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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云轻轻拂了拂袖子，却没有把萧敬之的手拂下来。
“二月十七才是你的生辰,你没事那么早缠着我要珠子干什么？”
林晚云一脸狐疑地看向萧敬之，这孩子一定有点猫腻。
“啊呀...小舅舅,这迟早就是要给我的,早给我就早早欣赏把玩。”萧敬之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好像是真的只为了把玩罢了。
林晚云还是不相信，他可不觉得敬之小时候不喜欢的东西，今年生辰突然间就转了性子,就喜欢了......
“小舅舅,真的！”萧敬之生怕林晚云看出自己的心虚,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林晚云看着如此的萧敬之，眼中带上了几分未名的调笑味道。而萧敬之则是有种一下子被看透的心虚感。
“小敬之，十六了吧......有喜欢的姑娘家了？”林晚云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看着有些羞窘的萧敬之，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不是想要拿着小舅舅的东西，送给喜欢的姑娘家？”
萧敬之抿紧双唇,别开眼，不敢直视林晚云。
“小舅舅都三十好几了，您有喜欢的姑娘家了没,敬之到时候给您去说亲！”萧敬之直接把话题转到林晚云的身上。
这件事情萧敬之还是挺关心的,林家就只剩下小舅舅一根独苗了,也不是一定要本着那些老思想,传宗接代什么的......但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再是形单影只的样子,总是最好的。
林晚云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轻轻摸了摸萧敬之的头发，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话，“小舅舅这辈子没有什么娶妻的想法，只想要保护好我大周的锦绣山河，看着你登上那位子，娶妻生子，就好了。”
萧敬之皱了皱眉头，“不行！小舅舅得娶！”
林晚云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坚持自己的念头，“我这一辈子，只想要好好扶立你，好好护住大周边境，不让你有后顾之忧，没有必要让好人家的女儿在我的身上蹉跎岁月......不留后嗣，没有牵挂，对我这种自由人是最好的。”
真正的顾虑林晚云并没有说出口，现在的敬之没有必要在身上背上对自己的愧疚。
“若敬之真有那一天，小舅舅别去边关了......边关凄苦，我听说冬日里面要是粮草没供上，那就要饮冰食雪，平白弄坏了身子。小舅舅已经呆了十几年，以后待在敬之身边，敬之护着你......”
萧敬之拍了拍林晚云的肩膀，言语坚定，“敬之并不肖想那个位子，但敬之想要护住我身边的人，想要护住小舅舅......”
“小舅舅亦会护住敬之！”
萧敬之如愿在库房里面拿到了自己十六岁的生辰贺礼，只不过没有一开始那般开心轻松了，眉头上面都陇上了一层阴云。
小舅舅这样的打算也不知道母妃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林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母妃是否会怪，会怨自己，怨自己当初嫁进了皇家......
回了府，萧敬之就直奔自己的书房。从窗台边上取下了那一整排的珠子，整整齐齐排列在书桌上。十六颗珠子都是晶莹剔透的模样，就算是在白日里面好像也在散发着微光。
从前不知道，只当是寻常人家玩的玻璃弹珠，只不过是小舅舅送的比寻常人家的大一点罢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下，晚上来书房温书，看见这些珠子都发着光芒，光芒如油灯一般。这才知道，这哪里是玻璃珠子，分明就是夜明珠，也不知道小舅舅是从哪里搜罗过来的。
萧敬之取了一个将它放在手中细细摩挲，很是光滑，像这样的小玩意送给先生是最好的。想到这里，萧敬之突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长孙府并没有太多的私产进项，萧敬之也不喜欢多收官员送来的礼物，说到底现在......自己好像真的连老婆本都还没有凑出来......
