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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守卫是由禁卫军和舅舅共同筹划的,若是出了一点事,舅舅难辞其咎。萧敬之冷眼环视着周遭,冰冷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晋王,代王和萧东之等人,这些人都是变数。
若是真敢做什么小动作,孤一定狠狠地咬住你们,非得让你们掉一块肉才行。
余光看向侧后方的许琼林,萧敬之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紧握着的双手也放松了一些,整个人多了一些少年的生气。
记得的,会抓一只兔子给你的。
萧敬之回正视线,站在百官之前,最显眼的地方,神色庄重地看着轿撵慢慢而来。
萧明汉端坐在龙椅之上,看了看下首之处的萧敬之,开口道:“开始吧。”
“请殿下开射围猎第一箭。”程行今日代行了礼官之职,并不打算行猎,故而只是穿着一身官服,恭敬庄重地将托盘中的凤羽箭送到了萧敬之的面前。
萧敬之点头会意,弯弓搭箭,屏气凝神,须臾之间,箭尖直入靶心。
许琼林看着萧敬之的背影,脸上笑容淡淡的,就好像是春风一般,一下子化开了冬日的寒冰,一瞬间,春回大地。大周又出了一位文武全才的太子殿下,偏生这太子殿下与我许琼林是分不开了。
萧敬之右手持弓,抱拳朝着萧明汉单膝跪地复命。得了一个善字后,围猎彻底拉开帷幕。
场内的帐篷皆是根据各位大人早早上报的家眷人数分配的数量,按照礼部固定的章程安排起来的,具体的好与不好则是按照官位高低,皇亲贵胄的身份地位来安排的。
按规矩行事,陛下的帐篷自然是最中央,保护的最为周密的。因着萧敬之已经被赐封太子,所住的帐篷自然而然被安排在了最接近陛下的帐篷中,方便陛下随时召见。周围一圈皆是王侯贵胄,其次一圈才开始根据品级安排官员,而许琼林的,则是被阴差阳错地安排在萧敬之近旁。
得了允准后,萧敬之便先行回了自己的帐篷,打算换下身上这件衣服,换上一件戎装。
萧敬之取下护腕,不经意一瞟就看见了桌上多了一条深蓝色的抹额。自己的东西一向都是由齐民好好地收起来的,少有这种随意放置的情况,看这款式,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萧敬之迅速换上衣服,随后将齐民唤了进来。还没等萧敬之问这抹额的由来,齐民反倒是像看见了一件新鲜事物一样,以为是太子殿下自己翻出来的,问道:“殿下,这条深蓝色的抹额好像好看一些,要换一条吗?”
“哪来的?”
“不是殿下找出来的吗?”齐民反问。
“谁来过孤这里吗?”萧敬之又问。
齐民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刚刚都在围猎场上,“似乎没有瞧见。”
得到这个回答后,萧敬之想了想,便笑了。将这条抹额从桌上拿起递给了齐民,“今日就带这一条。”
王叔之辈都在围猎场上,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不会在自己的帐篷里面,还是在明面上放一条抹额。会这样做的只有先生一个,想必是让十三那个小丫头跑进来放的。
萧东之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手里头还拿着一副弓箭,打马径直冲向萧敬之,却在最后一刻握紧了手上的缰绳,直接让马停了下来,就欲让萧敬之在众人面前展露惧色。
萧敬之双手背在身后,面若深潭,不见丝毫惧怕之色。量萧东之就算有再大的胆子,都不敢直接在陛下的面前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太子殿下,不若我们比上一比。”萧东之一脸傲气,将弓箭横在自己的胸前。要比什么,显而易见。
“孤为何要与你比?”萧敬之朗声一问。
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萧东之的举动,对着两人侧目过来,也包括在位子上举杯饮酒的许琼林。一位是刚行册封之礼太子殿下,一位是晋王世子,皆是风华正茂。
晋王殿下对所有的事情都谋划甚深,深谋远虑,可惜唯一一个顶事的儿子,偏偏放纵自己的情绪在人前。不分尊卑,在百官面前,在各府家眷面前,对太子殿下纵马羞辱。若是此番胜了,说不定没有什么责罚,若是输了,为了正一正太子殿下在百官之中的威信,想必陛下也不会轻饶了萧东之。
“太子殿下莫不是怕了?”萧东之打定主意一定要逼着萧敬之答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料他萧敬之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敢不答应。
萧敬之鼻息之间哼了一下,不屑的姿态做得微妙,远处围观的那些人看不到,但萧东之却看得很清楚。
竟然是敢如此轻视自己!真当他自己是根葱了,不过是占了一个好肚子,有了个嫡储身份。自古以来被废立的可不少,你萧敬之就在这位子上坐个两天,之后我必定将你拉下来!
