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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夏当然明白，如果霍以湛不愿意，以何警官的职级，根本连见都见不到他的面。
好在霍以湛对外的人设是儒商，一派温文尔雅，礼貌客套，任谁都以为他十分平和好亲近。
所以，何警官还是有可能请得动他配合的，毕竟一开始何警官问了他昨晚和小翠见面时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还是很耐心地配合了。
“好吧。”
何警官起身，走出会客室，对门外的管家说了几句。
管家就说马上请湛爷来。
那时候霍以湛已经要去上班了。
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眉头有些微微皱着。
这本来就不是他关心的案子，关心的人，苏如夏觉得他不爽也属于正常。
“何警官，是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霍以湛坐下来，很淡很礼貌地说。
“抱歉，打扰您了，霍先生。”
“出于办案需要，我们还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不过，我本人比较忙，尽义务的时间不大充分，所以希望何警官高效办案。”
果然霍以湛一来，一个软钉子就钉过来了。
他就是这样，看起来很礼貌，实则很有威压。
何警官倒也是有气场的，不然涉及到霍家老宅的案子，也不敢把他派过来。普通人，还不只是匆匆走个过场罢了。
“霍先生说得对，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我刚刚问过令夫人了，令夫人说，据她所知，您有可能有杀小翠的作案嫌疑。”
很不错。
霍以湛往苏如夏脸上看了两眼。
谋杀亲夫？
借刀杀人？
想把你男人直接送进去吃牢饭？
据他所知，苏如夏虽然天真，但也不至于那么天真才对。
别说人不是他杀的，就算真是……
霍家养那么多保镖，还有整个京都最厉害的律师团队，能轮得到他霍以湛亲自去坐牢吗？
苏如夏当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很生气吧，肯定误会她了，以为她想借警方的手扳倒他。
她哪有那么天真。
要是弄倒他有那么容易，她不早就第一时间告他强暴了，何必要斗智斗勇，天天痛苦不堪地呆在他身边呢。
“现在，我们问话继续吧。”何警官说，“首先，我想问霍先生一个问题。”
“您与沈文翠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令夫人说您有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霍以湛坐在那儿，没说话，姿态有些慵懒，这个样子，就是摆明了，不想配合。
“抱歉，霍先生，请您回答我的问题。您也说过了，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何警官严肃地说，“尤其是令夫人所说的话，还表明您是有嫌疑之人。”
“是吗？”
霍以湛淡淡道，“那么现在，霍某是作为嫌疑人的身份被问话？”
“那倒没有，目前还没进展到那个阶段。”
“是不是，霍某应该帮助你们推进到那个阶段呢？”
“这……霍先生是何意呢？”
“意思就是，我夫人希望。”
“我承认了吧。”
霍以湛把整个后背往座椅上一靠，“不需要调查了，人是我杀的。”
之前他说是自己杀的，苏如夏还信。
现在他这么说，她更加不相信人是他让人杀的。
一般杀人者不会承认自己杀人，大概率来说如此。
不过也有一些人，会反其道而行之。
面对霍以湛突然这么讲，何警官倒也处之泰然。
“那么请问霍先生，您为什么要杀沈文翠，动机是什么？”
“至于杀人动机，杀人手段这些，你无需问我本人。一切问我夫人就好。”
“我夫人认为我杀人动机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夫人说我杀人手段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我用斧头砸死了小翠，我承认，她要是说我用绳子勒死了小翠，我也承认。”
“不过，我夫人冰雪聪明，不会这么说，她会说是我把小翠推湖里去了。”
“我更正一下，她会说我派人把小翠推湖里去了。”
“反正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夫人希望我有作案动机，她还希望真是我做的。她也已经确认是我做的。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信任我了。那我当个杀人犯也无妨。”
“何警官，您说是吗？”
何警官……
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来，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何警官求助地看向了苏如夏。
苏如夏真是……都很难找到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霍以湛怎么不去演戏呢？
“夫人，你说是吗？”
霍以湛调整了一下身体位置，整个人往苏如夏这边倾了倾，慢条斯理地问她。
他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小翠。
为了小翠。
苏如夏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对不起，霍以湛，是不是你还在生气我早上去质问你？”
“没错，我第一反应就是，小翠是你杀的。”
“你的确是有作案动机的。”
“可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
“哦？”霍以湛挑了挑眉，“怎么，我的夫人想着我自从和你在一起，总是那么卖力地取悦你，良心发现了？”
卖力取悦……
霍以湛说到这几个字时，似意有所指。
何警官还有做笔录的两个警官也在。
苏如夏的脸色唰地一下有些红了。
“霍以湛！”苏如夏咬牙说道，“我知道我可能冤枉了你。”
“可能真的不是你。”
“假如不是你，那个人就是利用了你有杀人动机这一点，才要嫁祸给你啊。”
“嫁祸给你的目的，肯定也不是真的要你坐牢，一定是想要离间你我的关系，还有，你和云致隽的关系。”
“你看，那个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那个人应该就躲在霍家老宅里，到底是谁，何警官肯定很难知道，我也没办法知道。只有你，有这个可能知道。”
“所以，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们一起找出杀害小翠的真凶。”
苏如夏说完，静静等待着霍以湛的回答。
她发现，她的心很紧张。
霍以湛也静静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苏如夏觉得，可能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霍以湛才轻轻开口，“不能。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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