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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夏一见到霍以湛，脸色也立即变了变。
不过紧接着她又镇定下来。
她哭过了，这点没办法隐藏，也没办法编瞎话。
云致隽死，霍以湛是始作俑者，他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或许他就是因为得到消息了，才特意回来监视她。
她可真是荣幸，让堂堂霍氏集团负责人，这么郑重其事地对待。
“我听说云致隽过世了，我不信，我要亲眼去看看。”
“不用不信，这是真的。”
霍以湛冷冰冰地说。
“如果是真的，我更要去看看。”
“为什么呢？我的夫人？”
“因为他曾经是我的恋人，因为他的死跟我相关。我不应该去吗？”
“你不应该。”
霍以湛站在苏如夏面前，脸色冰冷。
苏如夏冷笑。
“抱歉，不管你觉得应该还是不应该，我都要去。”
“我就是要去看他一眼，送他一程。”
“以什么身份呢？”
霍以湛依旧冷冷地看着苏如夏，显然，他对她这种态度，很是不满。
苏如夏何尝不知道他不满。
但是现在，无论他有多不满，都别想阻止她。
是他亲手弄死了云致隽，如果此时此刻，她还要向他屈服，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云致隽死去的尊严。
云致隽，他曾说，跟他走，让他来保护她。
她真恨，真悔。
她为什么就不能抛下一切跟着他走呢。
最坏结果，无非是一个死。
能和云致隽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总好过于一直受制于这个恶魔，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机会弄垮他。
“以他爱的人的身份，以爱着他的人的身份。”
苏如夏直视着霍以湛，斩钉截铁地说。
“你疯了？”
霍以湛一把捏住苏如夏的下巴，用力。
苏如夏浑然感觉不到痛。
她的脸上全是眼泪，眼泪还在继续流出来。
“我不应该疯吗？霍以湛？”
“你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威胁我，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可以卑躬屈膝。我可以言不由衷。我可以放弃尊严，我可以放弃原则，放弃骄傲。”
“我为什么？我不就是为了保全他们吗？”
“可我到底没有保全住他们所有人，云致隽死了，他被你害死了！”
“你这个冷血的恶魔！”
“你说我疯了？”
“疯了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你凭什么威胁我！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又凭什么这么对待你的亲人？”
“你可以不当他是你的亲人，就算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也不该这样对待他！”
“他伤害你了吗？”
“对，你觉得他冒犯了你。你就是这么高贵，这么神圣不可侵犯。你就是可以枉顾事实。明明是他和我先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不可以和我来往。明明是你强行把我绑在你身边的，凭什么还要他配合你！”
苏如夏的眼泪不停往下落，泪眼模糊中，她憎恨地看着霍以湛，目光一寸不让。
霍以湛冷笑。
“凭什么？不凭什么。凭我霍以湛愿意。凭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弱者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伤也好，死也罢。我根本就不在乎！”
“说得好，霍以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你可以强食，你可以吞掉一个人的性命，他的，也包括我的。不过有些东西，你永远都吞不掉，永远都得不到。”
“你得不到我对你心甘情愿的爱和尊重。你得不到我发自内心的敬服。”
“我知道，到了这时，你还会想要控制我，威胁我。毕竟除了云致隽，你还能拿很多人的性命威胁我。”
“我很怕，我太怕了。”
“我怕他们年纪轻轻就一个一个离我远去。”
“我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战战兢兢，我仔细看着你的脸色，揣摩着你的心思。”
“我生怕有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你一个不高兴，我身边的人就不幸了。”
“苏如夏，你说得也很好。虽然你是个弱者，但你对形势的评估倒很准确。”
“这么说，你现在是不打算屈服了？”
霍以湛继续用力捏着苏如夏的下巴，迫使她的下巴扬起来，仰得更高。
“是打算让我这个永远得不到你的爱和尊重，哦，对了，还有敬服的人，让我这样的人去肆无忌惮地杀了他们吗？”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苏如夏。”
“从现在开始，你再敢为其他的野男人落下一滴泪，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你滴一滴泪，我杀一个人。”
“至于什么爱啊，尊重啊，我霍以湛不在乎。”
“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在乎那些。苏如夏，你太弱了。你强一点点，都不会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只要不在意那些，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到你。”
“然后呢？”苏如夏冷笑，“做一个和你一样的行尸走肉吗？”
“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就这样做一个弱者，最起码，我真正地活过。”
“你确定吗？苏如夏。”
霍以湛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他凝视着苏如夏的脸，与她目光对峙。
很不错。
他的夫人很有勇气，像个发怒的母狮子。
可惜，毕竟只是一头母狮子，再怎么厉害，也不敌真正的猎手。
而他，就是那个强大的猎手。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爱和真心，他只要她的屈服。
“只要你确定，还是那句话，我此时此刻，就可以先送走你关心的那些人。”
“苏曼青，苏雨柔，苏青俊，还有他们的爸爸，这一家人，可以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当然，我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我会让你见见他们。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们，是不是活够了。愿不愿意陪着你一起疯，一起死，一起保住所谓的尊严。”
“小甜，去叫管家来，让管家先把苏曼青苏小姐请过来。”
“她离得近，这样的好事，理应先轮到她。”
小甜早就被这两个人的气势吓到了。
“湛，湛爷，我觉得大少夫人并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一时冲动。您能不能……”
“不去？还是你也想陪着你们大少夫人——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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