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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秉烛相对谈 北冥有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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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下,月亮升空。

    灵韵院新一届的诗人们跟随师兄师姐正式入住寝院,大家还沉浸在武试和访问法剑的体验中,兴奋地讨论着。一行人到楼阁,有卷轴释放出大家的名字,两两一对为一间。

    “黑白阁,李太玄和孟阿然。”

    两个名字浮跃交缠着,朝一扇房门去了。

    李太玄和孟阿然只得跟上,这对冤家还真是该打的时候碰不上,不该打的时候老是凑成一对。

    “怎么又要跟你住一起了啊。”

    “刚好啊,大哥给你修修边幅。”

    “大哥?哪门子的大哥?边幅?啥边幅?”

    “没文化。”

    “怎么没文化了,我能说你鼾声如雷。”

    “彼此彼此。”

    两个少年进了屋,行礼也一件一件跟上。

    李太玄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三点水客栈,摊开包袱也就是简单的衣物和一些纸笔,很快便收拾好了。他坐下来休息,看到孟阿然一脸严肃又拿出尺子来回笔画,不禁问道。

    “?G孟大傻,你摆这些东西是有讲究的吗?”

    “废话。”孟阿然呛声,“再叫孟大傻,小心我抽你。”

    “又急了,这不喊着高兴么。”李太玄上前去帮忙,“什么讲究啊?你说说。”

    “讲究可多了。”孟阿然见好朋友搭手整理,虽气鼓鼓的也还是答道,“首先人睡的地方要处在通风通气的口,保证出入顺畅;窗子下面放板凳,扣一捆绳索;床底下放一双雨靴,床头挂兵器;整个房间要留一个空处,方便观察和应对危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不知不觉就把房间的布局改得更方正了,然后坐下来擦拭法剑。

    “我喜欢这把法剑,你的呢?”

    李太玄也坐下,端起自己的看,平平无奇却很神秘。

    “法剑会说话不?”

    “还会唱歌呢。”孟阿然瞪了李太玄一眼,“你是不是傻?法剑有灵性但不是妖精鬼怪,怎么可能会说话?”

    李太玄沉默了,在访问法剑的时候,他确实感觉到了传音。忽地剑身震动起来,少年一惊叹它果然古怪,当下却轻轻摁住继续追问孟阿然。

    “你做这些准备都是方便攻击和逃跑的,就这么没安全感啊?”

    “是啊。”

    黑帮大少回答得很干脆。

    四目相交,李太玄心口一沉,知道身边的朋友已经打开了心扉。

    “我家是混黑道的,大家天天在刀口上讨生活,仇家可不少。你也警醒一点,说不定半夜三更闯进人来,把咱的脑袋都割了去。”

    李太玄缩缩脖子。

    “哈哈哈放心吧,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你多大啊到底?”

    “我十八岁了,一月生的,你呢?”

    “唔,我也十八,十月生的。”

    “是比我小吧。”

    李太玄不作声了,埋头吃瓜果。

    孟阿然得意洋洋坐到一旁,张口就是约法三章。

    “我们既然要一起住,那彼此之间就该有个分寸。”

    “还有规矩啊?”

    “不多。我习惯早睡所以每天一更必须熄灯;我不喜欢等人所以每天早上就各顾各去上课;我讨厌脏乱差所以必须轮流打扫卫生。”

    “叭叭叭,叭叭叭。”

    “严肃一点,你再来三个规矩。”

    李太玄这人从内到外都透着随意,想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三条来。

    “你不能总使唤我;你不能总找我单挑;你不能总说我没文化。”

    孟阿然自知上述事件,自己做得太多也太损,点点头。

    “成交。那我问问你,今天在擂台上那几招,到底怎么回事?”

    李太玄见他一脸真挚的样子,也放开了许多。

    “那些诗句都是我编的。”

    “听得出来。”

    “什么意思啊你?”

