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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钟璃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眸就看到他在旁边安静陪伴的身影，不禁惊讶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灵尘子回眸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只是好奇你在想什么，所以就想留下来看看。”
其实后边还有话，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不管想到什么事情都会及时告知他，哪怕只有冰山一角。
但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那样亲密了。
钟璃书扯出一抹疲倦的笑容，“就是脑子有点乱，想吹吹夜风冷静下而已。”
她都这样说了，灵尘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无奈道：“更深露重，也别吹得太久。”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隐忍，钟璃书不解地看了眼他，便见那双曾经灿若星辰的眼睛，不知何时竟变得黯淡无光。
“灵尘子？”她试探着开口唤了声。
却见他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我没事，王妃早些休息。”
说完便向她抱拳行礼，而后毅然地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钟璃书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前后落差如此大。
她无声叹息，抬手捏了捏隐隐作疼的眉心，下一秒耳边突然响起猎猎风声，她几乎是靠本能往旁边躲去。
站定后抬头看去，就见晏凌宸绷着一张苍白的脸，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微微地摇晃，凛冽的目光如刀般笔直刺向她。
钟璃书只觉得心脏瞬间骤停，胸口忽然痛得无法呼吸，好不容易才重新感受到心跳，人却又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给掠过去，牢牢地禁锢在他坚硬如铁的怀抱中。
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发酸的汗水味直冲她天灵盖，钟璃书不由得皱紧眉头屏住呼吸，然而头顶上却冷不丁地响起一道道急促而又低沉的喘息声。
她身子微微发颤，愣在原地不敢动弹，极力抬起眼皮，却只能看到对方修长性感的脖颈。
许是感受到她的注目，中心的喉结突然上下滚动起来，旋即便听到晏凌宸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
“别动。”
她可没动！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轻易尝试！
钟璃书心里愤愤不平，晏凌宸的身体却突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像座大山似的，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晏凌宸，你这是怎么了？”她急忙抬起双手，艰难地撑在他的胸膛上。
意识模糊中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晏凌宸迷蒙的双眼逐渐有了几丝清明，慢慢地倒映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他眉宇蓦地一紧，下一秒就推开眼前的人，在原地重新站好。
夜风微凉，很快便吹散二人间的燥热。
他胸前的起伏渐渐平缓下来，“你怎么不问问本王为何会找到这里来？”
钟璃书黯然垂下眼睫，不咸不淡地回答道：“这也不难猜，放眼整个临江城，除了大祭司还有谁敢跟镇北王唱反调？”
晏凌宸眸色复杂地瞥了眼她，“既然本王能找到，那镇北王也很快会过来的。”
稍微停顿了下，才又轻声地问道：“所以你不害怕吗？”
钟璃书抬头与他对视，“为何我要害怕？如果我害怕的话，直接回京就好了，又何必卷入你们的争斗？”
他没来由得笑了，“也是，是本王低估了你的勇敢。”
总觉得他今晚哪里怪怪的，钟璃书微微蹙眉，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无名火气，却又发作不出来。
半晌后，终是她忍不住开口质问：“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我就是为了你才从京城千里迢迢地赶来西北，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完全不需要防着我。至少在解决镇北王之前，我们应该算得上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晏凌宸定定地望着她，良久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确定的事本王不会说，等到可以确定的时候，你也差不多都猜到了。”
“胡说！”钟璃书厉声反驳，“你明明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害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次次都困在迷局中看不清形势。”
他面上难得有几分无奈，“本王就算说了，你会信吗？”
一句话反倒问得钟璃书哑口无言。
她信吗？
自从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经过那么多事才发现一切真的已经不比从前，她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万人听命的国师，渐渐地她开始变得谨慎小心，很难轻易地相信别人。
但是，晏凌宸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原以为，最不了解，也最不屑于了解她的，就是晏凌宸。
钟璃书仍嘴硬道：“你要是像现在这般好好跟我说话，我又如何不会信你？”
说来说去还是在怪他之前态度不好，晏凌宸觉得有些头痛，再次叹了口气，“本王承认之前对你确实过分了些，但那也是你故意招惹本王在先的！”
“认错就认错，还非要拉我下水做什么？”钟璃书对他的认错态度非常不满，“原来堂堂宸王殿下，也是个敢做不敢认的。”
他气恼地瞪着钟璃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新认错道：“都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不该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错怪你，本王更不该在你冒险前来相救时却还知情不报。”
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别扭，但这次的道歉态度还算诚恳，看得出来是有认真反思过的，钟璃书不自觉地捂嘴偷乐。
晏凌宸瞧见她脸上微微染上红晕，竟看得入迷，连沉闷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许多。
钟璃书再次抬起头时，就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模样，不禁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摇了摇头，眉宇间重新笼罩着淡淡的忧虑，“本王猜到镇北王有异心，来之前也做了准备，只是……”
钟璃书重复他的话，“只是？”
晏凌宸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十分难看，“总而言之内忧外患，在王右军解决军中奸细之前，咱们还要避上一段时间。”
“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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