国子监之中,自己就对萧敬之的箭术有所了解,不过是中上之资。围猎第一箭不过是射二十步开外的固定箭靶罢了,现在自己可要和他比比骑马射箭,料他萧敬之在自己离开国子监的三年里面也学不到这样的箭术水平,一定比不过自己。
“少年人,比上一比吧。朕也给你们定上一个彩头,谁若是胜了,朕便允你一个承诺。”
承诺!萧敬之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字喜得一个激灵。只要是有了这一个承诺,那我与先生便可以心无旁骛地在一起了。萧敬之连忙拱手抱拳,应了一声诺。
陛下的话一传出,萧敬之一定要遂了萧东之的意。这可是你自己要在我的手上丢脸的,孤可会让你这脸丢大发一点。
“不知王兄想要怎么比?”萧敬之问道。
看萧敬之答应了,萧东之也不扭捏,直接翻身下马。微微高半头的身子本身就自带一种压迫之感,但此刻萧敬之的气势也不弱,两人势均力敌,锋芒相对。
萧东之指着场中央的三个箭靶,挑眉道:“我与殿下比试三场,三局两胜。这场上有三个箭靶,我们就先比试百步穿杨的本领,谁射的准头好,谁胜;第二场就提高难度,三个箭靶围成一个圈子,驾马绕圈跑,一边驾,一边射箭,期间不能停,也不能故意放慢动作给自己降低难度,衡量标准还是同第一场一样;第三场,则是让人举着这箭靶跑,咱也得要跑马!”
一场比一场难,最后一场则是故意要下萧敬之面子才定下的。萧东之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前两场自己一定能完胜萧敬之,最后一场虽然自己也不一定能中,但萧敬之决计中不了。此番一定要让他这个太子殿下尝尝苦头。
萧东之自以为胜券在握,每一场都选了先手。第一场百步穿杨,难度不高,自然是三箭皆中红心。萧东之轻蔑地瞟了一眼萧敬之,随后就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就等着看萧敬之出丑。
萧敬之从齐民的手上接过自己的弓箭,放在面前的桌上,调整了一番自己护腕的松紧。随后左手持弓,右手拿着箭尾。萧敬之微眯着眼睛,对准红心,一箭射出,正中,再一箭,随后最后一箭皆中红心。
两人的表现皆是不俗,人头攒动之下引起了一阵叫好,但还是为太子殿下叫好的声音盖过了晋王世子。毕竟这次围猎的主角可是太子殿下,而非这位晋王世子。
萧东之暗暗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没有想到萧敬之竟然是三箭皆中,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实力。但转念一想,人固定,靶固定,难度简单的很,萧敬之能行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但之后的两场比试绝对不行。
萧明汉虽然关注着场上的比试,但也观察了一番许琼林。看许琼林怡然自得,没有半分担心的模样,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疑惑,莫非是对敬之信心颇大。
许琼林确实是如此,对萧敬之信心满满。殿下的箭术,别人不知,但自己知道,至少和萧东之比,应当不成问题。
转动着自己手上的酒杯,许琼林浅浅尝了一下,和上回的酒味道极像,但又有一点微微的不同之处,有着花香,后味是甘甜的,殿下应当是喜欢的。
第二场比试还是萧东之先手,萧东之骑在马上,挥鞭跑了两圈,这才开始搭弓,每跑几圈就射出一箭,两箭皆中红心,只有一箭微微偏离,但也是上靶了,算是不错的成绩。
萧裕看着萧东之如此的表现,虽然对他擅自找萧敬之比试有些不满,但听着身边官员的恭维声,面上也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就连桌上的酒也多饮了两杯。
萧裕拿着酒朝着许琼林的方向摆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到现在,许琼林除了是萧敬之的先生,时不时会与萧衿那个小子说上两句话以外,没有人知道许琼林究竟是心向着哪一边。借着这件事情,东之出个风头,说不定许琼林就能知道如今这位太子殿下的不顶事,放弃他。
萧东之自然也对自己的成绩满意的很,虽然说没有皆中红心,但是对付萧敬之应该足够了。冷眼居高临下地看向萧敬之,存心挑衅。
萧敬之还是本着一颗平常心,丝毫没有因为萧东之的狂傲而影响自己比试的心情。在众人面前,萧敬之翻身上马,单手握住缰绳沿着圈一圈又一圈地跑,跑了四五圈却不见萧敬之有射箭的打算。
萧东之冷哼一声,怕出丑,就一圈一圈地跑也不射箭,更加出丑。
围观的人也看不透萧敬之的这番操作了,难道是太子殿下真的不敢射箭,这样一直跑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烈马脚下生风,真有些赤兔宝马的雄姿。马背上萧敬之勾唇一笑,刚刚那十几圈已经足够萧敬之将箭靶的位置距离估算清楚,清楚一切之后萧敬之快速从背后箭筐中取出三支凤羽箭,三箭一齐射出,以破风之势分别命中那三个箭靶上的红心。
比起刚刚萧东之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场上一片喝彩,皆是夸赞太子殿下神勇,箭术无双。
萧东之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了,双眼瞪得溜圆地看向萧敬之,怎么会这般厉害。这一场,自己竟然输了......