突然间萧敬之就有些舍不得了，如果这回十六颗珠子一块送，那以后娶媳妇，怎么娶？
算了，算了......老婆本之后再好好攒！反正在阿暖面前，自己不能藏私，好东西都要拿出来送给阿暖才行！
***
萧敬之一心一意地等着生辰日，没有想到先盼来了曹?。
“你这猢狲，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萧敬之重重地拍了一下曹?的肩膀打趣道。
曹?一脸委屈地看着萧敬之，“谁让长孙殿下现在是许尚书的入室弟子，而我现在还一直在国子监里面，没有机会见到长孙殿下，只能时不时递拜帖来长孙府看看您了！”
萧敬之这些天还沉浸在先生要陪自己过生辰的喜悦之中，脸上神采飞扬。“你，递过拜帖么，不都是想来就来了吗？”
平日里面自己并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好友，唯一两个就是程行和曹?。所以但凡是这两个人，来长孙府一般都不需要递拜帖。萧敬之在，自然就会见。
曹?笑了笑，不容置否的样子。“二月十七就是长孙殿下的生辰了，但曹?想，那一日估计长孙殿下要进宫什么的......”
“怕耽误了时辰，毕竟是生辰，宜早不宜迟。故而来了。嘿嘿...长孙殿下，送你一样好东西！”
萧敬之有些疑惑，曹?的笑里面多少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隐晦的色情。
“什么东西？”
萧敬之垂眸，就看见了石桌底下，曹?从袖中掏出了三本有封皮，但是封皮上面没有字的小册子。
萧敬之接过来，直接把这些小册子放在石桌上，一脸疑惑地看着曹?。不过就是小册子罢了，怎么好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萧敬之刚要打开，就被曹?按住。
曹?挑眉，嘴角挂上了一丝贱笑，让萧敬之对桌上这东西更加好奇了。
“这个东西白天不能看，长孙殿下您晚上躲在被窝里面偷偷看，保证刺激！”曹?放开了手，一边唇角勾起，“绝对刺激，您绝对喜欢！”
送走了曹?，萧敬之心中对这小册子的疑惑已经消下去许多。但还是想着曹?临走前说的，这小册子得晚上，一个人好好看。
萧敬之将这册子放在了床边，到时候沐浴后上床翻一翻吧......
萧敬之穿了一件纯白色的中衣，比起一般的绸缎中衣稍微厚上一点。萧敬之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条浅绿色发带，将垂落的黑发松松散散地系了起来，不至于遮到眼睛。
从书桌上随意拿起一本治水的文章，萧敬之慢慢踱步走到了床边，早就将下午放在枕头下面的小册子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三年前榜眼写下的文章，先生特意送过来的。还特意让人带了话，虽然说是榜眼，但是这篇文章的精义要论，实践知识比起状元的辞藻堆砌更好，值得萧敬之好好地拜读一番。
萧敬之背靠着床架子，双腿上面盖着厚厚的一层锦被。一张一张翻读着。
大周十七年前就泛过一场大水，淹了许多地方，都迟迟找不到解决之策。那段时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大开粮仓，又派了许多官员赈灾，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不少人因为这一场大水国破家亡。破的不仅是百姓的家，还有自己的家，毕竟父亲就是去巴蜀赈济灾民的时候，才被刺杀身亡......
想到这里，萧敬之多少有些感伤。慢慢将文章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把文章折好，放在枕头下，就看见了那三本被包的好好的小册子。
萧敬之将腿上的被子掀开，起身，将文章摆放在了外间的桌案上，用镇纸将它压住，这才重新躺到床上。
就着三盏油灯的光亮，萧敬之趴在床上，双肘撑起自己的上身，从枕头底下取出了那三本小册子。
没有名字，也没有作者署名，看起来不像正经的样子。
萧敬之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小册子，翻开了第一页，脸色微变，随后迅速合上。
这...这...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果然刺激......
萧敬之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脸，耳朵，应该一下子都红了。
刚刚看见的画面......白花花的身体交叠在一块......
在做什么，嗯......不好的事情......
萧敬之咽了几口口水，还是拒绝不了对这种事情的好奇。心中紧张，做贼似的将床上的半边帘子放了下来，另外半边没有放下，留着透光，方便自己将书上的人影看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萧敬之将册子朝向床的里面，还用自己的半个身子，左手手臂挡去一大半，只能容自己一个人看清楚。
心情激动地翻开册子，萧敬之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留鼻血，没留......
