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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子府的牌匾慢慢上升,萧敬之的眼神慢慢冰冷起来,整个人都好似是脱尘一般，无视周遭的一切闲人，双眼只有太子府这三个烫金大字。
萧敬之抬手指着挂好的牌匾,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日后每旬都给孤擦一擦。”
孤要这太子府的牌匾永远都干干净净的。
密室之中,萧敬之侧躺在许琼林的双腿上,双手摆弄着许琼林的手指，眯着眼睛悠悠地说道：“我昨日将你我之间的关系告诉我母妃了，阿暖。”
许琼林一愣，明明昨日才刚刚赐封，殿下就将你我之间的事情向娘娘和盘托出，娘娘对我该作何它想呢......
“我听说昨日代王叔又去找先生了,是吗？”萧敬之状似无意地问道。眼睛却一下子睁开直直地看着许琼林，就想得到许琼林一个答案。
回京的时候就是这样，私下会面了代王叔,之后更是屡次如此。虽然心中知道先生一定是为了自己谋划,但心里面还是不高兴,很不高兴……
“我不是不信你,敬之只是想问问先生和代王叔在谋划什么？”萧敬之敛下自己眉眼之中的失落之感,只轻轻地揉捏着许琼林的手,脑袋也时不时蹭着许琼林的腿,就好像是一直偷懒的小猫一般。
看许琼林不愿说，萧敬之便也就罢了。罢了罢了...先生觉得不能说就不说吧......
抬手轻轻点了点许琼林的鼻尖，萧敬之温声道：“半月后就是围猎了，阿暖想要什么，要不我给你打一匹白狐，到时候制成围脖，冬日里御寒，最好了......”
围猎场里面的都是提前赶进去的，就连猛兽都没有几个，白狐怎么会是轻易可见的。许琼林眉目含春，淡淡笑容佯在脸上，“殿下尽力就好，若是能给琼林抓一只小兔子什么的就最好了。”
先生喜欢小兔子......
“好啊。”
萧敬之亲了亲许琼林的手背，双腿抖来抖去，活像个停不下来的孩子。“若是以后先生有了兔子，是不是只抱兔子了，不抱敬之了？”
兔子都还没有着落呢，就开始和兔子争起宠来，都多大的人了。
许琼林轻轻刮了刮萧敬之的鼻子，调笑道：“我的太子殿下都多大了，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子争宠？”
萧敬之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笑着说道：“是啊！阿暖这么好，我的竞争对象多着呢！”
“对了，我舅舅将林家的府印交给了我，陛下那里有说什么有关舅舅的事情吗？”萧敬之问道。这也是今日见先生要问的最重要的事情。
林晚云已经在京中逗留了许久，陛下却没有丝毫要将他放回边关的想法，反而是直接将他安排在了京郊大营之中。京郊大营一向是由魏家掌管，林晚云在这之中虽然职位颇高，却没有多大的实权。陛下这是又要效仿十七年前的削权......
许琼林爱怜地抚了抚萧敬之的额头，“陛下虽然是殿下的爷爷，但终究是陛下，是这天下之主。自从惠太子故去之后，陛下就越发偏向于制衡之术，储君并不代表陛下完全属意于殿下反而是将敬之当成了一个靶子。殿下还是要听将军的话，不要轻易将军权拱手交出去。”
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的。
听罢许琼林的这番分析，萧敬之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毕竟那也是自己的爷爷，自己从未反驳过的爷爷。萧敬之复又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许琼林的怀中。
许琼林慢慢放开萧敬之的手，双手轻轻柔柔地穿插在萧敬之的发间，或轻或重地按摩着萧敬之的头皮，帮萧敬之舒缓着精神。慢慢问道：“殿下如此信任琼林，若是琼林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该怎么办？”
萧敬之笑了笑，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闲散地问道：“先生所做之事是否有伤天下百姓？”
萧敬之又笑：“先生所做之事是否有负敬之的情谊？”
还没等许琼林回答，萧敬之就缓缓睁开眼睛，将许琼林的手复又握在双手中，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郑重地说道：“就算上面说的事情先生都做下了，敬之也愿意将你放在心尖尖上，用我接下来的半辈子去温暖你，让你放下心中的芥蒂。”
“先生信我。”
许琼林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两分苦意。我确实是没有做下你说的那两件事情，但我亲手将程行送进了一个死局当中，只要有一分变数，我便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住他。若是他出了一点事，不管殿下今日说得如何，知道以后还是会对自己心存怨怼的吧......
