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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之紧紧抿着双唇,表情凝重更是有些责怪地看着许琼林,没有说话。许琼林微微咬着下唇,看向萧敬之的眼中有些不忍心。几息以后,萧敬之一下子将手放在了许琼林的手腕上,直接将她拉进了最近的房间之中,朝着外面的周琦和那群衙役命令道:“关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屋子挺大。里面却没有太多的家具,只有堂前的两张椅子,放茶水的桌子,还有的便是两侧摆着的位子。
萧敬之的脸色沉了下来,想着对着的人是许琼林。先是猛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内心怒气,看着许琼林,双唇微微开合,最后还是放软了自己的声音,呵斥道:“无论是什么事情自有本侯给你担着,你来凑什么热闹。”
许琼林噤声不语,将萧敬之的衣袖挽了起来,叠成两层的模样,足够露出整个手掌。柔声道:“那布告不是侯爷的本心,妾只是将事实真相说了出来罢了。侯爷需要在安阳有个好的民声,但妾并不需要。”
什么叫本侯需要,但侯爷夫人不需要。萧敬之刚刚熄灭的怒火又有些复燃的趋势。
萧敬之低着头,看着自己红肿破皮的手被放在许琼林的手心,下一瞬就将其抽了回去。声音都冷了不少,垂眸问道:“是不是在夫人的眼中,自己是可以当做我萧敬之垫脚石的,是可以被我萧敬之随意舍弃的。”
许琼林一顿,有些惊愕,随后便是一长段时间的静默无言。
许琼林没有直接回答萧敬之的问题,郑重地劝道:“侯爷,如今在安阳咱们只剩下一年半的时间了,侯爷本就应该对此早做打算。”
萧敬之脸上薄愠,双手一甩袖直接坐在了正对堂的椅子上面,实在是不想去管站着的许琼林。实在是气人,气人的很。
萧敬之气恼的时候很多,但大多时候都不会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发作出来,许琼林便也习惯了在自己面前乖顺的萧敬之。直接自顾自地就要转身出去,让人给萧敬之拿药。
还没有走到门边,萧敬之便从位子上面一下子起身冲了过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许琼林。双手圈住了许琼林的手臂,阻止了她的所有动作,将她整个人都牢牢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萧敬之拧着眉头,秀气的脸格外的凝重,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许琼林此刻也联想到了萧敬之出府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个问题。今日的萧敬之很不同,很焦躁,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萧敬之脸色苍白,只要许琼林一个回头就能看见萧敬之脸上的堂皇和无措。
萧敬之抿了抿唇,鼻头一酸,疾声质问道:“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在夫人的眼中,我都只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我无论做什么,在外人的眼中,不过就是在行我应尽之事,不过是承了惠太子爷的风骨;而在你许琼林的眼中,我不过是恩人之子,是肖像五六分的一个替身。若是没有我父亲,你...根本就不会与我有交集,根本就不会喜欢我,根本就不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是或不是啊!”
最后一句萧敬之近乎嘶吼地叫了出来,抱着许琼林的双臂也一下子收紧,像是要将许琼林整个人都糅合进自己的身体当中似的。
萧敬之近乎霸道的拥抱让许琼林透不过气来,而这一句句连珠炮一样的话语更是敲击着自己的内心,许琼林一时有些缓不过来,只能低声唤了一声名字,“...敬之......”
“敬之......”许琼林又唤,将手放在了萧敬之的手腕上以示安抚。
几息过后,萧敬之的手松了松,但还是牢牢地将许琼林禁锢着,不容她乱动分毫。萧敬之眸子里面已经闪出了水光,将原本瞳孔之中的光彩都遮掩了下去。
萧敬之的声音闷闷的,混着不轻不重的鼻音和哭腔,缓缓地开口,声音颤抖,继续问道:“你喜欢看我穿绛红色衣袍,可还是因为我父亲......”
许琼林一怔,说不出话来。
当时,很像,让自己一下子便想到了……
没有得到言语回答的萧敬之在感受到许琼林因自己的问而僵住的身体时,就已经懂了。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果然如此...吗......
萧敬之慢慢松开手,往后退后了几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半癫狂的状态。萧敬之食指不停地戳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质问又像是自问,“我是萧敬之啊,是萧敬之啊......”
“你可以对我父亲晨昏定省,却可以忍住连日不见我,督促我,推开我。你可知,我看着你对我父亲敬重非常,我看着你看我父亲画像的神色,我就会想到你当初!你当初同我说我穿绛红色衣衫好看,而我如今看着那画就觉得刺目非常!我巴不得将它毁了才甘心!”
“我萧敬之在意的只有一个你啊,谁都可以将我当做是我父亲的风骨延承,谁都可以将我当做皇太子,皇太孙,安阳侯......但是你不行啊,我是你的萧敬之啊!只是萧敬之啊!只是那村子里面会为你下河摸鱼的阿呆啊!”
萧敬之声嘶力竭,脖子迅速地红了起来,几条不太明显的经络凸显在脖子上。整个人都不似往常镇定的模样,一下子发了狂。
没有重量的泪水甚至是没有经过脸颊就直接低落在了地上,一双眼睛通通红,是真的为情所伤到了极致。
许琼林咬着自己的下唇,并没有想到平日里面的那些小事都被萧敬之牢牢地记在了心中,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心中就有了这样子的症结。许琼林微微上前两步,试探性地拉住了萧敬之的衣袖,看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才一步一步凑近了上去。双手从双臂间穿过,搂上了萧敬之的后背。
许琼林将脑袋放在了萧敬之的肩膀上,后背的手也一下一下地抚着萧敬之的后背,安抚着焦躁的情绪。想解释的话萦绕在脑海中,却终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从何开始解释才能将那些绕在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纠葛给理清楚。无言地抱了一会儿,许琼林这才轻声开口道:“侯爷,莫要闹小性子......”
萧敬之闻言,唇角流露出来的笑容更加艰难苦涩。我在正经地和你说你我之间的隔阂所在,想要你一个普普通通的解释,但你偏偏一句话都不屑于给我,一心认为我是在耍什么小性子......
想回抱住许琼林的双手此刻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之中,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萧敬之冷冷地哼了一口气,嘲讽着自己的可笑。将双手放在了许琼林的手臂上,用劲将许琼林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
此刻萧敬之的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双目失了流光,整个人也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颓靡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许琼林,淡淡地说道:“堤坝的事情赶得急,这半个月本侯就先不回府休息了。你一个人在府中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萧敬之走过许琼林的身侧,随后才用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一下子就拉开了门。
门外并没有人,所有的衙役都已经被周琦带走去了一楼候着。但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估计也是会听到一些的......
走到拐角处,想着许琼林并不会经由这条小楼梯下楼,萧敬之直接靠在了楼梯柱子上,整个人无力地颓坐在布满灰尘的台阶上,将自己缩得小小的,脸也埋在了双腿之间,将外界所有的光亮隔绝在外才觉得安心。
许琼林一个人留在了房间中,整个人也没有了刚刚的镇定自若,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提供自己下楼,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双腿好像是注了铅一样,许琼林也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劲才从刚刚的那位子前挪动,走到了门前,将大开的门合上。随后身子便像萧敬之一样,靠在门框上就滑了下来。
本以为上一辈之间的生死纠葛才是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那层隔阂,却没有想到自己无形之中对惠太子的敬重竟然才是最严重的阻隔......
许琼林自责,萧敬之小的时候便是由自己执教,当中隔了将近八年,又是自己执教。而自己真的是以君主的方向还是以惠太子殿下为蓝本在培养,若是扪心自问,定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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