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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虽然是喜事,但太子殿下刚刚废黜,陛下对许尚书也不是太满意的模样,明明是喜事也变得不太好了,一时之间就犯起了难。
萧明汉面色冰冷,“再等两天......”
果然是不喜欢这回婚事......
卫长明低着头慢慢将赐婚圣旨收起来,刚打算拿着圣旨出去放起来,就被萧明汉低声叫住。
“直接去宣旨吧......”
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也没有必要再拖这两三天了,让那孩子高兴高兴吧,也算是成家了......
“诺!”
***
距离萧敬之接了赐婚圣旨已经过去了七八天,齐民每天就看着自己殿下身子一天一天变好,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天比一天多,人也开朗了,可是比当太子的时候好多了。
“殿下,许家家主与主母已经进了京城,许尚书已经将他们安排在了许府之中。”齐民笑着说道。亲家都进京城了,殿下的洞房花烛还会远吗!
卸下太子的光环之后,萧敬之每日便是在府里面读书写字,要不就是上朝,去吏部批阅文书。吏部没有了萧东之那个颐指气使的人,吏部的老臣个个都是人精。太子殿下虽然是被废储,但晋王、代王都走了,京城之中,陛下膝前只有长孙殿下一个孙儿,谁能确定萧敬之不会重夺太子之位。关键是还有这道赐婚圣旨在,许尚书的权势人脉不全给了长孙殿下。故而没有一个不怕死的敢给萧敬之使绊子,时不时还会在萧敬之面前谄媚地说上几句好话,小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萧敬之将手中的鱼食放下,眼角的春意好像是能融化冰水一般。“府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人参鹿茸这样的滋补之物?”
齐民拧眉想了想,“有的,之前陛下送来的还剩了好些呢。”
萧敬之随意一眼就瞟见齐民的一个拧眉,直接敲了一下在齐民的额头上,笑道:“本殿府上马上就要有一位娘娘了,天赐的好事,在此期间不许皱眉头,晦气。”想了想还觉得不够,萧敬之又说道:“府里面除了本殿的母妃,只会有这一位娘娘,在她的面前都不许皱眉头,喜庆一些。”
齐民揉着脑袋,脸上浮着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在意长孙殿下说的一位娘娘这一词,笑道:“殿下以后一定偏心的很!肯定要将府里面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娘娘才开心。”
“自然...自然......”萧敬之不住地点头。
自己的媳妇,当然是要好好地宠着,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送出去。
“那这些人参鹿茸是要用来干什么?成亲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吧......”齐民脑子转不过来弯,实在是想不出殿下问起这人参鹿茸是想干什么,只能傻傻地问。
萧敬之歪头,用着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眼神看着齐民,一下子将齐民看得怵怵的。
“送去许家,给本殿的岳丈,岳母!放聪明些!”萧敬之故意压重几个字的音量提醒道。
齐民一拍脑袋,对!对对对!
齐民没有马上去选,反而是和萧敬之说起了自己前几日在街上听到的话。
“殿下前几天奴婢上街去采买,发现殿下被赐婚的事情已经被传遍大街小巷了。这趟婚事,真是一桩美事,千古美谈,月老指婚,天仙牵线......”齐民小嘴叭叭地夸了起来,直接把这回的婚事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
萧敬之坐在位子上,就任由齐民一个劲地夸下去,直到齐民将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好词说干净了,这才开口道:“小嘴挺利索的,喜庆话挺多的,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不错...不错......”
萧敬之晃着手指,又觉得不对,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赐婚一事街知巷闻的,街市上是怎么说的?”
“小孩子都编成了童谣了。”齐民不觉有异,直接将这童谣复述了一遍出来。
“许家有女许琼林,二十岁正三品,聪慧非常人温婉,嫁入皇家作侧妃......”
侧妃......
萧敬之神色一僵,这童谣,平头百姓听不出,但凡是有点学识的,都能听得出来分明是在讽刺先生侧室的身份,更讽刺其年龄。
“殿下怎么了?”齐民脑中还是没有绕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弯子,但看见自家殿下脸色板得铁青,也知道说错了话,立刻噤声。
萧敬之嘴角的笑容收了起来,眼中的春意瞬间消散,凤尾处染上了寒意。
***
许府之中,许家主与主母来了,府里面的人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院子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不必打开,就能猜到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贵重东西。
许家只有一子一女,二女儿许琼林,小儿子许琼才。小儿子才不过十二岁,也不指望他能背起姐姐,给姐姐送嫁,就留在了府中。
许如兰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袍,拇指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扳指,面色阴沉,就连桌上许琼林亲手递上来的茶水都没有动一口。许家主母吕氏则是穿着一身深红色衣衫,整个人都是一副大家主母的腔调,眉眼之中的温婉格外引人亲近,比起那些三品诰命夫人,其实一点都不落于人后。
吕姝拉着许琼林的衣角,将许琼林拉到近旁,声线柔和,温声呵斥道:“琼林,你这回未免是太没有分寸了!”
许琼林不答话,低着头默默听着。
“娘亲从小就对你说过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是真的喜欢......”想到废太子尴尬的身份,吕姝顿了一下,“喜欢这位长孙殿下的吗?”
