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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也是奇怪，说着说着就想收人做徒弟。
“我说，老头。”神农脸上并未有兴奋，“你也是那入了道的仙家吗？”
“算是吧。”镇元子难得矜持了一回，“老道自化形而出修行至今已不知多少元会，拜老道为师你不吃亏的。”
木居之内，篝火渐熄，神农不禁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兽皮。
“跟着您老能学到什么？”神农小声问道。
镇元子仔细想了想。
“炼丹卜卦，观星看相，求仙问道，长生不老......”
“这些于我用处不大。”
听闻神农的小声嘟囔，镇元子有些意外。
“难道长生不老一点吸引力没有吗？世间花花草草如此繁多，你未曾尝遍，若是英年早逝，岂不可惜？”
“有点道理。”神农盘腿坐起，点了点头，“不过在我看来，长生看似无比实惠，实则与早夭一般也有令人不爽之处。”
“哦？还请赐教。”
不知不觉间，镇元子将神农摆到了与自己地位等同的位置，言语间也多了一丝尊重。
“长生招致冷漠，这种冷漠活得越久，越难以招架。”篝火全熄，神农微微昂首，“冷漠——比混乱更为可怕。”
镇元子忽而接茬道：“所以，生灵在求长生的同时也要求道。”
“道？”神农自嘲笑道，“你敢保证你追求的道能够使你脱离冷漠吗？”
神农一句反问，使得镇元子陷入了怀疑之中。
“对呀？我如何保证道不是冷漠的？”
一时间，镇元子想起了天道之下那六位失去一半自由的圣人，想起了身合天道的道祖鸿钧。
昔年道祖第三次讲道之后，元始天尊曾经问过道祖这么一句话。
“老师，合道之后您还是您吗？”
道祖沉默良久回了一句。
“鸿钧是天道，天道不是鸿钧。”
镇元子一直思索着道祖那句话的含义。，却始终搞不明白。
如今神农无意间的一番点醒，使得镇元子跳出了天道的束缚。
道祖这句话其实很难保证真实性。
因为除了道祖之外，洪荒目前没有一个走到了圣人之上的那个境界，便是地府平心也差些意思。
鸿钧合道对外的由头是补全天道使其至理至公。言外之意便是，未合道前的天道不是至理至公的。
如果天道本就是至理至公的，那么鸿钧合道便是为了使其残缺。
这两种说法都有可能。
镇元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说不得，地府平心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甚至，虞人众盯上人道也可能是这个意思。
“老头~”
便在镇元子有些道心不稳时，神农又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故友吧？——镇元子”
“噌！”
镇元子闻言惊从地起。
“你是怎知？”
“如果按照守序的规则，我的确不知道，我会等着你点醒，然后按部就班的去完成这一世的任务。但是......”
神农撇开兽皮，自木床起身。
“如果按照混乱所想，对我而言所有最不可能发生的我都希望它能发生。如今看来，混乱比较适合我。”
反复感知了好几番这个陌生的人族儿郎，镇元子最终确定，神农并没有觉醒前世记忆。
何况，镇元子和虞人众曾经预估过，由于红云的元神比较残破，他觉醒的日子很大可能要比伏羲晚。
如今却是出乎意料。
神农这家伙并未觉醒便知生前，甚至深信不疑。
镇元子一时之间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你......接受的未免太快了？”
“怎么？”神农笑道，“快一点不好吗？”
“如今贫道又该如何称呼你？”
“随意一点就是。”神农摆了摆手，“叫我神农便是，叫我红云也行，毕竟过去是不可否认的。”
镇元子思索再三，自袖袍内掏出一朵红云，一个葫芦。
“喏——”
神农接过。
那朵红云在神农身上嗅了嗅，随即兴奋的依偎在神农怀里。
神农摸了摸小红云，随即打量起那个葫芦来。
“这是我前身的？”
“是。”镇元子有些怀念，“九九散魄葫芦，内有混沌风沙，可消磨元神。”
神农忽而弹开葫芦盖，吓得镇元子一声“我擦嘞”。
“你这家伙该不会要尝一下吧？！”镇元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神农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洪荒之外的事物。”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神农收起葫芦说道。
“哎——”镇元子叹气道，“顺其自然吧。”
“成吧。那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别打扰我工作。”
镇元子也不想回万寿山，索性应下神农的邀请，住在了这无名山谷的小木居里。
每日里，神农捕猎采集尝百草，忙的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这片儿山谷里多是毒草。
神农接连几次被毒倒在地，幸亏有镇元子一旁看护。
这也让神农发现了毒株的一个通用特点。
毒草与解药总是相伴相生。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神农已入十八之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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