程行庐阳遇险的时候，殿下便不顾自己千金之躯，第一次冲着自己发了好大一通火，随后一气之下就直接出了京城。程行在殿下心中，也是不可撼动分毫的地位吧......
许琼林捏了捏萧敬之的耳朵，俯身凑在萧敬之的耳边道：“兔子我要活的！殿下可别用你箭乱射！”
任许琼林再怎么聪明，都不会想到当初连上靶都很难的长孙殿下今日竟然是会成为世家公子之中的箭术翘楚。
“当然！”
血渍呼啦的兔子，自己再怎么样迟钝，都不可能送给先生吧......
萧敬之眼神眷恋，巴不得将所有的好都献给面前的这个人，“等朝中的局势稳妥，先生嫁给我吧。不用怕，母妃那里我都说过了，敬之会护着你的......”
许琼林没有明着拒绝，轻声说：“等稳妥，好吗？”
“好。”
“先生给我亲一下，今日还没有亲过......”
萧敬之像个小孩子一样，但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好处，被许琼林提着耳朵亲了一口。一吻完了，萧敬之耳边还是许琼林刚刚悄悄对自己说的话，给我带个兔子......
***
“曹?！”萧敬之眼尖一下子就瞟见了站在摊档门前买东西的曹?，便直接叫住了他。
曹?放下手中的饰物，应承了一句：“二公子。”
看曹?逛集市还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萧敬之有些疑惑，往日里面都没有见过这厮愁成这幅样子，好像是整个人没有了色彩。联想到科考的名次，萧敬之猜测道：“可是昨日放榜名次不佳？”
曹?长叹了一口气，算是承认了这件事情。三甲第七名，其实也算是不错的名次，可惜偏偏比不上那程行，就是比不过他，让自己如何在长孙殿下的身边立足......
萧敬之拍了拍曹?的肩膀又问：“第几名？”
“三甲第七......”
曹?有些难以启齿，但萧敬之听了之后倒是挺开心的。名次不错，能外放出去做三年官，到时候自己说上两句话，就能将他调任回京来帮自己。由衷地夸奖道：“不错不错，到时候我与先生说上两句，让你去个好地方当几年官，只要绩效考评不错，到时候就能回京任职，不是不错嘛，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萧敬之说的都是切切实实的官员任职情况，分个好地方已经是萧敬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曹?却是越听越生气，但是却不敢在萧敬之的面前表露出来。如果是程行拿了这个名次，想必就算是跑断腿，用尽所有的关系，萧敬之都会将程行留在京中帮衬自己，现在...不过是因为我是曹?，不如程行......
曹?跟在萧敬之的身后，慢慢踱步，思衬万千后还是开口道：“曹?想留在二公子的身边，不若我当二公子的幕僚吧。”
萧敬之赐封太子殿下的告示已经贴遍了大街小巷，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这大周的太子殿下，未来的陛下。即使萧敬之的太子之位还不稳，但是许尚书、何沛言、林晚云都站在萧敬之这边，再加上萧敬之可是长子嫡孙，宗庙的那些王侯大多都是喜欢这样的王位继承人，去外地任官哪有从龙之功来得好。
萧敬之一愣，幕僚这个主意本是自己提出的，但那也是针对曹?没有中举的情况。如今已经中了，还在自己的府上当一个小小的幕僚，岂不是大材小用......
萧敬之就怕曹?之后会后悔，出言提醒道：“幕僚是没有品级的。”
若是多年后，自己还是没有坐上那个位子，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萧敬之属实是不想将曹?牵扯进来。
曹?哪里会想到萧敬之是为自己考虑，此刻的他一心只想为自己搏一个好的前程，决绝地道：“曹?不介意，就想要二公子给曹?这么个机会。”
看曹?态度坚决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的府上确实是没有什么门客，现在开始笼络也好。曹?留下来，总归是自己相熟的人，对自己有好处。
“好！”便留下这个幕僚。曹?这个事事通，京城之中发生的大小事情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个概览。加上曹?家里面也有资本，对自己的好处很多。
看萧敬之答应了下来，曹?这才放下了提起的那颗心。能留在京里面就好，以后定会有让自己大展拳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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