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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怕被牵连？”宸妃面色凝重，问道。
“怕，但奴婢更怕，错过了这个时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辛晓分析道：“依奴婢看，睦妃毒害?美人，试图嫁祸给娘娘之事，皇上心中未必没有计较，也并非不想追究的样子。只是因为太后的阻拦，无法继续查下去罢了。”
“你也这么觉得？”宸妃感到很是意外。
她虽然知道辛晓聪明，但也没想到，这姑娘入宫没多久，便已经如此懂得察言观色，连皇上的圣心都能揣摩清楚了。
辛晓点头，“皇上向着?美人，未必是因为宠爱，只不过借机向睦妃发难而已。奴婢揣测，既然国相见过先皇遗诏，皇上与他虽为同盟，心中却必定对他有所顾忌。与其将他养在身边，给予诸多好处，不如趁机除掉，才叫一劳永逸。”
宸妃似笑非笑，并不否认她这个假设。
“之前的多年，国相还算安分守己，皇上也算念及旧情，这一主一仆可以相安无事。但如今，国相野心膨胀大肆敛财，皇上难免要猜测，他是不是存了不臣之心。我们若不抓住这个机会，等国相扭转了局势，到时候不仅事情难办，我们还会遭到反击。”辛晓一字一句地说：“娘娘，当断不断，反遭其乱。国相一旦翻身，睦妃又在后宫掀起风浪，奴婢与娘娘，便是谁都躲不过了。”
宸妃知道，辛晓说的句句是理，但她与殷离的结盟，便是要以确保辛晓的安全为前提。答应了盟友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否则，哪里还有信义可言。
辛晓知道她还在犹豫，只能继续以口才摆事实、讲道理，“娘娘，除了国相，才能确保奴婢的安全。否则，一旦有一天，奴婢的身份泄露了，国相一定不会放过奴婢的。”
宸妃长叹一声，“好，本宫便依你这么一次。不过，你要答应本宫，一旦发生危险，以自保为主，不要顾及任何人的死活。”
“是，奴婢明白了。”既然宸妃答应了，辛晓自然是什么承诺都可以做的。
宸妃起身，捧起之前悉心打理的那盆花草，递给辛晓道：“?美人送本宫的香水，本宫很是喜欢，这盆花草，就当是本宫的回礼吧。”
“谢娘娘恩赐。”辛晓接过花盆，小心翼翼地捧着，退出了花房。
门口不远处，那老嬷嬷还兢兢业业地等候着，见了辛晓，很客气地说：“老奴送姑娘出去。”
“谢嬷嬷。”辛晓面色如常，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路无话，离开了琼华宫。
回到凝月宫，就见阿依慕照例坐在桌前，仔细地研究着她的香水，那专注的模样，真是惹人疼惜。
辛晓想着，自己与她的路终究是不同了。
“你回来啦。”阿依慕看见辛晓，高兴得不得了，伸手就接过她手中的花盆，问道：“从哪里弄的？宸妃送的？”
“是，娘娘给你的回礼。”辛晓笑着说。
“宸妃娘娘还说什么了？”阿依慕问，一脸天真好奇的神色。
“也没什么，这次被睦妃侥幸逃脱，咱们可能得继续努力了。”辛晓说道。
阿依慕点点头，注意力却在那盆花上，“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告诉我。”
“好。”辛晓回答，心里却是苦涩。
她们要做的事，终究跟阿依慕是没什么关系的，不把她牵扯进来最好。
否则，难道真如宸妃所说，自己为了自保，就要不顾其他人的死活吗？
辛晓抛开杂念，找了个凳子坐下，轻声道：“阿依慕，我问你，你在西域的时候，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阿依慕抬起头，愣了愣，笑着问：“我最喜欢哥哥了。”
辛晓被她逗笑了，“哥哥不算，除了哥哥之外的人呢？我是说，男女之情的那种。”
阿依慕果断地摇摇头，“除了哥哥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没有，看来这个姑娘，还真是活的无比单纯呢。
阿依慕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怎么，你有喜欢的人？”
辛晓点点头，但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当初，即便知道殷离背叛了她，她也未曾放下对他的感情。
只不过，她强迫自己不要承认而已。
阿依慕来了兴致，“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辛晓想了想，“他是一个说不清楚的人。”
“说不清楚？”阿依慕不明白了，“怎么会说不清楚呢？”
辛晓试图给她解释，“他心里有太多沉重的负担，导致他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她本以为阿依慕会听不懂，没想到，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跟我差不多。皇上来的时候，我也没法表达出正常的自己，不得不做出另一副面孔。”
“是的。”辛晓很庆幸，阿依慕有种天生的领悟力，“只不过，你在某些人面前，还是可以表达。但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果别人不信他，他就没有办法了。”
“在你面前也是一样吗？”阿依慕敏锐地问：“我是说，这个人，在你面前也没法像正常人一样吗？”
辛晓想了想，回答道：“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所以我才说，他是一个说不清楚的人。然而，即便他在我面前，只能显露一半的真实，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懂他最多的人了。”
“但你一定不高兴吧。”阿依慕拉起她的手，“你想要的，应该是完完整整的他，而不是有所保留的他。”
辛晓感激地望着这个天真又聪慧的姑娘，笑道：“你明白我的心思。”
“应该说，天下女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阿依慕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敲着，“如果不能拥有全部，就宁可一点也不要。但是，当你能够接受残缺的他，你对他的感情，才是经得起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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