仔细端详起来第一页，萧敬之这才发现这本册子上面画着的小人，竟然是两个女子......
两女相戏，可不就是我与阿暖......
萧敬之又赶忙翻开了其它两本小册子的第一页，分别是两男，一男一女......这曹?，送的...嗯......反正我是挺喜欢的......
萧敬之将这两本册子放在了一边，还是两个女子的对自己的吸引力大一点。
每一页上面都有图，图下面还配上了文字。文字大多都是一个小故事，第一页讲的正是女书生与深闺之中的小姐。
女书生被富贵人家找去当了先生，没有想到就和这家人家的小姐互生情愫，终有一天，女书生向小姐道明了自己的女儿家身份，没有想到小姐竟然毫不在意，两人虽没有三媒六聘，但共结盟誓，随后便是日日夜夜曲径通幽。
故事都已经如此露骨，真是叫人脸红心跳。萧敬之将视线转到文字上面精巧的小图上，这地点竟然还不是在卧室之中，反而是在桌上，地上堆满着散落下去的书籍。
虽然没有动作，只有一个画面。但也足够萧敬之遐想了......
若画上的人是自己与先生，先生像画上的女子一样仰着雪白的脖颈，淡淡的红晕浮现在双颊，一脸的享受......
萧敬之慢慢翻开下一页，还没有仔细看，就直接合上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这么肖想先生，过错，过错......
以后，以后......一天看一页......
省的成亲之后以后技术不好......
***
“先生！”
萧敬之手里面抱着一个长长的深红色锦盒，里面放着的就是那十六颗南海夜明珠。
急急地跑了过去。许琼林也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只有萧敬之和许琼林两个人了。
“先生！”
上回上课的时候，先生就同自己说过了，今日帮自己提前过生辰。
萧敬之激动地一整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盼着外头的天能够快点亮起来。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的时候，一夜没睡，萧敬之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疲惫的神色，反而是一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模样。
看见跳脱的萧敬之，许琼林只感觉有些气滞，脑海里面一下就回忆起了前两天萧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你在高位上，我在你看来，可会有北都十三郡重要。
仅仅是几息之间乱了心神，许琼林并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萧敬之也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当今日的先生以从前的先生一样。
“都快十六的人了，怎么能还这么冒失。”
许琼林直接将桌上的文书合起来。虽然说还有一些公事没有处理完，但今日，陪长孙殿下过生辰才是最重要的。
萧敬之低头一看，就看见了未干的墨汁。思及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先生好像就在写些什么，想来应该是公事还没有处理完。
萧敬之干脆坐在了许琼林一旁的软垫上，温声道：“处理完吧，不着急。”
若是现在没有处理完，反而是陪自己。萧敬之知道，许琼林晚上一定就睡不了了......
“无事，我领你过生辰。”许琼林作势就要站起来，双臂却被萧敬之按下来。
萧敬之双唇勾起，眼睛清澈地看着许琼林，爱意如温吞的流水一般慢慢传递出来。萧敬之左手撑在书案上堆高的的书本上，下巴搭在掌心，温声说道：“不急，和先生在一处，敬之就是欢喜，就是过生辰。”
“好。”
许琼林应了一声，不再拒绝。将原本合上的文书重新翻了开来，复又拿起笔。
萧敬之右手慢慢攀上许琼林的腿，保持着一点距离，没有直接放到许琼林的身上。
萧敬之将许琼林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抚弄着手心。许琼林扭头看了一眼萧敬之，却没有反抗，默许了这种带着一点痒痒的感觉的亲近。
萧敬之干脆是坐直身子，两只手握着许琼林的左手，仔仔细细地端详，好像是在端详着一样稀世珍宝一样。伸出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好像还是自己的手掌大一点，手指好像也比先生的长上一点。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本册子上面的两名女子，额......手指.....
萧敬之重新比对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比起先生的确实是长一点。
还没等萧敬之反应过来，就听见许琼林悠悠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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