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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附近有个潮汕砂锅粥铺，之前应绒下班晚了，晚饭来不及做，就近选择都会在楼下喝粥。
两人车开回来到粥铺已经夜里快九点。温耀爱喝甜粥配小菜，他在外面停车时，应绒已经帮他把平时吃的东西点好了。
温耀回来后，她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准备回酒店休息，忙了一整天很累了。
温耀似乎判断出了她的动向，修长的双腿大步迈了过来，一手按在了应绒的肩膀上，把她按回了座位上。
“待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温耀拉了个椅子，坐在了应绒身旁，抬手召唤餐厅工作人员。
应绒沉默地坐回椅子上。
工作人员重新拿了菜单过来：“需要加点什么吗？”
应绒解释：“我已经帮你点好了。”
温耀眼睛迅速地扫视了下菜单：“你不要来点什么吗，这个小菜我记得你上次说挺好吃的……”
应绒把他手下的菜单抽了出来，还给了服务人员：“不好意思，就他一个人吃，刚刚点的如果不够，我们待会儿再加行么？”
服务人员应了两声，又拿着菜单离开了。
温耀的右手上还抓着一只铅笔，应绒过去从在他面前展示过例如刚刚那种果断、强势的一面。
向来是坐在自己身边，随自己点餐。
问她想要吃什么，她向来都说随便。
这导致温耀在婚后很长时间，都难以分清自己伴侣的喜好，感觉对方喜欢吃的、用的东西好像跟自己差不多。
去年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温耀特意订好餐厅，带应绒去吃了顿烛光晚餐。
鲜花、音乐和一周年的礼物都准备妥当，东西送出去之后，应绒确实挺开心的，但东西估计算不上多喜欢。
还是后来餐厅给他推荐了一瓶红酒，上酒之前，温耀还想应绒是不喝酒的。
他尝试询问了一声，得到应绒一个抿唇的微笑，她把酒杯口倾斜过来，轻声说：“喝一点。”
酒喝得开心，应绒也开心起来。
直到那个时候，温耀才发现自己的伴侣喜欢酒。可能因为应绒的喜好实在是太稀少，这导致他后来到外面吃饭，喝到了不错的酒，总爱弄几瓶回家摆到酒柜里给应绒挑。
问得次数多了，有些餐厅老板来好酒了，还会主动打电话，邀请他去试试。
温耀是不大喜欢喝酒的，他不太喜欢失控的感觉，被人劝酒也会让他心底里产生反感。
他清楚自己的酒量，一般喝到五分，头脑仍旧保持清楚后，就坚决不会再喝。
上一次喝醉还是柳馨回来，忙了一整天没吃上什么东西，加上心烦气躁，硬是五分酒被灌得八分醉。
温耀突然想到自己上次喝酒的事情，脑子里倏地像是闪过了什么似的。
他脑子非常清楚地回忆起了整个事情的脉络，按理说一个人生气到产生严重后果，这过程中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件事情发生，肯定是量变而积累成的质变。
比如现在的应绒，看起来是因为柳馨回来，她变得无法接受，甚至需要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
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自己在很多次都已经做不对了，而让他们的感情产生了质变。
温耀向来擅长反思问题，总结错误、再修正错误。
他郁结了一整天的心思突然开阔了起来，觉得事情还是应该从最开始重新捋顺一遍。
温耀的眼睛凝固在应绒的脸上，他沉吟了片刻：“我们好好聊一聊吗？”
应绒抬头看了一眼餐厅墙上的钟，已经晚上九点了。
“聊哪一方面的事情？”
温耀的眼神诚恳：“我觉得我们结婚两年，可能对彼此还不够坦诚。”
应绒缓慢地应了一声，她其实不是很想再聊这些事情，可转念一想，或许不想再聊这种事情也算是一种逃避？
她不应该再逃避任何事情了——就像面对办公室里毫无边界感的同事一样，站起来告诉对方自己不喜欢，坦白自己的所有感受。
应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可以聊。”
温耀轻呼出一口气，可以聊就还有能够挽救的可能。
服务人员端着他的砂锅粥摆在了他面前，因为见是两个人坐着，还特意拿了两个小碗。
温耀拿勺子盛了一些粥，先放到了应绒面前，而后开始盛第二碗粥，嘴上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先从两年多前第一次见面聊起吗？”
应绒看了一眼服务人员摆上来的小菜，想到自己第一次见温耀时，喝了一点儿酒，其实大脑本身就处在半漂浮的状态，温耀站在那里，一个挑眉一个轻笑，就让她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应绒反思：“你当时穿了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西装，袖子往上捋了几节。长得……”应绒略顿，“长得很好，我当时喝了一点儿酒，酒店宴会的灯光又是那个样子，就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天降白马王子，宇宙都在冥冥之中告诉自己遇到了真爱。
温耀听完，又说自己当时情况：“我跟你聊过，我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公司出现技术问题，跟前妻离婚感情受挫，当时其实没有什么感情需求。”温耀也略顿，而后轻松笑出了一声，“说实话，甚至是有些害怕感情关系。”
应绒哦了一声，继续反思自己：“这种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我过去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尤其到了晚上，想要联系上你的想法就更强烈了些，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不是你接的。”
温耀默默地喝了一口粥：“这不算我的错，对不对？”
“当然不算。”应绒非常平静，“不能因为我是女的，对某个男的一见钟情后，他就必须得回应我吧。”
温耀把粥吞咽进肚子里，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初次见应绒的场景，竟然发现那么久之前见的场景，记忆仍旧非常深刻。
温耀抬起头：“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在你和章潇水跟我打招呼之前，我就在大厅看见你了。”
“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穿得应该是件米白色的针织上衣，下身一条深褐色的长裙，还戴了个同色系的帽子，从酒店外面的旋转门走进来。我不记得我当时是在打电话，还是在特意到外面来透气，只是一抬头就正好看见你走进来了。”
应绒倒是从来没有听温耀讲过这个事情。
温耀脸上带上了一些无奈的笑意：“一眼就看见了，应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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