比起萧东之,萧裕的脸色明显是更加难看,原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握住酒杯的手青筋立显。刚刚那些人对自己的恭维之语现在都变成了一个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萧敬之走到萧东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傻了吧,让你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萧敬之如萧东之一开始的那样,轻蔑地笑了笑,带着羞辱性质地说道:“第三场,孤先来。”
萧敬之直接挥鞭打马,重新循着之前的做法,一圈一圈跑了起来。刚刚三箭齐发完全是为了报萧东之的羞辱之仇,但现在不一样,是活人拿靶,但求一稳。
瞅准机会,萧敬之连发两箭,全是上靶,又全是正中。萧敬之又跑了几圈,这最后一个拿靶的跑起来颤颤巍巍的,还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看起来好像是害怕的紧。萧敬之搭弓又放下,寻不上一个合适的时机。
许琼林远远一看也看出了萧敬之的窘迫,眉头慢慢拧紧,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三个拿靶的都应该是禁卫军的侍卫,皆是训练有素,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转头看向萧裕,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并不知情。许琼林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萧衿,却看见了他脸上挂上了一抹猜不出深意的笑容。
是你所为!
许琼林心下愤怒,没有想到萧衿竟然是会在这种小事上都动手脚,特别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前准备,难道他手上除了黑甲卫,还有其他底牌......
许琼林担忧地看向萧敬之,萧敬之还在一圈一圈跑,为自己寻一个时机。
完全没有机会,摸不透这个人,好像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一样。萧敬之心一横,挥鞭怒打了一下,直接将箭尖戳进了马背之中。烈马一下子受到疼痛,仰天嘶吼。那拿箭靶的人听到这声音动作也是一个迟钝,就趁这个时机,萧敬之夹紧马腹,一箭射出,正中红心。
射箭之后,萧敬之只能快速扔掉手中的弓,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止住烈马的发怒。粗糙的缰绳在手中不断摩擦,萧敬之却不能有一刻的放松,用尽全力只为了扼住马儿的发狂,不让马儿伤及周遭的人。
过了一会儿,马儿这才平静了下来,缰绳上却是染了红色的血。萧敬之的左手手心已经因为刚刚的驯马磨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皮肉缓缓流出,将缰绳的半段都染红了。
又是一次满堂喝彩,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一点都不下于当时的惠太子殿下。
看见萧敬之三箭皆中红心的时候,许琼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但看萧衿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可以不介意,但是对萧敬之,一点都不行。
又看向萧敬之,紧跟着许琼林呼吸一滞,所有人都只看见萧敬之三箭皆中,风头正盛。但是许琼林不同,虽然隔得远,许琼林瞧见了那刺目的鲜红。摒着气,青葱似的指甲都要因为怒气嵌进手心中,许琼林心中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萧衿,未免是太过分了。
有人开心有人愁,萧东之现在才是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万分纠结地看了一眼父王,接触到父王严肃的眼神后,萧东之的心一下子就坠到了谷底,看向萧敬之的眼神里面多了许多的怨恨。现在只能让自己输的不那么难看了,保住父王的颜面。
不出所料,萧东之输了,还因为心里面有压力,输得分外得难看。三支箭只中了一支,还没有中红心,只是擦边,就好像是萧东之最后的一条遮羞布一样,有和没有也差不多。
“善!赏!”
刚刚敬之的表现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好得不行!
萧敬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虽为谢恩,实际上却是提醒,朗声道:“谢陛下赏敬之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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