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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宸妃的娘家，是当朝太尉，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个结论，谁也不愿意轻易下。
唯有睦妃嘴角一勾，问道：“你说谁？”
马嬷嬷一条小命已经没了一半，仍挣扎着仰起头，含混不清地说：“宸妃……娘娘。”
“大胆奴才！”太后拍案，“你有几条命，竟然敢诬陷宸妃。”
她这么说，无非做做样子罢了，给柳氏一点面子，也给皇室一条退路。
宸妃不紧不慢地扭过头，盯着她，“马嬷嬷，你可是宫里的老人了，诬陷嫔妃这种事，要罪加一等的。”
马嬷嬷咬紧牙关，有气无力地说：“娘娘，请救救奴婢吧。”
这一句话，无疑是认了主子的，搞得众人纷纷起疑。
宸妃站起身，走到地当中，屈膝跪地，“嫔妾没有做这种事。”
然而，她这一句解释也实在是苍白，殷然只是沉默，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睦妃抓紧时机，站了出来，“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嫔妾有事禀报。”
“你说。”太后发了话。
睦妃清了清嗓子，说道：“嫔妾听闻，宸妃不久前处置了一个宫女，据说是她的远房亲戚，入宫后就在凝月宫里做厨娘的。”
“哦？宸妃，你的远房亲戚在凝月宫做厨娘？”太后不轻不重地问。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话中质疑的意味太明显。
“回太后娘娘，那宫女自称是嫔妾的远房亲戚，于太后娘娘生辰当天冲撞了卫嫔。卫嫔本要处置她，她却一味用嫔妾做挡箭牌。嫔妾调查了这个宫女，听说她打着嫔妾亲戚的名号，行事不规矩，于是就杖毙了她。当时，马嬷嬷也是证人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凝月宫的厨娘，月女。”宸妃说道。
“哦？”听说又有其他人牵扯在内，太后的目光移向了卫嫔。
卫嫔自觉地站出来道：“太后娘娘生辰当天，宫女盛兰儿在宴厅的偏殿行事鬼祟，被嫔妾发现。嫔妾将她带到凝月宫，请?美人自行处置，可那宫女说是宸妃娘娘的亲戚，于是嫔妾就让人去请宸妃娘娘了。后面的事，嫔妾不甚清楚。”
太后点点头，“不是说，还有一个知情的宫女叫做月女？”
辛晓一听说点到自己了，只得出列，“回太后娘娘，奴婢是之前与盛兰儿一同入宫的厨娘，与盛兰儿同住一个寝房。”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太后对她，自然没有对宸妃和睦妃那样的客气态度。
辛晓垂首道：“盛兰儿自进宫之后，一直声称她是宸妃娘娘的远亲，因此马嬷嬷对她也十分照顾。后来盛兰儿冲撞了卫嫔娘娘，卫嫔娘娘又找来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将盛兰儿、奴婢和马嬷嬷一起带回宫中审问。当时马嬷嬷就说，她是因为受到了诓骗，才对盛兰儿尤其照顾的，其实她也不知道盛兰儿是不是宸妃娘娘的远亲。”
“这事情有意思了，既然马嬷嬷自称是宸妃的人，那盛兰儿出事，宸妃竟然还把马嬷嬷带回去审问？”太后的思维，明显被搞得有些混乱，也在拼命地理出头绪。
睦妃算是精明的，趁着众人都没想明白，赶紧栽赃道：“这个马嬷嬷固然可疑，但依嫔妾之见，盛兰儿也不见得清白。只不过，宸妃已经将她处死，死无对证，有些事，我们也无从知晓了。”
她话里话外，颇有种宸妃杀人灭口的意思。
太后听出了突破口，转向宸妃问道：“那盛兰儿既然打着你的旗号在宫中行事鬼祟，你发现之后，自然应该向哀家和皇后报告，继续追查下去，为什么直接把她杖毙呢？”
辛晓心里一紧，当时宸妃为了引蛇出洞，才打死了盛兰儿，可如今，倒落人口实了。
这事解释不好，那真就成了杀人灭口。
再看宸妃，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被人逼到如斯田地，也仍然不慌不乱，“回太后，嫔妾杖毙盛兰儿，是事出有因。”
“什么原因？”太后问。
宸妃回答：“当日嫔妾审问盛兰儿时，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包药粉，经人鉴定，那药粉会导致妇人不孕。嫔妾再三审问盛兰儿，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未免打草惊蛇，嫔妾只好将其杖毙，等待她幕后之人再次下手，方能抓到现行。”
睦妃冷笑一声，“宸妃把自己摘得真干净，莫不是因为那盛兰儿行事鬼祟，露了马脚，你怕事情暴露，才杀她灭口？”
“我既然要杀她灭口，只需动手便是，又何必大费周章，把马嬷嬷和月女都抓来审问呢？”宸妃冷静反驳。
“只怕这马嬷嬷和月女都是你的人，死了一个盛兰儿，你还得安排另一个投毒之人。”睦妃阴阳怪气地说。
“月女绝对不是宸妃娘娘的人。”阿依慕一听睦妃把辛晓也牵扯进去了，立时站了出来，“这个月女，当初进宫的时候已经落选，是嫔妾非要将她留下的。宸妃娘娘即便要害嫔妾，也断然不会用一个新入宫的婢女。”
“哦？你为什么一定要留这个月女？”太后听出了破绽，敏锐地问。
辛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阿依慕再多说几句，让有心人留了意，稍加调查，就能扯出她是相府三小姐的事情。
此事一旦暴露，她可就没有活路了。
阿依慕呀阿依慕，千万别再说下去了。
虽然辛晓万分紧张，但阿依慕还是开了口，“这件事，又要问这位马嬷嬷了。嫔妾选中的明明是月女做的菜，为什么后来留下的人却是盛兰儿？”
众人一脸疑惑，辛晓却大大松了口气。
阿依慕继续说道：“嫔妾当日选中的是手抓饭和大盘鸡，皇上也在场，可以为嫔妾证明。做这两道菜的人是月女，但马嬷嬷却以为嫔妾不识汉字，假传命令留下了盛兰儿。殊不知，嫔妾虽不识汉字，倒也认识一个月字。当时嫔妾只以为是马嬷嬷的疏忽，并未追究，只是额外留了月女了事。却不曾想，这马嬷嬷竟存了陷害臣妾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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