    “没文……算了,有几处我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使的力。”

    孟阿然一直问,李太玄始终守着最核心的秘密,那就是他根本不会使用韵语而是用蛇咒去套了现编的字句。黑帮大少的角度一次比一次刁钻,好在一更天该熄灯了,小白哥才不至于露馅。

    “明晚继续啊。”

    “好,睡吧。”

    李太玄心想,明天晚上一定要先想几十上百个问题,先把他给堵住。他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下,回想起一路从西域到若安的奇遇,能结识这些伙伴是幸事。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已经生根发芽,少年迷迷糊糊睡着,任思绪飘摇。

    夜半三更,他忽然惊醒。

    “孟阿然?”

    转过头看,确实是那边有动静。

    孟阿然不断颤动着,好像在说梦话。

    “不,不要跟她去。”

    李太玄披了件衣服,点燃烛火上前去,看得更真切了。

    孟阿然脸色惨白,浑身是汗,不断抽动着呓语。这是被恐怖的梦靥缠住了,不能冒然喊醒,容易筋骨受损或咬着舌头。

    李太玄忙放下烛台,倒了一杯水守在床边。

    孟阿然痛苦地呻吟,眼角渗出泪光,脖颈不住地扭动。

    “爹!”

    黑帮大少猛地坐起,瞳孔涣散,大口大口喘息。

    “孟阿然。”

    他愕然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温柔的脸,是李太玄。

    “李太玄……这里是……若安。”

    “是若安。”李太玄递上水,“不用害怕,弟弟我会保护你的。”

    孟阿然一愣,笑开了,接过水大口大口喝起来。

    李太玄嘴上打着趣,眉眼里都是关心。

    “之前听你说,你的父亲也走了。”

    孟阿然捧着水杯,盯着墙角调整呼吸,找回心神的同时悲伤蔓延开了。十岁那年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是在每个午夜梦回爬上床,把人折磨得冷汗淋淋才罢休。

    “是的,事发于东海。”

    李太玄见他全身紧绷,怕憋出毛病。

    “发生了什么?”

    孟阿然从未向外人提起过这事,但看着好兄弟关切的模样,不愿这人担心于是淡淡地说出了那段经历。

    “我十岁那年跟着父亲去东海做生意,误上了一艘海盗船……”

    他从头到尾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听者却是越来越沉默,在说到海怪如何残杀人类时更是捏紧了拳头。再到后头,李太玄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沉,因为那阴暗的一幕幕都指向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那艘船上的怪物都是喝了青蛇的胆汁变的,里面也到处都是这邪祟的图腾,几天几夜的虐杀后活下来的只有几个。事到如今死的死,疯的疯了,我还算好的至少能在这里读书。”

    孟阿然捏紧杯子,愤恨道。

    “佘青青……”

    烛台倒了,李太玄弯腰去捡。

    “你恨青蛇?”

    “你不恨吗?落花城……算了,我们不提伤心事。”孟阿然此时此刻仍顾及着好朋友的心情,“更中正一点说,恨那青蛇是冷血动物,只听金色权杖的话,活了七百年造的福和孽太多了。我不清楚西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忘不了那滋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斩断这妖怪的头,以祭先父在天之灵。”

    李太玄不作声,只吹灭了蜡烛,回到自己床上。

    孟阿然见状也躺了下来。

    “李太玄,谢谢你。”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喊了一声,之后嘟嘟囔囔闭上眼。

    “这小子,沾床就睡着了。”

    黑暗中的李太玄盯着孟阿然的轮廓,好久好久才背过身去,对着那墙壁揉着沉痛的心脏。他回想起榕树天坑和佘青青对峙的一幕幕,她出招狠厉不留半点余地,亲手粉碎了彼此的定情信物。

    是手持金色权杖的人,下的命令吗?

    如果下令要佘青青杀了李太玄,也会做吗?

    少年闭上眼睛,不愿也不敢往下想,只嘲讽道。

    “我又算得了什么……佘青青,你欠我好多回答。”

    皎洁的月光下,幽幽河水中。

    佘青青破开浮冰,游到岸边坐下梳妆,感觉到异样于是抬头。天际有蓝色的光芒在涌动,形状像是书卷,一丝一丝的血腥味飘来。

    “管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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