觉得非常糟糕，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处理好一段感情关系。”
应绒的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颊，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才像是把温耀说的话说吸收进了自己的大脑里。
——分手的可怕不在于失去了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而在于自己失去了对一段关系的掌控能力。
这是多么自大、又自私的一个人啊。
应绒转头盯着温耀看了好一会儿，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的温耀，他在自己的记忆中一直都是一个好的伴侣、好的朋友、好的女婿，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发过脾气。
原来这其实也是假象。
应绒好奇起来，而后又觉得好笑，原来他们两个人结婚了两年，都是戴着假面跟彼此生活。
自己故作淡然，凡事没有任何大的情绪起伏，一切以为温耀的喜好为标准，在做一个自己父母都能够认同的好妻子，一个能够被温耀喜欢上的好妻子。
而温耀也在伪装自己，他伪装他的傲慢、伪装他的自大、伪装他的自私，装作善解人意、装作云淡风轻。
前妻如果不回来，他们可以一辈子这么过下去吗？
可怕的是，答案竟然是可以的。
应绒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崭新的温耀，好奇询问：“所以，认识几个月就决定跟我结婚，是因为发现我比较好存在在你能够掌控的婚姻关系里？”
温耀微微皱起眉头来，他想自己或许不应该这么诚实，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内心全都告诉给应绒。
这对于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作用，她看起来显然会更加生气。
温耀沉默，不敢说话，怕再一次嘴，自己心里的老底都要被掀出去。
——见鬼，一千块一个小时咨询费的心理医生，都没办法让他把心里所有的阴暗面跟阳光面都和盘托出。
面对着一个明显要哄、要求的应绒，他怎么就什么话都能够说出去？
应绒哦了一声，不喜不怒，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就是‘最优解’的意思。你控制不了像柳馨那样的女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所以即使已经开始恐惧感情关系和婚姻关系，也要把我拉到下水。”
温耀无力：“我不是想说这个……我一直都有在好好经营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对不对？”
应绒顿了一下，她直起身子，突然凑近温耀，偏淡的眼珠直视着温耀的双眼：“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温耀？”
温耀被应绒盯得紧张到几乎有些握不住筷子，他呼吸都顿住。
“圣人论迹不论心。”温耀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了这么几个词语。
应绒缓慢地收回自己的身子，后靠到椅子上，开始用从没有过的审视目光审视起温耀这个人。
温耀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的内心是永远没有阴暗面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也不会存在为谁两声定做的谁。”
温耀好像开始随机开始拣起救命稻草：“你也没办法说，你跟我的关系中是完全不含任何外音的绝对纯粹吧。”他好似还怕应绒不理解，小声解释了一句，“你跟你爸的矛盾……”
应绒缓慢地点了下头，闻言毫不在乎地轻笑了一声：“论迹不论心是吧？”
“我自问我嫁给你之后，所做的任何事情至少都应该符合你对家庭和伴侣的需求吧。”
温耀沉默思索。
“结婚两年，我不说给你的是百分百的自由，也绝对是百分之九十的自由吧。你工作忙，忘记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等你吃晚餐，事后打电话跟我道歉，我说没关系，还提醒你要好好吃饭。”
温耀却不大乐意了起来，他小声嘀咕：“我暂时不需要这种自由。”
“我不会跟你吵架，婚后也保证你回家之后肯定有热饭菜，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我不爱花钱，自己的工资也足够花了，几乎不对你提任何要求。”
应绒哦了一声：“除了生小孩这件事情上，我暂时没有做好准备。但小孩是一个生命，我们都得做好准备才能让它到来吧？”
温耀说：“我没有不认同过。”
应绒嗯了一声：“我这种的是不是才应该叫论迹不论心，你管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几乎没有什么会让你产生不适感的时候吧。”
温耀积极辩驳：“我在婚后，自认为也做的……”
应绒眼睛带着一点玩笑意味地看着他。
温耀话就没法说下去了——如果应绒在婚姻中做到了她能做的最好，那自己有过吗？
他本来就该承认自己是个——自大、自私、傲慢、不可一世又自以为是的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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