许琼林重重地点头,不仅是在向吕姝表明自己的心迹,更是在许父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想法。
吕姝神色复杂,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许如兰,又看看这执意如此的许琼林,心里面默默叹了好几口气。这父女俩,一见面就严肃,就把自己挤在中间当传话筒。
“以后的路还得你们自己走,娘亲只能愿你给自己找了一条好的路,好走的路,长孙殿下能真心待你。”吕姝眼中怜爱之情流露出来。满是荆棘的一条路怎么能好走。
这孩子不是自己所出,但是躺在膝下这么多年,又是难得的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吕姝是打心底里面地疼爱。
许琼林又是一个点头,殿下定是会好好待自己。
“不知所谓!”许如兰看不下去了,忿忿地出声。
吕姝赶忙拉了一下许如兰的袖子管,跟孩子这么大声作什么。
许如兰大声地喘着气,声音却是软下来不少,“你是个女子,围场之上竟然是和...同吃同住。这也就罢了,之后你竟然住到了长孙殿下的府上。你真当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就可以不忌讳君臣有别,男女有别,不忌讳这些流言蜚语的中伤了吗!”
“长孙殿下是殿下,这些流言蜚语不敢中伤于他,但是你不同!你是女子,又是尚书!”许如兰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脆响,无不说明着许如兰现在心中窝火。但不是对着许琼林,而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长孙殿下萧敬之。
也不知道究竟是使了什么诡计,竟然是让琼林一头栽了进去,还出不来了。
许琼林低着头,还是没忍住,辩解道:“长孙殿下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那就是故意!”许如兰更气了。“你就没有听见那街市之上的童谣,什么嫁入皇家作侧妃,我许家在江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氏族,底蕴深厚!”
“为父难道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当正室吗!一定要让你做侧室,遭侧室的罪......”说到最后,许如兰自己都有些哽咽。
还没等许琼林作辩解之言,就听得一小厮跑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在几人的面前禀道:“大人,长孙殿下送来些礼品。”
“......”许如兰不说话,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喘出的气甚至是能将胡须吹动。
父亲不说话,但许琼林不能不问,“殿下送来了什么?”
“都是一些补身子的滋补药材,殿下听闻许家家主与主母入京,故而命人找了这些上好的药材送来了,可以滋补身体。”
许琼林闪了闪眼睛,挥了挥手,便让人下去了。
待小厮走了之后,许如兰又开始了一阵数落。
“你看看,你看看!我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呢,他紧跟着就来了,是一直监视着吗!简直是没有礼数!”毕竟是长孙殿下,许如兰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克制着自己已经吹胡子瞪眼的怒气。
许琼林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您二位进京城来为女儿和长孙殿下议亲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前来的,长孙殿下自然是很快就能收到消息。这...送礼来,不才是礼数,不才是应该的......
许琼林不敢说,吕姝敢,一个白眼翻给了许父。
“你未免本末倒置,送礼过来,是长孙殿下的心意,代表殿下看重咱们家琼林。你别老是说长孙殿下,琼林是个有主意的,她知道选什么是最好的!”
吕姝一个眼神放到茶杯上,一个眼神给了许琼林。许琼林会意,连忙将桌上面的茶水捧在了手上,低着头递给了许如兰。
许如兰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想让许琼林一直举着茶杯,好像是认错一般。
“这种都是下人做的活,你的手应该是拿笔定乾坤的,知不知道!”许如兰皱着眉头说道,直接将许琼林手中的茶杯接了过来。
还烫着呢,这孩子!
自家老爷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一共就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里面最心疼的就是琼林了。吕姝招了招手,“琼林坐到娘亲身边来。”
许琼林看了一眼吕姝,又投了一个视线在许如兰的身上。
“坐啊!”你爹我还能让你一直站着,一直在我的面前委屈着吗!让我烦心的一直都是那个还没见过面的长孙!
“诺。”许琼林这才坐下。
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许如兰喘个气,吕姝都能猜出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话。先一步开口阻止了许如兰都要蹦出来的话,“我瞧着我们家琼林好像是瘦了不少,每年回家比之前瘦,现在看起来更瘦了。”
“只是我身量长高了罢了,没瘦的。”许琼林含笑回答。
吕姝问一句,许琼林就回一句,倒也算气氛融洽,只是一旁的许如兰还在那头一个人生着闷气。
十二岁的时候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时候整个人小小的,就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看着就让人心疼。那时候自己的大女儿正巧是十二岁,和这个孩子一样,偏生就是十二岁早夭,若是没有琼林这孩子,怕自己也撑不下这丧女之痛。
尤其是琼林之后又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更加单薄,风一吹好像就能吹跑,人也是更加沉默寡言,从那以后自己便不敢说上一句重话,生怕亏待了这孩子。好好看顾,当做自己的亲生子养大,偏生这孩子就最喜欢自己亏待自己......
看许如兰似有感触,许琼林停下了和吕姝的母女长谈,抿唇问道:“父亲可想和琼林叮嘱什么吗?”
许如兰看着许琼林的脸,提气,又泄气。
十七年了,安安稳稳待在自己身边也不过是四年,之后就是离家当官,贬官,当更高的官,一直当到了现在的尚书大人。实在是苛待自己!
许如兰又是一个提气,与其他父亲说着截然不同又大致相同的话,“你虽然当官了,在官场之中起起伏伏十三年。眼界开阔了,心胸也是开阔了。别人会艳羡你,但更会嫉妒你,更会中伤于你。”
“这世间对女子总是极为不公平的,都说要什么女德、女戒、什么相夫教子。但我的女儿才智、文韬都高于这天下众多的男子,你该是提笔治国安天下的料子,而不是困于一方小室之内,梳妆打扮就为了所谓的...圈住夫君的心。可知?”
许如兰低着头,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腿,声音中透着一点苍桑,“为父不知道长孙殿下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但为父告诉你,若是不高兴了,那就和离,别顾忌什么父母家族,多想想自己。受委屈了大可回我江城许家,爹爹自当护佑你,养你一辈子。莫管他什么皇亲贵胄,爹爹就算赌上整个许家,都会护着我的女儿。”
“你这人,都不想孩子点好!”吕姝给了许如兰一记眼刀,亲都还没有结呢,没必要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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