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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霍以湛，这种无耻的话，他竟说得出来。
不过，比这更无耻的事，他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该再惊讶的。
苏如夏只是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而后尽量平静地说，“现在，可以了吧。”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霍以湛好像比一开始心情略好，说话的语调不再那么低沉，神色也不再那么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体力有限，恐怕没办法配合你了。”苏如夏轻声说。
“那就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再好好配合。”
霍以湛再看了一眼被他亲吻得十分润泽的她的唇瓣，压下强迫她的冲动，转身继续翻苏如夏衣橱里的衣服。
“这些衣服，你觉得哪件合适？”霍以湛问苏如夏。
“我刚刚说了，你觉得哪件可以，我就穿哪件。”
“今天对你来说，可是意义非凡的日子，所以衣服必须要你自己亲自认可才行。”
那假如她不认可，就不需要穿得花枝招展地去参加云致隽的葬礼了吧。
霍以湛指着其中一件正红的晚礼服问苏如夏，喜欢不喜欢。
苏如夏说，不喜欢。
霍以湛又指向另一件，湖蓝色的，苏如夏还是摇头。
他几乎把所有礼服都指了一遍，直到指了最后一件事。
她从霍以湛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明白了她的心思。
“这件还可以，虽然并不是十分满意，至少还是适合我的。”苏如夏说。
霍以湛嘲弄地勾了勾唇，“不能十分满意可不行，看来这些衣服准备的都不好。”
“你知道这些衣服都是谁准备的吗？”
“不知道。”苏如夏如实回答，心里猜了一下，大概是宋莹吧。
“是宋莹。我的夫人，你说，她是不是越来越不称职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试探她还记不记宋莹的仇吗？
苏如夏略思索了两秒，轻声回答：“称职不称职，不应该由我来评断。她是你的助理，你觉得她称职，她就称职，你觉得她不称职，她就不称职。”
“哦？难道夫人不想趁机让我开除她？”
“夫人。”
霍以湛又一次捏住了苏如夏的下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该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吧？”
“听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
“假如她对我有意，不就是你的情敌，你都不想借机让我开除她？”
“我应该怎样理解呢？”
他这是……
“是应该理解成，你对自己有信心，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是应该理解成，你大度，或者，不在乎？”
苏如夏心底涌起一声叹息。
和他对话，真的太让她疲惫和无奈了。
“嗯？夫人？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不在乎，对么？”
“霍以湛。”苏如夏正色道：“你说的这些都不对。”
“平心而论，她一向对我有敌意，给我使绊子，我当然希望你能开除她。”
“可我不能趁着这样的机会，在你面前胡搅蛮缠嚼舌根。”
“她是你的助理，我相信，她对你有没有那样的心思，你比谁都更清楚。”
“如果你明知她对你有意，还是把她留在你身边工作，就必定有你的考量。”
“她不过是落花有意，可惜你这流水无情，你要真的对她也有意，也不可能跟我有什么瓜葛了。”
“这么说，夫人还是因为信任我，尊重我，才不找她的麻烦？”
霍以湛继续饶有兴味地问。
“霍以湛，我也可以不那么尊重你，信任你，如果你给我这样的权利。”
“不如你现在就把她开除了？别说，你不舍得。”
苏如夏把问题丢回给了霍以湛。
她总算有了一点为丈夫吃醋的妻子的模样了，当然，只是模样，心中未必真这么想。
霍以湛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响起来，说曹操曹操到，来电的人，正是宋莹。
“湛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宋莹问。
“去楝等。”
“是，湛爷。”
挂了电话，霍以湛对苏如夏说，“今天如果你对她的服务不满意，她就可以立即走人了。”
“走，去楝。”
楝是一栋闹中取静的独立建筑。
那是专门供给京都豪门贵族的奢侈品商城，完全施行VVIP制度。
不是京都顶流，根本没有机会进来，毕竟商城厚重的大门，平时都是关着的。
苏如夏也知道楝，只是之前并没进去过。
倒是有一次云致隽笑着问她，想不想进楝去看看，如果有喜欢的东西，他也可以用兼职赚下来的钱给她买。
想起云致隽，心底又是一阵痛。
谁也不曾料到，她第一次去楝挑衣服，竟是为了参加云致隽的葬礼，世事真的弄人。
去楝的路上，苏如夏一直沉默。
原以为拒绝了那些衣服，霍以湛会放弃。
不成想，他却有另外的打算。
到了楝门口，宋莹正静静地等在那里。
这天天气有些阴，而宋莹穿着单薄，风吹过来时，她不禁微微颤抖。
即便这样，她依然站得端正。
这一幕让苏如夏的心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
尽管知道宋莹不值得同情，可是至少在今天，她恐怕很难说出要霍以湛开除她的话。
他们的车一到，宋莹立即迎上前，恭敬地问候霍以湛和苏如夏。
楝厚重的大门打开了，所有工作人员排列在大门两侧的通道上，齐声向他们问好。
苏如夏挽着霍以湛的胳膊，面色严肃地缓缓往前走。
身后跟着宋莹，还有从后面保姆车上下来的小甜。
“大少夫人，您想挑什么样的衣服呢？”
进了楝内部后，宋莹问苏如夏。
苏如夏看了一眼霍以湛，她总不好说，挑眼色鲜艳的衣服吧？
“您这是还没想好吧？”
宋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继续道：“这样吧，我先给您大体介绍一下。”
“楝内的女装一般按功能分类。第一类……”
宋莹对楝还是了解一点点的，作为宋家的女儿，她也是来过楝的。
即便在别的地方，她没有什么优势感，楝却绝对让她有种能够碾压苏如夏的骄傲。
“哦，对了，大少夫人今天选衣服，是要去云家吧？”宋莹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只有苏如夏注意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
她又来挑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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