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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姿本就脸皮薄，肯出来见客都是主母好说歹说磨来的。如今被管聘这么一臊，顿时感觉羞愧难耐，低声道了句“失陪”，转头马上就火速逃离了餐桌。
主母的脸色也不大好，但碍于管聘的实力及贵客在场，她又不敢发作，只得默默地瞪了管聘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霍城则更为尴尬。
他作为外客，在饭桌上眼见着管家姊妹阋墙，恨不得能直接撂下碗筷离席。
管恒眼看霍城尴尬，也觉得脸皮发热，赶紧训斥管聘道：“没大没小，怎么和长姐说话呢？等吃完饭，你赶紧去给她道个歉。听到没有？”
管聘冷着脸不做声，虞亭礼从后面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来的。
她适才沉沉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管恒转头又朝霍城赔笑：“这、我这教女无方，让贤侄见笑了。”
霍城能说什么？他只能装作无事地摇了摇头，努力快速地吃着碗里的饭。
碗筷上桌，管聘端起碗饭，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主母，抬手用公筷夹了一块肥肉到她的碗里。
主母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看她，大气都不敢多喘。
管聘笑眯眯地看她：“主母多吃点。”
吃完这一顿，好送你上黄泉。
主母囫囵吞地将肉咽下，旁边的管恒见状给了管聘一个赞许的眼神：“现在还算点样子。但还是不能忘了去找长姐道歉。”
她微微一笑：“是。”。
一顿饭吃完，管恒和霍城起身准备去上朝。
主母跟着起身帮管恒理好衣襟，神情略微紧张地攥紧了他的手臂：“今日非去不可么？”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怕管恒前脚一走，后脚管聘就要给自己点颜色看。
管恒愣了一下，略微冷淡地瞪她一眼：“这说得什么话，难道我还能不上朝？”
主母却一改往日的温淑，死死地扯住他的胳膊，近乎哀求道：“那、那能不能带我一起？我、我有点事想当面与陛下说说。”
“胡闹！”管恒彻底怒了，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以为陛下是什么人，你说见就能见？我看你是没睡醒脑子还混沌着，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歇息罢！”
这些年他们的感情一贯冷淡，主母也少有如此不知礼数的时刻。管恒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偏过头想去看看霍城的脸色，却见他已然识趣地带着侍从走开了些。
管恒看着霍城的背影稍微松了口气，转头愈发咬牙切齿地和主母低语：“在霍家的贵客面前也敢造次，我看你们今天一个两个都疯了！看我下朝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放下狠话后，管恒与霍城匆匆地离开了后院。
主母眼看管恒走，本也打算趁机跟着他一起离开，却被管聘从后面慢悠悠地给喊住了。
“主母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脚步一顿，主母深吸口气，有些绝望地合了合眼。
管聘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命令丫鬟撤了桌，顺道遣退了一众的仆人，只留下虞亭礼和主母的丫鬟。
她慢悠悠道：“方才碍于有外客在，我适才忍着恶心，多和你废话了几句。眼下都没有外人，咱们就索性把话摊开了说罢。”
主母不回头也不言语，管聘的眼神冷冷地刮过她的后背：“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你既然敢害我，就该有胆量承担后果。现在自戕，我允许你死得痛快一些。”
一听这话，主母忍无可忍地转过身，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哈，笑话，我凭什么自戕？我是管家的主母，你一个不入流的庶女，你反了天了敢动我？！”
“那意思就是非要等我动手了？”管聘面无表情地挑起一边唇角，“那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若是亲自动手，你不会死得太痛快。”
到底是有些怕，主母转头立刻把方才被她遣退的人都唤了回来：“来人呐，快来人！”
众人闻声????地在堂内集合，不明所以地看着主母，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令。
主母看着眼前的阵仗，略微得意地朝管聘挑了挑眉，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来啊，你动手啊！让大家都看看，管家的庶女到底有多胆大包天，胆敢当众弑杀当家主母！”
管聘看她那个疯癫的样子，略微烦躁地皱了皱眉，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主母一边后退躲闪着她，一边嘶哑地叫喊：“大家都听着，如果有一日我死了，我死在这个家里，那一定是管聘干的！这个贱蹄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大家全都绕她远远的，账房也记得停了她的月钱，就臭着她，让她饿死！饿死她！！”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一番，神情都有些发懵。
要晓得主母平日一贯温和庄重，今儿个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粗俗不知礼教的话。
管聘站定在她跟前，充耳不闻她的叫嚣，唇畔的嗤笑愈发浓烈：“闹开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人言可畏么？”
主母将身靠在临近的栏杆上，眼底腥红一片：“那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来啊！”
管聘抬眼默默地扫量她一遍，没再上前，而是转身带着虞亭礼从人堆里穿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母见状在她身后疯癫叫嚣：“哈哈哈！你不敢！你装得在能耐，到头来不还是不敢动我么？竖子，懦夫，和你娘一样是个不入流的窝囊废！哈哈哈……”
虞亭礼面无表情地跟她从人群中穿走，回身看了一眼犹在原地叫嚣的主母，淡淡道：“这样冥顽不灵的疯子，的确没有必要怜悯。”
闻言管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这是在怂恿我动手咯？”
他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方才不是已经动过手了么？”
管聘略微讶然地挑了挑眉：“眼神这么好？”
诚然，方才在凑近主母扫量她的间隙，管聘已然将毒下在了她的身上。
杀这样程度的喽???疾挥梅阉??值牧ζ?
那是西域的奇毒，毒发后七日内若是没吃下解药，人的心肺会慢慢全烂掉，直至身死。
同时她也给她下了一份哑药。
她曾加注在柳棠身上的，最终也会全都回到己身。
天道还是轮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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